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表明犹太人活动样式与钱的活动样式同构的,还有犹太人的历史与钱的历史的统一:犹太人和钱都曾长时期仅作为交换媒介而存在;犹太人和钱都曾在很长一个时期中既受排斥、又遭掠夺;犹太人与人类世界的其余部分曾长时期维持一种纯粹以钱为形式的关系;犹太人在近代是随着钱的崛起而崛起的;当代犹太人最兴旺发达的地方不是在以国有制为主体的犹太人国家以色列而是在货币经济最发达的北美。
这一方面足以说明犹太人何以能够幸存下来:只要在有钱流通的地方,就天然地需要犹太人这样的“媒介”,犹太人就可以取得不可替代的位置。这个时候犹太人是不能灭绝的,因为不能少了他们;而一旦处于主要地位的民族自己也领悟了钱的本性,不需要犹太人时,他们自身也就成了“犹太人”。
另一方面,这也足以说明犹太人何以能够在资本主义的形成、发展的若干重要方面与其如此吻合:犹太人的生存逻辑就是钱的逻辑、就是资本发展的逻辑,而这种钱的逻辑的起始点则在于犹太人对钱的“准神圣性”的认可之中。
钱的“准神圣”性
金钱虽非尽善尽美,但也不致使事物腐败。”
——《羊皮卷》
在现代社会中,对钱的这种迷恋或许还算不上独特,那么在2000多年前就大不一样了,《羊皮卷》中有这样的犹太谚语:
“钱会给予我们向神购买礼物的机会。”
这种对钱的态度,在很大程度上反映出一个社会、一个民族或一种文化的“资本主义合理性”水平。在这一点上,犹太人的民族起源与历史遭遇无疑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犹太人的长期流散,使他们不可能鄙视钱,因为每当形势紧张,他们重新踏上出走之路时,钱是最便于他们携带的东西,也是他们保证自己旅途中生存的最重要物品。犹太人的宗教异端身份,也使他们不可能鄙视钱,因为钱没有气味没有色彩,是犹太人在同其他宗教教徒打交道时惟一不具异端色彩的东西。
犹太人的寄居地位,也使他们不可能鄙视钱,因为他们原来就是用钱才买下了在一个国家中生存的权利。犹太人缴纳的人头税和其他特别税,名堂之多、税额之重,也是绝无仅有的。“犹太人若非自己在财政方面的效用,早就被消灭殆尽了。”这是犹太人与非犹太人之间为数不多的共识之一。
犹太人的四散分布,也使他们不可能鄙视钱,因为钱是他们相互之间彼此救济的最方便的形式。犹太人的长期经商传统,也使他们不可能鄙视钱,因为尽管钱在别人那里只是媒介和手段,但在商人那里,钱永远是每次商业活动的最终争取目标,也是其成败的最终显示。
所以,钱对犹太人来说,绝不仅止于财富的意义。钱居于生死之间、居于他们生活的中心地位,是他们事业成功的标志。这样的钱必定已具有某种“准神圣性”;钱本来就是为应付那些最好不要发生的事件而准备的,钱的存在意味着这些事可以避免发生。钱越多,也就意味着发生的可能性就小,所以赚钱,攒钱并不是为了满足直接的需要,而是为了满足对安全的需要!至今在犹太人家庭中还有一种习惯,留给子女的财产至少不应该比自己继承到的财产少,这种心愿代表着犹太人对后辈和平安宁的祝福。
所有这一切表明,在其他民族对钱还抱有一种莫名的憎恶甚至恐惧的时候,犹太人在钱这一方面已经完成了从单纯的经济学意义向文化学、社会学意义的划时代跨越:钱已经成为一种独立的尺度,一种不以其他尺度为基准,相反可以凌驾于其他尺度之上的尺度。
这样,钱对于犹太民族来说,就具有了神圣的性质,而这一性质对于资本的发生、形成、积累和增值,都有着至关重要的意义。
一方面,赚钱行为或日后的资本经营行为在现在则成了一种自在的行为。能否赚钱成为决定一切行为正当性的终极尺度,一切价值、观念、规范和活动都必须通过钱来获得自己的合法性、正统性,就像自然经济下它们由神的旨意而获得合法性一样。这样一种人类状况的确立,为商业化的大潮席卷一切领域开启了闸门,从而几乎使世间的一切纷纷坠落到商品的大海之中。它们原先的神圣性,不管是宗教的、伦理的、美学的、情感的还是其他什么的,都不复存在,或者至少都清一色地被抹上了一层金黄色、铜绿色或者水印痕迹。犹太人在生活上的禁忌之多、之严是各民族中所不多见的,而且2000多年一以贯之,至今极少改变。可在经济领域,犹太人在经营商品时的百无禁忌更是各民族中所不多见的,现代世界的许多原先非商业性领域,大都是被犹太商人打破封闭而纳入商业世界的。这同犹太商人最早确立钱的“准神圣性”地位有很大关系。
