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心，我们……”
“我们早已有肤肌之亲，不是夫妻是什么？”冷心眼睛晶亮，直睨着她，笑道，“吟风，你是在怪我没有给你一个正式的婚礼么？别生气，等我们出了谷，我一定举办一个隆重的婚礼，将你风风光光地娶进门。”
柯吟风惊呆了，一时无语。
她是个现代人，从未有过与男子发生关系后就非要嫁给他不可的想法。她和冷心，现在最多只是男女朋友关系，顶多处在恋爱期，结婚，这事是不是早了点？
“冷心，我……”她想开口解释，可看见冷心凌厉的带着警告一般的眼神，终是没有说出来。
其实，她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她这样的观念，在这个古代已经惊世骇俗了，她又怎能期望冷心能够理解和接受呢？
她放弃了辩解，不见得某人就能坦然接受。
“吟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秋月眠站起来，背上和肩膀上的伤火辣辣的疼痛，头也一阵阵发晕，但是脸上仍是一片清冷，只有他那双泛着丝血红的眼眸泄露了他极不平静的内心。
“我……”柯吟风忽然发现自己无法与秋月眠的眼睛对视，没来由地，她感到心虚。
秋月眠看见她低下头，回避他的目光，心更加痛了。
“冷心说的都是真的么？你和他，你和他……”他吃力地说着，心痛得麻木。短短的那句话，却再也无法说出口。
“秋宫主，还要我再提醒一遍么？”冷心将柯吟风搂抱进怀中，声音冷漠，带着浓浓的占有欲，“吟风，已是我的女人。我绝对不允许其他的男人觊觎！”
“不，不可能！”秋月眠忽然吼了一声，眼睛扫过一脸无奈和心虚的吟风，怒视着冷心，“你到底对她做了些什么？”
话音刚落，秋月眠手掌一扬，一道凌厉的掌风袭向冷心。
这拼尽他全力凝聚他怒火的一掌，端的威力惊力。冷心抱着吟风一个旋转，就避了开去。他们身后一块巨石轰然作响，碎成数块。
“秋月眠，住手！”柯吟风下意识地喊起来。但没曾想，这句话却使秋月眠更加愤怒了。
她担心冷心，是吗？
刚才她和冷心卿卿我我的亲热模样，此时她又竭力维护冷心的紧张，彻底刺激了他的神经。秋月眠体内燃烧起一团熊熊妒火，将他体内的最后一丝理智消失殆尽。
“是他逼你的，是吗？我不会放过他！”
柯吟风感觉一道疾风刮过，回神时，只见秋月眠已和冷心战在了一起。
“住手，你们住手！”柯吟风在一旁急得跺脚。她虽然会武功，但并不高强，秋月眠本身就是绝顶高手，内力深厚，一招一式快如闪电。本来以为冷心会占下风，却没想到半柱香时间下来，冷心却并未露出败相。柯吟风不禁心中讶然。
难道冷心的内力已经全部恢复，并且武功比以前更进一层吗？
她哪知道，若论实力，冷心绝不可能是秋月眠的对手。只不过，冷心从小接受杀手训练，一出手，招招都是夺命杀招，速度及反应都极快。加之秋月眠坠崖之时，身体已经受伤，体力衰竭，因此一时半会，秋月眠也无法取胜。
秋月眠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怒气，他出手凌厉狠辣，似乎恨不得将冷心立毙于当场。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已是强驽之末。悲伤，绝望，种种情绪冲击着他，使他几乎放弃了防守，只是一昧疯狂地攻击。
柯吟风眼睛骇然地睁大。
她也看出秋月眠的异状了。他这种打法，根本不顾自己的性命。激动，狂乱，这是一个武者最大的忌讳。
再这样打下去，危险的不是冷心，而是秋月眠。
想到这，柯吟风心中猛地一阵抽痛。
就在这时，秋月眠身体向冷心扑去，冷心侧身让过，冷心趁秋月眠还未来得及收掌回身之时，拧身错位，手持匕首刺向秋月眠后背。
“不！”
惊叫声中，柯吟风从斜侧方飞身而起，插入秋月眠和冷心之间，扑在秋月眠身上。
“唔——”
后背传来钻心般的疼痛，柯吟风几乎能够感受到锋利的匕首刺入身体时那肌肉分割的声音。
冷心惊呆了。
他不可置信地盯着眼前的柯吟风，手指还握在那匕首的柄上。
“不，吟风，吟风！”秋月眠转过身来，发现柯吟风为他挡下这匕首时，几乎要崩溃了。他抱着瘫软在他怀中的吟风，急点她身体几处大穴，以止住伤口不断涌出的鲜血，悲痛欲绝。
“吟风，你别吓我，千万别吓我啊！”
秋月眠手在颤抖，身体在颤抖，用手不断地抹去从吟风嘴角边淌下的鲜血。
