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的他正好在夜色眼中看见一丝他最不愿看见的神色。
怜悯。
他最不需要的就是别人的同情和怜悯,特别是来自她的。
第一次见她,想杀了他灭口,最终还是放弃了,不是因为什么,而是她完全冷清的眼中自己看不出一丝害怕以及同情,一双漂亮却漠视一切的凤眼透露着不属于女人的沉稳冷清,就是那一双眼深深吸引了他。
刚醒来的时候听见他和另一个人男人的声音,他警惕的握着破碎玻璃,准备随时翻身而起,却在听到她那句平淡的话后放弃了挣扎,整个人仿佛松了口气般。
事后明知道崇文他们会担心,而自己也可以早点出院,却偏偏耐在医院不愿意离开,他想更了解这个冷清平淡的人,真的也好,假的也好,有些话都混在嬉闹中说出口,那段日子过的很轻松,这么多年来一直压在自己身上的东西仿佛一下子全部卸下,那种轻松几乎让他忘记了他是邬远风,是那个人的儿子。
只是该来的还是来了,白老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知道了自己的存在,多次派人暗杀,可惜那时候是在美国,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他奈何不了自己。只是前段时间哪个人突然要自己回中国,想也是时候该回去那里了,有些事情是到了该解决的时候,本来是做了万全的准备,结果还是在回来的第二天遭到那白老头的暗算,车子在山路上落了崖,还好自己反应快跳车了,凭着最后的意志在山上四处走,没想到看见一栋很高的建筑,还以为是公司,每一层都亮着灯,除了十楼,料定那层没有人才直接爬上去的,却没有想到里面还是有人,还是个女人,更没有想到哪里竟然是个医院。
一切算是上天注定的吧,都那么巧。
“信不信我可以把你眼睛挖出来?”
夜色皱眉说道。
这人神色变的也太快了吧,刚刚看上去还一脸阴郁,现在又……
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一直盯着自己眼睛看,笑的那么……别具深意。
“小夜夜,你说我们是不是上天注定的一对。”突然没来由的一句话,说的半分玩笑半分认真,究竟多少的多少,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就是怎样,这样才是她。
“……”
夜色翻翻白眼准备不予理会,突然想到自己身上还搭着人家的衣服,看了眼对面那件单薄的衬衫,把衣服递了过去。
“谢谢。”
远风是接过了衣服,只是回过头来披在了夜色身上。
“还是你披着吧,我不冷。”
“感冒的话我可不负责,去医院照常收费。”
“哈哈哈!”远风一愣后仰头大笑。
向来说话刻薄的她关心起人来果然不同。
“下来去走走吧。”
长臂顺着打开的玻璃伸到里面打开车门,远风一只手搁在车门上说到。
下了车才发现,外面和里面气温果然不同,带着微微凉意,不过很舒服,清晰的海风迎面吹来,说不出的惬意。
好久没这么轻松了。
那时候离婚就去了美国两年深造,一心投入医学,回过后就继承了“天和”,直至现在,一直以来没有时间喘气,也不想给自己时间喘气。
“啊切!”
夜色看向身边那个刚刚还说不冷的男人。
“呵呵!”远风看见她看过来的视线,尴尬的笑两声。
“还是回车上吧。”在这样下去,真要感冒了。
“等等。”刚要转身,手却突然被拉住,夜色回头看向远风。
“我有一个办法可以不冷。”双眼一闪而过的是一丝狡黠。
“?”
“试试吧。”
等夜色反应过来,那男人已经拉着自己迈开腿在跑。
“你该不会是想跑步吧?”