另一方面,钱的自在地位的确立、使得钱的历史发展逻辑自然转变为人的思维逻辑,钱的自发发展的动因转化为人类制度性建设的动机。在钱的无声的指令下,一切有利于资本发生、形成、发展、增值的设施、机制和构件,自动地建立了起来。世界市场的开拓、经济秩序的确立、金融作用的实现、政治权力的驾驭以及种种观念规范,都有条不紊地一个个出现,而对现代资本主义大厦的建设,最忙碌、贡献最大的人群之一必然是犹太商人。在不同历史时期确实有不同民族的商人出现在人类经济发展的关键阶段,而犹太商人在确立钱的“准神圣性”地位上先行了一步,因此,他们成了向资本进军的排头兵,成了名副其实的“商人的原型”。
钱的“准神圣性”地位的确立,为犹太人追求物质利益的活动清除了在其他民族中常见的种种认识和观念上的障碍,使犹太人得以自由地施展自己的赚钱才干。
犹太人对钱的同构、逻辑、机制的认识,向我们展示了犹太人生存机制中的一种内在动力。赚钱成为犹太人的第一件大事,这一内在动力使犹太民族能够随着人类社会商业发展和资本合理性的增长而不断调整和成长,并表现出了高度的同步甚至超前。这正是他们成为真正的商人民族,成为“世界第一商人”的内在原因。
最会赚钱的民族
“钱不是罪恶,也不是诅咒,它在祝福着人们。”
——《羊皮卷》
在犹太人的心目中,他们居住的地方迦南,是上帝耶和华赐给他们的美丽富饶的土地,是“流着奶与蜜的地方”。它处于埃及、巴比伦、亚述等几个大国之间,而且没有一个稳定的、统一的中央集权,于是这里成为各国的商贾往来的集中之地,四方的民族、军队、商旅和游牧部落都从这里通过,而犹太人作为东道主,如鱼得水地进入了市场。
在所罗门王统治希伯来王国的时候,犹太人的经商能力日渐提高。所罗门王认识到自己的王国处于国家贸易的黄金地区,他积极鼓励臣民们经营对外贸易,大力发展航海业,从事海上贸易。他先后派船只到达红海和阿拉伯海从事贸易活动,每次都是满载金银、木材、珍珠、象牙等贵重珍稀的物品而归。
所罗门王的种种措施,使他的王国成为四方贸易的中转站,商旅往来频繁,也由此引导犹太人走上了经商之道,为日后犹太民族注重商业和商业的成功奠定了良好的开端。
此后犹太人的民族遭遇几乎就是一部四处流浪,处处遭受凌辱的历史。为了生存,他们练就了一套独特的赚钱、理财的本领,这是其他民族所不具有的。
在19世纪的时候,一些德国犹太移民来到了美国。他们资金微薄,也没有什么技能,他们不得不四处沿街叫卖,依靠小本经营。来到北美的移民平均每人身上带了15美元,而犹太人身上却只有9美元。即使最为富有的一群犹太人也不过只有30美元。
一个观察家描绘犹太人当年起家的状况时说:“一个装备齐全的叫卖小贩,需要10美元的总投资:5美元办一个执照,1美元买个篮子,剩下的用来买货。为数不少的人往往为了逃避第一笔开销而尽量地压缩最后一笔支出。”可以想像犹太人当年的窘困之状。
在不过两三年的时间里,许多犹太人的家庭就从难民变成了富有的中产阶级。到了后来,这里面竟然产生了后来富甲一方、声名远扬的戈德曼、古根海默、莱蔓、洛布、萨克斯和库恩等犹太人巨富。到20世纪的中期,莱蔓、沃特海姆、罗森杰尔德、洛温斯坦、斯特劳斯等家族已经在北美称雄了一个世纪。他们是依靠自己“推小车起家”或者“脚板起家”的,这些成为了犹太人的自豪和骄傲。
然而,这个时候,其他的民族却还是和他们刚来的时候境况差不多。在20世纪30年代,《幸福》杂志这样写道:“当犹太人已经成为欧洲的商人和金融家的时候,这些人还在挥剑扶锄。”
由此可见,犹太人的赚钱能力是多么厉害,这让其他民族大为惊异,他们对犹太人的赚钱能力半是羡慕半是讥讽。
欧洲流行这样一个笑话:一个犹太职员在一家保险公司里干得很出色,公司的老板打算提拔他担任一个重要的职务,但是这个老板是个天主教徒,他希望这个犹太职员能够放弃犹太教而改信天主教。
于是,当地一个最著名的天主教神父被派去劝说这个犹太青年,会晤安排在老板的办公室。
3个小时过去了,两个人终于走出了办公室,老板迎上前去,问道:“尊敬的神父,在您的感召下,我想我们又增加了一名天主教徒,您是怎么说服他的呢?”
“很遗憾,我们没有能够得到一位天主教徒,相反,他劝说我买下了5万元的保险。”
这样的笑话和幽默比比皆是,大家无不为犹太人惊人的赚钱能力感到佩服不已,这个小故事不过是大家以幽默的形式折射出犹太人的能力而已。
世界各国的人们对于他们这种无与伦比的赚钱能力惊羡不已,他们怀着对自己巨大的失望甚至对犹太人的仇恨纷纷这样评价犹太人:
西班牙人说:“真正的犹太人会从稻草里找出金子来。”
德国人说:“犹太人的税和妓女的要价都很高。”
希腊人说:“破产的犹太人细查自己的账目。”
波兰人说:“讨价还价像犹太人,付起账像基督徒。”
俄罗斯人说:“犹太吝啬鬼最大的懊恼莫过于不得不放弃自己的包皮。”
匈牙利人说:“犹太人的上帝——财神。”
意大利人说:“犹太人进市场如鱼得水。”
于是,法国的思想家孟德斯鸠干脆这样评价犹太人的赚钱能力:“记住,有钱的地方就有犹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