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大获全胜,得胜归朝,百官庆贺,康熙亲封为雍亲王,一时间风头盖过太子,八阿哥等。只是佟佳氏去世,没有亲侍榻前,追悔莫及,俯在陵前痛哭许久方回。
四阿哥带着西藏灵药给黛玉养伤补气,黛玉的身体渐次大安,面色也红润起来。她待下人又宽和,合府上下无不喜欢她的,小日子倒也过得滋润无比。
这一日,春风和暧,春园的碧水间已浮起了满湖雪白皎洁的白莲,如一盏盏羊脂白玉,轻浮其上。朝日辉辉,花上清露折射璀璨光芒,美如云霞灿如锦绣。风荷曲卷,绿叶田田,黛玉正在赏花,忽听下人报贾母来访,不由得微微一怔,忙命人请。
来到客厅,贾母等人俱是按品参拜,黛玉忙道禁不起,命人赐了座。黛玉虽从前和王夫人小有过节,但毕竟是母亲的娘家人,又有养育之恩,因此命贾母不拘虚礼,随意吃茶。
贾母瞧着黛玉大病初愈,忙命人拿出一株千年血参,金丝血燕等礼品呈上,怜爱地道:“玉儿这一年多在外边吃了不少苦,清减了不少,可怜见的。这些东西最是补血益气的,拿乌鸡炖得烂烂的,每天吃上一些,对身体也有进益。”
黛玉倒不是瞧着礼物感人,只是这份亲情最是难得,俗话道伸手不打笑脸人,只得收了。
雪雁道:“这些东西太热,只怕吃了虚火上升,留着日后再给福晋用吧。”
下人将东西收了,黛玉又问贾母安好,贾母抚额道:“你大姐姐在宫里不知死活,迎丫头嫁了,探丫头走了,你又不常回去看我这老太婆,我一天不知道想你们几遭?”说着眼中含泪,王夫人,邢夫人也陪着落泪。
黛玉看众人关心自己,心中也是温暖,道:“玉儿无时无刻不想着外祖母,只是身体弱,不能走动,倘若病大好了,必去看外祖母及舅母的。”
邢夫人道:“这可定下了,我们备好了宴席等着福晋去,先时还怕福晋不肯贵脚踏贱地,现下老祖宗可以放心了。”
凤姐儿忙捧上一盒点心道:“妹妹要多保重身体才好,如今作了福晋,事事都要操心,若有个什么事,可不叫人疼死了!老太太特地命人做了你素日最爱吃的枣泥山药糕给福晋尝尝。”
黛玉略尝了一尝,点头道:“果然是旧日的味道!多谢外祖母费心了!”
贾母道:“咱们自家骨肉,说什么费心不费心的,以后玉儿若身体不好,外祖母就常来瞧瞧你,也好带着你的姐妹们给你说话解闷,只是怕你嫌我人老糊涂!”
黛玉笑道:“外祖母能来就是玉儿的福气了,怎么会嫌弃呢?”
众人说了一会子话,尽是奉承巴结的,黛玉只收了人参和燕窝,余者一概不收,眼见天色已晚,众人才坐轿返回。
紫鹃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抱怨:“主子落难时也没见他们来认亲的,这会子眼见着主子得势了,他们倒来认亲了!”
黛玉原不是爱计较的人,况且怜贾母年老,不愿诽谤,打断她道:“世上的人都是一样的,大家不过说得过去罢了,计较太多倒让自己不自在,何苦呢?”
雪雁道:“主子还是这副菩萨心肠,我只怕你对人家好,人家反要来算计你。”
黛玉淡淡地说:“我有什么可算计的?大家是清水下杂面,你吃我看见。面子上过得去就成了。”
到了晚上,四阿哥回来,知贾家人来探望,微微皱眉道:“若探望便罢,只不要与他们走得太近。”
黛玉赌气道:“人家不过好心来瞧瞧,你这防贼似的岂不让我无立足之地?”
四阿哥因想着贾家是老八的人,不愿与之过多牵扯,但见爱妻生气,哪里还敢理论,忙笑道:“我不过白说一句,玉儿千万莫要生气。”
黛玉扭过身故意不理他:“我偏生气,只许你有兄弟姐妹,不许人家有个亲戚吗?”
四阿哥坐在左边,黛玉转在右边,四阿哥复又坐在右边握住她的手道:“皇阿玛要南巡了,你不和我好好温存一会,以后这两三月也难得一见了!”
黛玉这才抬起头道:“几时要走,可定了日子?”
四阿哥笑道:“你这是不愿意我走吗?”
黛玉红了脸道:“你要走就走,我又没拦着你。”
四阿哥道:“这一次只怕时间要长,还要会见蒙古的大汗,听说大汗带着草原的公主来了。那个公主是闻名草原的,长得极漂亮……”
话没说完,身上早挨了黛玉几拳:“好哇,原来你是准备好了见那个蒙古公主的!”
