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事情请跟老板说。”
“你究竟想干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是不能放过我们母子。”母亲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悲伤。
他知道,母亲又在跟那个人打电话了,那个听说远在中国的人。
“你不是已经和那个女人结婚了吗,你不是得到了你想要的一切吗,你不是已经把我赶到美国了吗,你为什么还是苦苦相逼。”母亲的声音由于大吼而变的嘶哑。
“头顶一片青天,你就不怕,不怕报应。”母亲的声音如同诅咒,低低轻喃。
夜色降临,小小的身影穿着母亲为他亲手缝制的睡衣,轻轻的来到母亲的门前,半启的门,他看见母亲手里拿着白天的电话,低垂着头,嘶哑的说道:“我求你,求你放过我们吧。”声音低喃,带着哽咽,压下了身段,低低请求。
夜色中,瘦弱的身子轻轻颤抖着,如同秋风中的落叶。
小小的身影上前,张开瘦弱的双臂紧紧圈住颤抖中的母亲。
“妈咪!”
母亲抬起泪迹斑驳的脸,挂上电话,紧紧环抱怀中小小的身影。
“小风,妈妈一定会带着你逃出去,逃出他的束缚。”
夜色中,母亲的声音极其将定,如同狠狠扎进墙面的钉子。
“逃出他的掌握。”
“一定。”
一定,一定,一定,一定,一定……
小小的他听不懂母亲的话,却知道母亲是爱他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他讨厌那群恐怖的叔叔,他不要被关在着个屋子里面,哪里也不能去,就好像他昨天看见的那只鸟,那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鸟。
小小的脑袋枕在母亲的肩膀上,一双眼睛呆呆着望着那面窗,窗外漆黑一片,就如同他的眼,深不见底。
一双圆溜的眼拉长变细,变得狠厉,小小的脸放大成熟,虽然依旧是那张娃娃脸,却多了岁月的痕迹,曾经矮小柔弱的身子拉长变的挺拔,高高坐在窗台上的人,弯起修长的腿,晃动着手中玻璃杯,琥珀液体荡起小小浪花,月色下让人觉得危险而迷醉。
今天的他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软弱无助的只会寻求母亲庇护的孩童了。
睁开眼看见母亲瘦弱的背,疲惫却发自内心的笑的那一刻,他就发誓,总有一天他一定要让母亲一直保持着那抹笑。
“吱呀”一声,门被人轻轻推开。
碰的一声紧接着是一声压仰的哎呦声。
“臭远,又不开灯,你想害死本小姐啊。”一声不满的怒吼,接着啪的一声,室内一片光明,某人双手叉腰狠狠瞪向窗台上的远风。
仰头,杯中琥珀色液体一饮而尽,远风转头看向如同泼妇般的女人。
“小歌,半夜进男人的房间是要先敲门的。”抬头向她身后看去,果然看见另一个高大的身影,晃动手中空空如也的杯子,算是打招呼。
有小歌的地方一定有崇文,反之一样。
从认识他们的那一刻,他们两个就在一起,青梅竹马的情谊果然厉害。
进了房间,崇文熟门熟路的找来杯子和酒,给自己倒了一杯后,大刺刺的坐在某人新铺好的床上,带笑的眼来回巡视着整个房间。
“哼!”小歌冷哼一声,扭过头去,只是健康的麦色肌肤上出现点点不易察觉的绯红。
“如何?”远风双手一摊问着打量完毕的崇文。
“不错不错。”点点头,崇文赞赏的说道:“简直就和美国的那一栋一摸一样。”
远风但笑不语。
初见这个新家的时候,他楞了片刻,以为还在美国了。
只除了一个是美国的土地一个是中国。
“看来你家老头对于房子的审美都在一个界限。”
“是吗!”双眼眨了眨笑的意味深长。
他可是查了,只要是老头子的房产,不管是什么地方,国内也好国外也好,建筑外观及内在都是一个模样。
呵呵!那是一种宣告吗,宣告那是属于他的东西。
“喂,你们能不能不要在说什么房子了,无聊。”小歌翻翻白眼无聊的瞪着两个打哑谜的男人。
每次都这样,说一些自己听不懂的话,搞的自己跟白痴一样,只能干瞪眼,呆在一旁恨的挠爪抗议。
“啊,对不起对不起。”崇文赶紧站起来,耍宝似地弯腰道歉,最后抬起头来绅士的问道“那么请问一下无知的小歌小姐想听点什么简单好懂的话题?”
