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靖楠有些粗糙的手指摩挲着案上的夜光杯,即使夜晚无光,可是杯子本身依旧散发着淡淡的绿光。听他说完心中冷笑,一臂之力,本王岂会不知你心里打的什么注意?
放下手中的杯子,司徒靖楠故作认真的问道,“昊兄如此热情帮助本王,不知道昊兄有何条件?”低下头来眼中却是嗤之以鼻的嘲讽之意。
风寒昊的怒火总算是得到了一丝缓和,嘴角微斜,权利、皇位恐怕在清高的人也会染成一身臭味,你司徒靖楠也不例外。
清了清嗓子说道“如今京城瘟疫横行,皇帝自顾不暇,边疆战士对靖楠兄你拥护有加,与其静待时机、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这是难得的机会,倒时风寒随便寻个借口,出师有名,内有疫情,外有战乱,就算司徒辕轩再有本事恐怕也难逃下台的命运,或许还会有些人想要他的人头,只怕连他的小命也生死难卜。况且本王知道,靖难兄你这些年在朝中树立了很多威信,一半的势力是支持靖楠兄你的,到时候百官逼宫,宫内区区一些女人不足为患,到时候这皇位还不是会轻易落入靖难兄你的手里。”
司徒靖楠听完不禁轻笑,笑意去没有传到墨黑的眸子里,里面的思绪任何人都无法窥视一二。抬起头直视风寒昊说道“昊兄真是为靖楠着想,如此一来,皇位非本王莫属,司徒辕轩孤身在外,昊兄在命杀手杀之,新帝尚无子女,到时候本王以兄长之名合理继位,此计妙哉,昊兄又何所图?”
“靖楠兄本应是帝王之才,本王又何所图?只不过本王希望王爷继位之后,割苏州地带让予风寒,二皇子现在人在裕隆,想必靖难兄有能力帮本王除去风寒瑾!”风寒昊刚才轻快地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愤恨,凶狠的声音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样。
司徒靖楠缓缓的站起身,一张冷酷的脸却带着些许笑容,犹如寒冰乍裂的声音说道,“昊兄,果然名不虚传,苏州地带乃我国经济繁荣地带,盛产苏绣,商铺林立,人口流动堪称全国之最,也是本国贸易的枢纽所在,昊兄以苏州交换,届时便可对风寒施以经济控制。在以本王名义除去二皇子风寒瑾,风寒的皇位自然落入昊兄手中,到时裕隆杀害风寒皇子,昊兄再次师出有名,到时候裕隆才是真正的内忧外患,内,没有财力支持,外,士兵不能修养生息,最后昊兄的目的是拿下整个裕隆吧!”
司徒靖楠顿了顿,声音更加寒冷,戾气逼人“昊兄莫要忘了,裕隆是司徒家的,兴也好,衰也罢,都是我司徒家的事,即使我兄弟二人夺皇位又如何,此事万万还不容他人窥视!时候不早了,昊兄想必连夜赶路,周途劳累,本王就不多留了,送客!”
风寒昊没想到司徒靖楠如此不识时务,更没想到一个只擅长舞刀弄枪的将军有如此细腻的心思,看来自己之前是低估了他,今日大意前来,恐怕之后合作之事在难做成。心中大怒,用力甩了甩绣着金莽的袖摆,迈着大步走了出去。
司徒靖楠看着风寒昊愤努离去的背影,嘴角牵动,眸子又暗了暗,放弃这次机会不知道是否还能等到下一次机会?摇了摇头,司徒靖楠回到座位上继续看着兵书。
风寒昊怒气腾腾的走着,心里愤恨之余更多的是不甘,除去风寒瑾,父皇定会将皇位传于自己,如果不能借他人之手除去风寒瑾,恐怕皇位离自己还有很远。想到这里,心里更加愤怒,便加大了步伐。
“哎呦。”一声温柔的声音响起,风寒昊才停了下来,刚才走的太急,盛怒之下也没有仔细留意,就和一个女子撞到了一起。
风寒昊贵为皇子,为人虽奸险但对待女人还是有基本礼仪的,单手请扶起摔在地上的女子,借着院中挂着的灯笼散发出来的依稀光芒,看清楚了女子的脸。
女子正是惜云,仔细调养了一个月,惜云的身子已无大碍,睡不着出来走走,却被人撞倒在地。
风寒昊看惜云的一身打扮,一头流云似水的秀发轻轻打了个发髻,身上虽然不是珍贵的衣料,却也是精心剪裁所制,一张倾城美貌,云淡风轻的气质,已经让他猜出了惜云的身份,想必就是情报中那个不受宠的王妃。
