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据闻那日俘获不少叛贼,臣觉得该早日审查,若还有余党,也该一并铲除才是!”忠顺王爷谏言道。
“朕心中有数,多谢王爷提醒!”晴川根本不说这个:“退朝!”有关水溶身份的事,一字未提,那些担心的,随他们担心去,心里没鬼的人,自然无所谓。
“退朝--”太监一声唱和,百官磕头:“万岁、万岁、万万岁--”
晴川与水溶起身,在朝和声中离开金殿,官员方纷纷起身,揉了揉酸麻的膝盖,退出殿外。
同来时的信心满满完全相反,高老爷子刚一出殿门便撅了过去,可上前帮衬的除了几个儿子外,寥寥无几,最后,倒是门口的太监弄来一个竹榻,找人将他火速抬出宫去。
沆瀣一气的几个老家伙,垂头丧气,被皇上批,被林家姑娘痛骂!不但没有压制林如海,反而断送了高老爷子,走在一处却没有交流,满脸愁苦。
“先不论林府这次的功绩,只看林大人如今的身份,也是几句造谣诬陷便能告倒的!”一旁传来不满的议论声,如今根本不怕他们听见。
“可人家林大人,始终谦逊和善,不似有些人,受着林姑娘的恩惠,却还要反过头来咬一口!要说那位传奇的林姑娘,可当真不能用审视普通女子的眼光来判断!刚刚上奏的本章极佳,我却听得热血沸腾!”说话的是翰林院梅翰林,满眼的崇拜。
“我这几日,对女子的看法,很有些改变。”太常博士张秀君叹道:“如此的女子凤毛麟角,不得不承认,纵然须眉男子,亦有几人过之?且林姑娘亦有几分血性,我猜,这性情定是天生,与王爷无干。言语中丝毫不带半分骄宠意味,有极高的修养!”
“你们几人在这里说林姑娘,可莫要传到王爷耳朵里!”刘协从后面追上,打趣道。
“乱说乱说!”几人连连摆手:“不过是些世俗的夸赞罢了。”而后,梅翰林故意放慢了脚步,将几个一头乌云的老家伙让了过去。
“几位!”梅翰林止住脚步拱手抱拳:“今日梅某做东,请各位过府饮酒如何?”
“梅大人客气!”几人都是挚友,却从未见过文弱的梅清鹤如此开怀:“既如此,我等便不虚辞了!请!”一行人出了宫,去梅府饮酒……
“本王知道了,叫人去暗中听听。”听了卫士的奏报,水溶吩咐。
“是!”卫士自去安排人混进梅府。
“走吧。”安排完事,水溶与晴川没有乘撵,而是步行闲散着。
“小嫂子怎么没一起来?自打出事,我还没亲自向她道谢过!”晴川遗憾道:“事情也太多,没来得及去林府。”
“那倒不用了,若不是今日这档子事儿,她都快忘了。”水溶笑道。
“嫂子真乃奇女子也!”晴川叹服道:“天知道她小小的年纪,如何蕴藏着这般的智慧和勇气!大哥,当真是老天怜惜你,怕你这一辈子不娶,将仙子送下凡尘,特来与你这人中之龙相配!”
“说真的,有时候,我也彷徨,只觉得自己配不上玉儿。如何的男子,在她面前也会黯然失色……”水溶轻轻叹气,负手抬起头,看着红墙那边的古树。
“大哥瞎说呢!”晴川笑道:“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小嫂子在大哥心中,那可是心尖尖上的人物,大哥又素来没遇见过值得动心的女子,难免患得患失!再没有比你二人更相配的了……不如,我请小嫂子入宫来玩耍?要不你的心也不在这。”
“还是算了。”水溶笑道:“她在归园里同毛球玩耍,也能清静清静,这几日,林府门庭若市,门槛子都快要踏平了!”
“毛球?”晴川不解。
“一只小猫。”水溶道:“再说,没有黎阳,玉儿入宫又能同谁玩耍呢?”