四阿哥一把抱住她道:“试出来了不是?你不要急,我不管她是什么天仙公主,只爱你一个人,可放心?”
黛玉点着他的额头道:“你爱喜欢谁就喜欢谁,跟我说做什么!”
四阿哥看黛玉身子还是弱,微微皱眉道:“你这病根还没除,我终是不放心,只是那药差一味千年雪莲蕊,极是难寻,等有空了我配齐了药,你的病好了,咱们就要一个小黛玉,好不好?”
一番话说得黛玉面上发烧,渥在四阿哥怀里默默不语。
四阿哥瞧着黛玉娇俏可人,玩着她的青丝道:“上次的事已经查明白了,是太子所为!”
黛玉猛地一震,抬头道:“上次的黑衣人真的是太子派来的?”
四阿哥点点头,眼中清冷一片,以手轻击着桌面道:“还记得咱们初次见面我受重伤被人刺杀的事吗?”
黛玉惊道:“莫非也是太子?”
四阿哥摇摇头,看着黛玉一字一句地说:“是老八!”
黛玉不知为何比方才更心慌,却是怕被四阿哥看穿了心事,低下了头。脑海中浮现八阿哥修长挺立的身材,淡雅若春风的笑意,他那样一个温温谦和的君子,怎么会做这种事?
四阿哥似乎看穿了她的心事,淡淡地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有些人不是光看表面就知道的!太子和老八几次欲致我于死地,都被我死里逃生。上次假扮藏人袭击我被你所救,也是老八所为。命运的安排真叫人惊奇,每次我遇到危机时,总是有你在身边,算起来,你是我的福星呢!”
黛玉脑子里乱成一片,听不清四阿哥在说什么,只是反复地响着几个字:太子和老八几次欲致我于死地!这是真的吗?潜意识的她拒绝听到这样的话,她宁愿相信脉脉温情外表下的兄弟之情,而不愿接受这残忍的厮杀!
八阿哥对她的恩情,对她的隐忍,对的爱意,一一在脑海中闪过,但他对四阿哥的杀机,恨意同时也呈现在自己眼前,让她陷于一种复杂的感情之中。
她偷偷抬眼看了一眼四阿哥,似乎在确定他有没有说荒,但见他神情认真,又知道他从来不是一个说荒的人,心中便信了几分,只是越发慌起来。四阿哥一定早就知道,为何现在说出来?
她迟疑着问道:“你准备对付他们了吗?”
四阿哥看着她点点头:“这次很冒险,说不定会把自己搭进去,但我没有别的选择。”
黛玉恳求道:“不可以停手吗?”
四阿哥扶着她的肩道:“玉儿,你现在是我的妻,我有责任保护你!他对我怎样我都可以忍,但我不允许有人对你动异心,也不允许任何人打你的主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黛玉低下头,内心苦涩一片,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只是在等一个机会,等一个一举把八阿哥打倒的机会!
她是他的妻,自然要站在他这一边,但是她宁愿拖着,就这样过一日算一日!
薛蟠上次被打之后,风流难改,安静了几日,看着苏幸之不能得手,不由得心痒难耐。苏幸之本来不是这流人物,不知为何突然转了性子,竟放下身段肯陪太子喝酒弹琴,太子一时间心花怒放。
苏幸之一边与太子相陪,另一边却不时的接近薛蟠,勾得薛蟠几乎以酒楼为家了,这一日,薛蟠喝醉了酒,仗着酒兴拉着苏幸之的手道:“小苏儿,今晚陪我喝一夜如何?”
苏幸之淡淡的扫开他的手道:“我有心从命,只怕太子来了不好交待!”
薛蟠牛心左性一上来,管它天王老子地王爷,吹道:“任是皇帝来了我也不放!”
恰被来到的太子听到,太子一瞧这厮竟敢与他抢人,勃然大怒,命手下将薛蟠一顿好打。
苏幸之冷眼看两人闹完,私下里悄悄告诉薛蟠道:“你不能白吃这暗亏,告诉你一个法子,只带伤去找你舅舅参太子一本,如今皇上不喜太子,要别选人改立,正没个由头。这一本管教你既报了仇,又博了皇上欢心,说不定还能捞个官当当。”
薛蟠一听有理,就去找舅舅王子腾说了此事,王子腾是大阿哥的人,听说此事,便参了太子一本,好为主子献媚请功。大阿哥眼见太子地位岌岌可危,按长幼之序,太子被废就应该是自己继位,称赞王子腾办事得力,主仆二人又添油加醋地说了太子的种种恶行,令康熙看了拍案震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