这男人不会吧,大晚上的还是海边。
“跑步是增热最好的办法了。”迎着好风,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破碎,带着风的呼啸声。
“你疯了。”
两个人就怎么围着海边跑,像疯子,旁边的人可都还看着了。
可是怎么挣脱也拉不回自己的手。
“哎呀,不要怎么别扭了,跑跑没什么。”
“你放开。”
“哈哈。”
“放开……”
“哈哈哈……”
夜晚九点钟的时候,一辆车停在了“天和”医院大门口,一个身穿白色医用大褂的女子跳下车来,一脸铁青朝医院大门走去,随后下来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笑着紧跟在后。
“小夜夜,我送你回来怎么都不说声谢谢了。”
“谢谢。”僵硬的一句道谢头也没回继续走。
仔细看,夜色发丝凌乱,衣裳和鞋子上满是风沙,和早上出去时候的完美装扮全然不同,不知道的还以为去打架了或者什么的。
“真无情,这荒山野岭的,也不让我留个宿。”全然不理会那一脸的铁青,继续自说自话。
“这里是医院不是宾馆,邬先生搞错了吧。”
“那离开的时候总有个吻别吧。”这一句话突然说的面色认真,似真似假。
忍无可忍就无须再忍了,一道白光刷过,如同一道刺骨寒风迎面而来。
“你究竟哪里来这么多刀子?”总跟变魔术似地,
这东西一般不都是在手术室的吗,怎么她却是随身带。
“还有更多,想见见吗?”看着他能这么巧妙的接住,夜色却是愣住了,她喜欢握着手术刀的感觉,至于随身带的习惯还是自国外的时候养成的。
国外的男人可还真不比中国,以前往往是一个眼神加上几句话,自动闪开,可那边的人竟然无耻的说是在调情勾引,不管在怎么不去理会,还是有人自动缠上来,气的当事恨不得直接开了他们的膛。
后来一次无意间认识了一个日本留学生,她有一手飞刀绝学,第一次看见手术刀的另一种用法,她登时惊讶和兴奋,用一个条件换了绝学,至于什么条件,那是……秘密。
属于她们两个人的秘密。
她用刀就如同用手般自然,挥出自如,干脆利落,她出神入化的刀法也是她出名的原因,一个好的心脏医生,手术的时候,好的刀法是成功的一半。
“那就不用了。”旋转把玩着手中银色小刀,远风摇头说道。
又不是找死,一次能够接住,多了可就不知道了。
冷哼一声不在理会他,夜色朝医院走去。
看着夜色白色的身影头也不回的消失在视线内,远风低叹口气。
“还真是无情啊。”
看来想要得到她还真不是容易的事情,而偏偏有人得到后不知道珍惜。
霍雷,你究竟是用什么办法得到她的呢?
不管你是用什么办法,既然你已经放手了,那么从现在开始就让我来接手吧。
她可知道,除了我母亲,她是第一个让我能够放下一切感觉轻松的女人,那意味着怎样特别的存在。
“妈妈,我以后要一直和你在一起。”
“小风,你现在还小,不懂,等你长大了你就会知道了,等你遇到那个人后,你将有不同的感觉。”
“什么感觉?”
“那种特别的,无法形容的感觉,让你可以放下一切,想要一起的人,不管是一刻还是一辈子。”
母亲,她算是你说的那个人吧,和她在一起时是轻松的,可以淡忘一切压力,想要和她在一起。
但是母亲,有些事情,我还是无法忘记,淡忘不代表就不会浮现,仇恨埋在心里生根牢牢缠绕,再也拔不起来,我可以暂时忘记但是不会一直忘记,该玩的游戏还是会进行的。
那么我对她究竟是怎样的感情?
放不下仇恨,想要得到她。
何必矛盾了,这两件事是没有冲突的,可以同时进行的,不是吗。
夜色中,男人伸手抚上薄唇,上面一丝微凉触感几乎还残留在上。
那是属于她的问道。
冷冷清清如同她的人,却异常吸引人触碰更多,深深迷恋。
“姐姐,好无聊哦!”客厅内,小小的娃儿横躺在沙发上,无聊的揉乱自己一头墨黑微微卷起的发丝,倔强小嘴微微噘起,手中拿着一颗香甜脆梨,说话间咔嚓一声咬下,双暇立刻鼓起。
“恩。”珠珠无力的应着,一头乌黑发丝高高绑着两个小辫,两边分别别着两个小兔子发卡,整齐的刘海下一张陶瓷般精致的脸衬托的煞是可爱,只是本来金灿灿的眸子变得特别无力,手上一把小刀就着面前小桌吧梨子切成小块撒上一地,接着从新拿过一个继续切。
“好无聊!”沉默半秒后两人同时长叹一声。
最近爹地也不知道怎么的,找了两个人放在家里后也不回来了,经常不回家,要回也是半夜,他们都睡着了,妈咪也好久没跟他们打电话了,每次要不是他们主动打妈咪都不会主动,大人哦,都好怪,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们好像去找妈咪,可是爹地不带他们去,不带就不带,他们最近去。可是爹地又说妈咪住字山上,山上狼啊狮子怪兽都好多的。
呜!那些都好恐怖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