“奴婢谢过吴公子。”当下这些宫人就相互搀扶着站立了起来。
凌笑笑随着王公公再次来到了御书房。
“你要朕不要让合德宫的宫人为刘贵妃陪葬?”东方闻人从桌案后抬起头,东方问情就站在桌案的右侧边,听了凌笑笑的话,两人都看着她。东方问情虽是轻微地皱了一下眉头,但又马上舒展开了。
“皇上,抛弃自己的生命只是贵妃娘娘自己的选择,与那些宫人们何干,何必要搭上这么多无辜的生命,就算贵妃娘娘在九泉之下未必安心。”
“阿晓,朕突然发现,近来是越来越纵容你了,朕已经下了旨,就没有收回的道理。还是你向来不把朕的话放在眼里?”东方闻人冷着脸,此时的他又恢复了身为一个帝王的威严。
“皇上,阿晓并非没将你的话放在眼里与心上,只是觉得皇上作为一个明君,不该滥用权力剥夺无辜之人的生命。”帝王威严也许对大多数人有用,可对凌笑笑来说,人命比其他东西更重要,她不能为了保全自己,而放弃自己坚守的原则。
“阿晓!”东方问情忍不住口声阻止,真不知这丫头从哪来的胆子,虽然他也不赞成让合德宫的宫人们殉葬,不过比起那些毫不相干的宫人来,他更不想让她触怒皇上,她的安全平安毕竟比那些宫人重要多了,至于那些宫人的生死,只好另想办法。
“你说朕滥用权力?”东方问情的脸色阴沉沉地,眼神也阴沉沉地盯着她看。
“皇上,不管是大官贵族,还是平民百姓,甚至宫中这些侍候我们的宫人,他们都是你的子民,你作为他们的天神,管理这个国家,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他们的生活过的更富足,更平安,但你却下旨让无辜的子民去殉葬,为一个杀了几条人命自杀身亡的人去殉葬,你不觉得这实在有损你明君的形象吗?还是你觉得只有那些达官贵人的命是有价值的,那些贫民老百姓,那些宫人的命是没有价值的,是可以随意剥夺的?”凌笑笑不把东方闻人的脸色放在眼里,既然说出了这些话,她就要一次性
说个痛快。至于结果如何,就看天意了。
“你太放肆了,竟敢如此冲撞朕,来人,将他给朕押往天牢。”
“你太放肆了,竟敢如此冲撞朕,来人,将他给朕押往天牢。”
“皇上,将我关在大牢可以,不过还请你放了那些宫人,让他们继续留在宫中当差,或者遣散出宫也可以。”
虽然现在的结果是最坏的结果,但是凌笑笑知道自己不能妥协,只要她一妥协,那些宫人的性命就没有了,还有,也许,她还有一个笃定,虽然她对东方闻人毫无情爱,但从京城老百姓的口碑以及这一段时间的相处来看,这人并非是不明事理,骄奢淫逸的昏君,所以,她决定堵上一把。
“皇上,别跟阿晓计较,难道你希望你身边的每个人都胆小如鼠,阴奉阳违你才高兴吗?”东方问情的语调也冷了,阿晓就算说话不当,也不能将人关在大牢去吧,更何况,把阿晓关到大牢去,那些案子该怎么办?他刑部的事朝廷上的事已经够他受了。
“慢着。”那两个侍卫闻言,站在凌笑笑身边不动了。
“朕事知道你的性子的,还跟你计较,倒是朕的不是了。”
闻言,东方问情倒是很意外,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面前这位皇帝,他实在没有想到,他竟会当着阿晓的面认错,这可是以前绝没有过的事情。
“谢皇上的宽宏大量。”见杆子就下,凌笑笑可真的不想去大牢里走一遭。牢房可不是什么旅游胜地。
“既然你为那些宫人们求情,看在你的情面上,就将那些人交给管事姑姑发落吧,至于殉葬一说,朕也是一时冲动,就如同阿晓所说的,他们每个人也是朕的子民,朕怎恩那个随意要他们的命呢!”