晴川闻听水溶提起黎阳,思念又起,仰头深深叹了口气:“是我对不起黎阳,我也很想她……”自打那日同黎阳缠绵过后,他再也没碰过别的女子,同她***愉,方知房事竟可如此如鱼得水,发自内心的舒畅,而不是面对着刻意逢迎的脸,麻木的例行公事。
“启禀皇上,华贵妃脱簪披发请罪,如今正跪在养心殿外。”小太监的禀报打断了晴川甜蜜的回忆,不禁冷下了脸。
“让她跪着吧,她不是一直想做贵妃么?须知贵妃,也不是那么好当的!”晴川哼了一声,继续向前走去。
“今后朝堂的架设,你是怎么想的?”水溶与他并肩一处行走。
“今日我先打掉高家的威风!并将兵部先收了,如今内忧外患,这军队可要牢牢握住!”晴川道:“这些年,大哥也为我暗中探查了不少新鲜血液,可塑之才,比如说今日直言的刘协等人。不止要慢慢的启用他们,还要开恩科,广纳贤才!当然,如何开科,还要再行商议,避免最后选出来的,又是那些个老顽固的门生!”
“冀州、蕲州、广州、南海、藏区等地,还有朝廷的驻军,以及各府郡州县的兵士,也都是朝廷的力量。”水溶道:“要暗中查证哪些同忠顺王或贾政或其他野心之人有牵扯。”
“的确。”晴川点点头:“因而今日也算是给朝堂一个警醒,尤其是那些致力于搞家族朋党串联的,这江山,是水家的,这朝堂,也断容不得有人把持!只如今,内忧外患,江湖上也不稳当……攘外必先安内,我方大封六宫,让那些有女在宫的世家,既得了甜头,又得了警醒。至少,在外敌没有查清之前,短时间内,要避免朝内有异心之人的动作。”
“既这样,我也放心了,如今得了一些线索,贾家这边,你就不用操心了,全心全力着手整治朝中就好。要记住,有野心的臣子分为两种,一种为利、一种为权。好些人送女进宫也好、结交朋党也好,是站在维护家族不倒的角度,这类可略放放不急。而一个或一群横亘朝野,目无君上的权臣往往比惊天的贪腐更可怕!两种人都要治,需分清主次。”
“放心吧,大哥。我明白的!要不然,也不会大封六宫,他们不是要显赫么,我就给他们,只看他们能不能承受得起!”晴川冷道。
“对了,叛贼审问的如何了?”水溶问道。
“可惜,还是让一些头目跑掉了。经过审讯,其中一人是火莲教的掌坛尊使。尊使这一称谓,我查阅过以往的资料,并算不上是邪教中很高的位置。参指挥攻打京城的,有教中最高护法、右护法,还有最高掌尊,就是所有尊使的总头目。这几个人很狡猾,丢下教众趁乱遁走了。”晴川早已亲自审讯这个尊使,便是当日黛玉吩咐活捉的那个拿银鞭的人。
“他招了么?”水溶道:“五年前,朝廷出兵将火莲教剿灭,残余教众分崩离析,教坛也烧了。为何短短时间内还能聚集这般多的人?”
“骨头很硬,这几日一直用刑,又怕打死!”晴川皱了皱眉。
“这个好办,你忘了那个卯蚩达音了么?”水溶笑道:“可不能让他这个世袭的首领,当的太轻松!”
“好主意!”晴川兴奋道:“我怎么把他给忘了!”……
再说凤姐这边,一路寻到乌衣巷,将尤二姐接回荣国府。
贾政还在娶亲假中,因而并未上朝。一早起便带着静真来给贾母奉了茶,因他在跟前,女眷小辈皆不自在,更因为关心朝中的消息,方告辞去了外书房,让静真留下与其他女眷一处陪着贾母。
今儿静真是新媳妇,不用服侍,只陪着贾母一处吃。王夫人强忍着气,前后端饭盛菜,暗骂自己怎么就不想着带些鼠药来毒死这个女人!
用罢早饭,贾母坐回榻上,方将静真搂在怀中,带上眼镜细细打量着,长得不错,身板不错,年纪又小,应该能多生几个!满意的连连点头。不光是贾母,贾政昨晚醉眼朦胧的掀起盖头之时,也是惊艳了一下,只匆匆喝了交杯酒,便拉了静真上床。
王夫人面容和善带笑,心底却已将这个十五六的平太太撕碎了千万次!贾政找女人,她管不得,可一想到这庶出丫头刚进门便与自己平起平坐,不由得愤懑满胸!幸亏元春争气,自己得了三品淑人的封诰,无论如何,还要压她一头!
现在的王夫人,在贾母面前早已没了伏低做小的样子,端端正正的坐着,举手投足如皇亲国戚一般。邢夫人厌恶的紧,不着痕迹的将身子离她远了远。
“政儿家的,”贾母笑着向静真道。王夫人听闻刚要接话,却见贾母并未同她说话,方明白过来,如今不只有她自己能被称为“政儿家的”,很是不快,悄悄翻了个白眼。
“是!”静真应道,头垂的极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