“死和尚。”若恼的女人跳起来啪的朝面前弯身低头正好比自己矮的崇文拍去,目标正中那光秃秃的脑壳。
“NO_NO……”摇晃着食指,崇文闭眼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潮流。”说完鄙视了望了眼面前冒火的小歌,一幅你跟不上时代的某样。
某人彻底恼怒爆吼一声:“和尚……”美眸瞪大,贝齿咯吱咯吱响,卷起了袖子,拔高了手上琳琅满目的配饰,白嫩美腿高高抬起,接着,接着,接着……
修剪完美的柳眉一扬,鼻子一抽,水嫩朱唇一撇,低垂着头朝远风奔去,一幅无限委屈的模样。
远风嘴角嚼着笑,显然是已经习以为常,扭头对着玻璃窗轻呵着气,视线看向拿着玻璃杯的那只手,久久后,再次对着玻璃窗轻呵一口气,伸出一根手指,点在上面写写画画。
“远,你看和尚啦,就知道欺负人家。”
时间只要一秒,火爆美人立马变成绕指柔,那柔弱的模样,娇滴的软语是个男人恐怕都受不了,可是对于在了解她不过的远风和崇文看来确是恐怖异常。
远风身子闪了闪,尽量朝后靠近窗子,崇文嘴角抽搐,抖落一声鸡皮疙瘩,背脊一阵凉。
“切……”冷哼一声,小歌决定原谅他们的不懂欣赏。
“远,我们还要在中国呆多久啊?”这里一点都不好玩,还是美国好。
“你要是无聊的话让崇文先送你回美国。”游戏才刚刚开始。
“才不要了。”怎么说她也都要呆在远的身边,当时决定和他们一起来中国除了想帮远这个原因外,还有就是不想待在失去了他的美国。
“我只是不想见到那个恶心的老头。”
想想那个一身肥肉的恶心老头,她就想吐了,又老又丑,一脸色迷迷,一双呆滞猥琐的眼还一直盯着自己胸部看,一边看还一边笑,笑的自己一身鸡皮疙瘩,还以为出门光妞妞没穿衣服,若不是想着还有重要事情,早上前给他一耳光了。
“远,我们快点行动吧。”
“小歌,游戏要慢慢玩才有意思。”月光下,一双眼变的狠厉,嘴角微扬,翘出残忍的弧度。
那人玩了二十几年的游戏,自己又怎么能这么快就结束呢!
看着眼前的远风,崇文和小歌对视一眼,面上不再言语,内在的血液却是急速沸腾着。
这才是他们所认识的远,阴狠残忍,不留情面。
安静的夜色中,崇文有一口没一口喝着手中琥珀液体,双眼透过被子看向这边,远风依旧久久对着窗,小歌安静的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那人的侧脸,视线无意对上那只拿杯的手,手背上,一道明显的疤痕,一道明明可以不留痕迹的疤,却留下了清晰的痕。亮丽的眸子暗了暗,对上那一直写写画画的手,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却还是依稀可见“夜色”两字。
贝齿紧咬朱唇,眸子里透着不甘。
电梯在十楼滴的一声开启,一个小护士急急忙忙跑了出来,站在院长室门前刚抬起了手准备拍的时候却又犹豫了,一改刚才的急迫,小心翼翼看着面前那仅仅关闭的门,抬起的手举起又落下,再举起,最终牙一咬,转身走到无聊搓指甲的小助理身边,笑的讨好:“小梦姐,院长今天心情好不好啊?”
“我一直在外面不知道耶!”抬起头,小助理蒲扇般的睫毛眨啊眨,一脸无辜。
小护士眼一闭心一横,伸手在白大褂兜里面掏啊掏,再伸出来时多了块德芙巧克力,笑眯眯的双手递上去。
小助理欢呼一声接过来,口中喃喃道:“上来还给我带礼物,这怎么好意思啊。”
小护士翻翻白眼安慰只当喂宠物了。
小助理嘶开巧克力戴,轻咬一口,笑眯一双眼。
“小梦姐,院长今天心情好吗?”小护士蹙上前从新问一次。
“恩恩恩。”三两下解决掉巧克力的小助理如同餍足的猫般伸出粉舌舔舔红晕的唇,终于满足后睁开眼,说出小护士一直想知道的答案。
“昨天医大的院长打电话请院长讲座,今天一早院长就离开了。”一脸满足的小助理拿起锉刀继续锉指甲。
“……”
小护士瞪大了眼,额头冒出了青筋,恨不得上去掐住那纤细的脖子。
这可恶的小助理,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自从院长家那几个传说中的私生子离开后,她就变成了这无赖模样。
要知道,呆在这山上,想吃什么零食可难了,他们几个小护士都是平时趁着休息或者有家人上山的时候稍着带点,平时宝贝的跟什么似地省着吃,她容易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