“咳咳……”
每一次呼吸，柯吟风都感到撕心裂肺般的疼痛。
她挣扎着举起手来，抚上秋月眠的脸宠。
才数十天未见，他越见清瘦了。那眼底的痛苦和悲伤，是因为她吗？
“秋……秋月眠，不要，不要和冷心打了，好么？他……他也是为了救我，咳……咳咳，那时，我中了媚毒……”
柯吟风也不知为何，要向秋月眠解释这些。但是，她却说了，忍着伤痛虚弱地开口，没有错过秋月眠听到这番话时，他眼中闪过的释然和欣喜。
“吟风……哦，吟风，你不会有事的，我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他低声说道，仿佛在宣誓一般。
柯吟风微微一笑，那带血的笑容在秋月眠眼中美得触目惊心。
“冷……好冷……”柯吟风深吟着，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不！”秋月眠只觉心随着柯吟风闭上的眼睛一起死去了，仰天放声悲号。
冷心睁圆了眼睛，表情呆滞，似乎仍然不相信自己亲手将匕首刺入了吟风的身体。
这是他在这世上最爱的人啊。
可是，他却亲手杀死了她。
亲手。
他低着头，摊开的双掌颤抖着。他盯着那手掌，慢慢地眼底积聚起悔恨和绝望。
双腿一软，他跪在了地上，痛哭出声。
“你们先别顾着悲伤，让我先看看。”皇甫浩然的声音响起。他从这场突变中最先清醒过来，因为学医，他体内那医者的本能觉醒了。他急步走上前，俯身查看柯吟风的情况。
脉搏很微弱，却仍在顽强地跳动。
“她还活着。”他惊喜出声，急忙从怀中掏出一枚药丸，塞入吟风嘴中，用内力使吟风将它咽下。
然后，他对秋月眠说道：“秋宫主，你护好吟风心脉，我要将这匕首从她身上拔出来。”
秋月眠目光呆滞地看着他，还未从打击中回过神来。
“她……她还……活着？”他努力地想消化皇甫浩然的话。
终于，他的眼眸骤然一亮，好象他的生命也随之点燃了。
“是，你快救她，快救她！”
匕首拔处时，带出一股喷射的鲜血。秋月眠三人看见，满脸煞白。就连曾经治过不少外伤见过鲜血淋漓的伤口的皇甫浩然，也被吓住了，握出匕首的手隐隐颤抖。
刺在柯吟风的身上，却好象疼在他们心中一样。
皇甫浩然急点了柯吟风身上的几处大穴，阻止住不断涌出的血液，然后撕开柯吟风后背的衣服。
“你干什么？”冷心脸色变了，怒声喝问，手掌一挥，就想击过去。
“住手，你没看到皇甫在为吟风治伤吗？”秋月眠不满地冲冷心低吼。现在都什么时侯，他居然还吃这莫名其妙的干醋。
冷心怔住，脸色连变数次，那举起的手掌慢慢地放下。
皇甫浩然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手下用劲，“嗞”的一声裂帛之声响起，柯吟风光洁的后背坦露在三人眼前。
后背靠左方的地方，赫然一个血洞，皮肉翻飞，让人看着心中不忍。
皇甫浩然一双好看的眉头紧紧地拧着，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悲痛，才让自己的脸色好看一点。
“再向里刺入一寸，就到心脏了，只怕那时神仙也难救她了。”皇甫浩然淡淡地说道。他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却使冷心听后浑身颤抖。
再往里一寸，他就失去她了。
忽然间，他好恨自己！恨不得将自己握着匕首的手砍去。
“如果吟风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会独活。”冷心低沉着嗓音说道。
皇甫浩然正在给柯吟风的伤口抹药，闻言心中一震，心底涌上一股似惆怅似失落又似释然的感受。
冷心的话，是那样让人难以怀疑。皇甫浩然暗忖，冷心对吟风的爱，也许和他一样，早已深入骨髓了吧？只是，自己，再也没有资格去追求吟风的爱了。
想到这里，心头剧痛。
“皇甫，专心些，可别误了吟风的伤。”秋月眠眸光暗沉，心中不悦。
此刻的他，很后悔开始的鲁莽。若不是他先动手，他和冷心也不会打起来，吟风也不会因为救他而被冷心误伤。如果时间如够倒流，他希望哪怕当时自己心痛得无法呼吸，也不会出手。
没有什么比吟风更加重要的事情。
哪怕吟风选择了冷心，他也要顾及她的感受，不能伤害她一分一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