惜云被来人从地上扶起,借着灯光也巡视了一番,即使他背对着灯光,惜云也依稀可以看清楚此人的面貌。高傲狂妄的男子,这是惜云给他的第一评价,惜云向来不喜欢这种男子,柳眉轻皱。
“在下让王妃跌倒,实在是心急赶路,没有顾及到来人,无心之过,还请王妃海涵。”风寒瑾象征性的鞠了个躬,掩去了刚才一脸的盛怒。
惜云没想到他能一眼看出自己的身份,虽然不喜欢此人,但是也不想刁难,更何况任何人也看的出此人并非寻常男子,尊贵的华服,桀骜不驯的气质,再加上有些阴险嗜血的眸子,惜云心中不禁冷笑,这人非富即贵。
“公子言重了,是本王妃夜黑没想到路上还会有人行走,不小心撞到了公子。”说完福了福身。
风寒昊心中暗笑,司徒靖楠啊司徒靖楠,只怕连你的老婆都比你狠毒,虽然表面上弱不禁风,温顺贤淑,但是只要出现了一个念头,就可以让她万劫不复,也会令他人痛不欲生。那本王就该成全了她的那个念头,黑暗中,阴冷的眸子闪过一丝狠毒。
“王妃善良、宽容,佛祖一定会保佑王妃的,那在下就不打扰王妃赏夜的雅致了,在下先行告退。”风寒昊躬了躬身,转身之迹,从怀中故意掉下一包东西,装作不知状,然后大步离去。
惜云看着已经远去的背影,才哈腰捡起地下的东西,白色的纸包裹住,双手轻轻打开,印入眼帘的就是这些蓝色的粉末,细腻、平滑,轻取出一些,原本的蓝色顿时消失,无色、无味。惜云嘴角不由得轻轻扬起,好精妙的药粉。将药粉重新包裹好,放入衣袖内里之中,看向书房依旧亮着的灯火,一个身影打在窗户之上,一阵风吹过,吹去了惜云嘴边寒冷的笑意,收回眼眸的惜云才缓缓离去。
事实也证明了风寒昊的说法,当一个微小的念头植入到大脑中,人自身的思维就会将其慢慢分化,形成一个巨大的思想流,就像从一颗要用显微镜才能看到的受精卵一样,经过不断地分化、成长,变成一个胚胎,越长越大,胚胎还有生长极限,而思想却是无界,滋生的速度令人难以置信,当发现错了的时候,早已经没有回头路,直到万劫不复。
这几日,每天风瑾都带着紫衣去旧院诊治,紫衣嘟着娇小的红唇,一双美目尽是委屈,控诉着心中的不满,讨厌的公子,明知道酒里有药,还装作不知,还得自己自食苦果,一睡整整睡了三天。心中越想越气。
“咦,紫衣你的嘴巴再练什么武功吗?为什么总是摆这样的姿势,快点告诉公子我,我也可以练练试试。”风瑾有些戏谑的说道。
太可恶了,紫衣心中更加气愤,又无从发泄。嘴巴撅的更高,阳光撒下,印出两道身影,刚才还写着委屈的脸庞突然间闪出一脸贼笑,紫衣慢慢放慢脚步,一脚脚的都踩在风瑾的影子上,心里暗暗骂道:我踩,我踩,我踩踩踩。愤怒的表情总算缓和了很多。
风瑾看着她可笑的动作,摇头笑了笑,然后装作很痛苦的表情喊道,“哎呀,公子我这里好痛,那里也好痛。”然后摸摸这摸摸那。
紫衣被他的样子逗笑了,清脆的笑声,两张绝美登对的容颜,伴着朝阳别有一番美景。
“我家的紫衣公主总算笑了。”风瑾逗弄着她。
“公子你越来越可恶了!”紫衣不满的说道,脸上则是一脸娇羞。
风瑾也不再反驳,露出了温和的笑意。
两个有说有笑的来到了旧院,司徒辕轩和太医们早已经开始点火煮药酒了。
“风兄,这几日多亏了你想出来的药酒,每日浸泡才让他们的痛楚减轻,有的都已经开始蜕皮结痂了,裕隆若能安然度过天花,司徒辕轩感激不尽。”辕轩对着风瑾鞠了一弓,虽然不喜欢他,但是他的确救了自己的子民,这个礼他是真心真意的。
一旁的太医看到天子行礼,也赶快对着风瑾鞠躬,“下官等也谢过风公子。”
没想到刚一来就受了这么多礼,还真不习惯,露出了招牌笑容,对着司徒辕轩回了一礼,语调轻快“皇上,在下还要感谢皇上不杀之恩,呵呵。”
放下心中的先见,辕轩也回以一抹善意的微笑。伏到他的耳边,辕轩用只有两个人听的到的声音说道“如果你不是风寒的皇子,还有……或许我们还可以成为朋友。”其实辕轩想说的是如果你不窥视朕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