“阿晓替那些宫人们谢过皇上恩典,也替天下所有的子民感谢上天赏给他们一名英明的皇上。”凌笑笑考虑到刚才确实有些违逆这位皇帝同志,这会看在他知错能改的样子上,大帽子一个接一个地扣了下来。
“你真的认为朕是一个英明的皇帝?”东方闻人其实也搞不清自己刚才看到面前这个少年将要被侍卫带走时,心中生出的复杂感觉,他竟对这个少年产生了怜惜之情,所以,心思一转,破例收回了他的成命,不过,现在看到这少年由于他放过了那些宫人,整个人充满了一种光芒,嘴角更是露出了一抹真心的笑。
“难道皇上自己认为你不是一个英明的君王?”凌笑笑不答反问。
“问情,朕到今天才发现阿晓看起来老成,其实也古灵精怪。”
“皇上这是赞美还是?”听到东方闻人用古灵精怪这个词来形容她,凌笑笑还是觉得有些意外。
“你说呢?”东方闻人也反问。
这么一折腾,凌笑笑就折腾地连中午的饭都没吃,这才记起昨天孟毅然和柳下惠约了她今日在‘悠然’见面的事情,现在刘贵妃死了,线索好似又断了,为今之计只能希望那个柳下惠真的能拿出什么东西来,以便找到弘王爷之死的突破口。
要不然,今天东方闻人不将她关到大牢里去,再过几天,她恐怕不但免了牢狱之灾,甚至都有性命之忧。
整理完所有的思绪,她又再次出了宫。
来到‘悠然居’时,孟毅然和柳下惠已经到了。
“对不起,宫中发生点事情,来迟了。”她抱拳表示歉意。
孟毅然今日穿的是他们那日在街市上第一次见面时穿的杏色锦袍,许多人都穿不出这种颜色的风采来,可是,孟毅然穿在身上,配着他那双桃花眼,怎么都觉得气质不俗,见鬼,她怎么会想到这个词,竟会将气质这个词用在一个浪荡子身上。他是帮了她许多忙不错,可这样的男人却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好男人。
至于柳下惠,他今日没穿昨日那红色的妖娆锦袍,却穿了一身素白,他是在为弘王爷穿素吗?
可这一身的白,反而让他少了几分妖娆之气,多了几分仙气。
“宫中发生什么事,本公子一向关注的兴趣不大,只要你没事就好。”孟毅然手中摇着一把同色的折扇,一副风流公子样,小狗孟小然正卧在他的脚边。
“我们来说正事吧。”对孟毅然这样的言行,凌笑笑现在基本免疫了,听到了也可以当作没听到。
柳下惠柳公子显然受到的打击不小,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没精神,更加没有心思跟孟毅然斗嘴
所以,今日见面的气氛明显跟昨日有所不同。
“也好。”孟毅然看到今日两人都心事重重,也没有继续胡闹下去。
“这就是弘王爷曾经交给我的东西。”柳下惠拿出一个狭长的盒子来,这盒子的长度大概有半米那么长,高度与宽度却不过十厘米左右,可奇怪的是这盒子上面不是一把锁,而是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上了锁,锁子的大小都是一样大小,同样的花纹,盒子里到底装的什么东西,但从如此严密的设置上就显示出盒子里的东西一定价值不菲。
“柳兄不知道这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吗?”凌笑笑发问。
“王爷只是交给我保存,并没有交给我钥匙。”柳下惠摇摇头道。
“没有钥匙?”凌笑笑将盒子拉近自己的面前,仔细观看,没有钥匙怎么打开。
“虽然没有钥匙,面前倒是有个现成的开锁师傅。”柳下惠接着道。
“莫非柳公子能打开这把锁。”
“我说得是毅然,难道你不知道他最精通的就是机关与制毒。”
这句话从柳下惠口中说出,唤醒了凌笑笑的记忆,记得当地在刘贵妃祖上的地道里,孟毅然的确说过这样的话,只是当时她根本就没把他的话放到心里去,这么一想,偏头向孟毅然望去,果然见他臭着脸。
“孟大公子,解锁。”凌笑笑无视他的臭脸,将面前的盒子推了过去。
“哼!”有人发起了小孩子脾气,不但鼻子冷哼一声,还偏过头去。
“阿晓自知欠孟公子的人情已经够多了,既然孟大公子不想帮忙,阿晓只好找其他的锁匠来开锁了。”凌笑笑抱着盒子作势站了起来。
“得了,你正是我的克星,别说下惠不会将这盒子任你拿去,再说,这天下能解掉这个锁的人除了我恐怕寥寥无几,要是等你找到人解锁,恐怕其他人等不及。
“谁让你说话总是不正经,谁知道你说的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人家答应帮忙,凌笑笑不但不感激,还将不是也怪在人家身上。
凌笑笑没有发觉此时她的语气多少带了些嗔怪,她竟不知不觉中在孟毅然面前露出了一些关于女子的本性。
“都是我的错,就算不是我的错,也是我的错,好了吧,阿晓公子。”孟毅然也许是发现了这点,刚才的臭脸早已不见,此时他的脸虽不泛桃花,可仍多的是春风呀。将那盒子拿了过去,左瞧瞧,右瞧瞧,左敲敲,右敲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