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点皱纹上去,没有化妆的工具,这个想法只能想想不能实行,有了,拿块布把脸遮起来算了,反正她头发都遮了,遮脸也不奇怪。夏浅笑又找出一块布把脸遮了起来。
她拄着拐杖,佝偻着腰,在杂院中走了几步,还不时地咳嗽几声,再加上那双黑漆漆的小手,倒还真像一个老婆婆,前提是她得低着头。夏浅笑也考虑到自己的那双眼睛长在这样的一个婆婆身上肯定会让人觉得奇怪,要想让别人连看她一眼的欲望都没有,似乎只有当乞丐了。
“主子,有些话属下必须要说。”黑衣男子跪在地上,他知道主子听到这些话肯定会难过,但为了主子好,他必须要把真实情况告诉主子,长痛不如短痛,也许主子知道了这些事就对少奶奶死心了。
“黑玉,你起来吧,有什么直接说,这么多年,咱们明为主仆,实为兄弟。”施晏的声音冷冷清清,黑玉主动向他下跪,那就说明这件事肯定对他不利,或者说他在对夏浅笑不满。
“主子,少奶奶在赵家的时候和一个叫顺子的男人走得很近。”黑玉低着头回答道。初听到这话的时候他也不相信,主子既然这么在乎少奶奶,想必少奶奶自有过人之处,她又怎会看上一个小厮,可是下面传回来的消息就是这样的,他自信他手下的人不会失手。
“是吗?你确定?”施晏的声音一瞬间冷得像冰一样。前有一个叫遥子的人是娘子心里最重要的人,现在又出现了一个叫顺子的人,那他呢,他施晏在她心中可有一丝地位。
“属下不敢欺骗主子,听说少奶奶和那个叫顺子是一同被卖进赵家,两人似乎以前就相识,当时顺子身受重伤,少奶奶每天都守在他的身边,连晚上也……”
“晚上也呆在他的身边是不是?你怎么不说了!黑玉,她是你的女主子,你不相信她,就是不相信我。”施晏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属下不敢。”黑玉急忙躬身道。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见主子生气,他知道主子生气的时候总是这样,越平静就代表他越生气。
“那个叫顺子的男人,不必留了,杀了他。”这一刻,施晏的严重闪过嗜血的光芒,不管娘子是不是真的在意他,他都不会让他留在这个世上。
“主子,顺子失踪了。”黑玉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一得到消息的时候就派人去了赵家,回来的人告诉他顺子昨晚就失踪了,赵家的人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失踪了,好,很好!”施晏冷着俊颜说道。失踪了也好,希望这个人一直不要出现,还有那个叫遥子的人,那么,娘子会一直留在他的身边吧。
“主子,少奶奶跳河了。”绿衣紫衣同外面跑进来,衣裳还是湿漉漉的,头上身上还在不停地滴着水。刚刚干爽的房间也被这片水渍浸湿了。
“请主子责罚,是属下的错。属下愿意以死谢罪。”说完,绿椅子衣同时拔剑,少奶奶死了,她们也没那个脸继续活着了。当初主子对她们两人说过,少奶奶活,她们也活,少奶奶少一根头发丝,她们死。
她跳河了?难怪顺子失踪了?原来如此?娘子,我到底哪里对你不好,所以你才一直看不到我,心里一直没有我的位置。
“出去找人,她不会寻短见。”施晏出手打掉绿衣紫衣手中的短剑“如果我没猜错,少奶奶还在城中,你们立刻带人去找,但凡有点相似,不论男女,全部带回来。”
“主子,你说少奶奶没有死?”绿衣紫衣的声音透着惊喜,太好了,少奶奶没有死,她们就知道少奶奶那样的人肯定不会死的,少奶奶一定还好好的活着,等着他们去救她。
“慢着。”看着几人就要出去,施晏又吩咐道“把所有的人都调回来,其他的事先放在一边,找到少奶奶后”施晏顿了一下“她身边的男人格杀勿论。”
“是,属下遵命。”三人退了下去。
娘子,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想着要离开,不惜用这种方法也要离开我对不对?施晏看着桌上的那幅画像。画像上的女子顾盼生辉,巧笑依然,就在昨天晚上,她还乖巧地躺在他的怀中,对着他说,她会一直呆在他的身边。可是今天,她却已经离开,多么讽刺。
夏浅笑拄着一根旧拐杖,手上拿着一个破旧的脏兮兮的瓷碗,穿着一件脏到看不出本来颜色的大衣,头上戴着一块脏布,脸上也戴着一块旧布,相比较其他的穿着打扮,就脸上的这块布最干净点。
她这样的打扮真的惹来了一群人的嫌弃,人们连看她一眼都觉得晦气,夏浅笑暗暗惊奇,要是再化点皱纹就更好了,哪里需要把自己搞得这么脏,等下出城了一定要找个好的客栈好好吃一顿,再洗个热水澡。
“这位小姐,你行行好吧,老婆子我三天没吃饭了。”夏浅笑拿着那只破碗正对着她旁边经过的一位小姐乞讨。
年轻的小姐看她一眼,没有看清长什么样,不过直觉告诉她,这肯定是一个被生活逼迫的老婆婆,年轻小姐向夏浅笑的碗里扔了几文钱。
“谢谢,谢谢,小姐这么善良,一定会有福报的,依我这个老婆子看,小姐肯定会嫁个好夫婿。”得到铜钱的夏浅笑也不忘说着好话,自古以来,好话谁都爱听。
“这位小姐,你行行好吧,我都几天没有吃饭了。”远处走来了一位三十多岁的妇人,夏浅笑拿着破碗,拄着拐杖,又颤颤巍巍地走了过去。
“老婆婆,我家儿子都娶亲了,我哪里还是什么小姐。”话虽这样说,妇人的一张嘴笑的都快合不拢了,眼角和额头的皱纹都能夹死几只蚊子,被人夸年轻,这样的感觉真好。
“啊,那夫人你保养的可真好,我老婆子还以为你没嫁人呢,原来夫人不但看起来面善,连心灵也这么善良美丽。”夏浅笑对着妇人摇摇那只破碗,意思就是我都忍着快将刚刚吃过的馒头吐出来了,你就快点给我钱吧。
妇人笑着在她的碗里放下一两银子。离去的时候还在问身边的丫鬟,小翠,你看看我是不是又年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