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寥三个字让白衣脸上挂满了笑意,这一抹笑也让白衣身旁的黑衣人看傻了眼。
黑衣从来没有见过主公如此发自内心的微笑,好像他因为那薄薄的纸卷就得到了天下般欣喜。
白衣转身说:“走,看看监牢里的人死了没?”
黑衣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赶紧的跟了去。
潮湿的监牢内充斥着阴森和刺骨的寒冷,伴随着滴答的水声显得无比的诡异。
一具精瘦的躯体被两道恐怖,巨大,锋利的三爪弯钩,刺穿了琵琶骨硬生生的钉在墙上。
血染着闪着寒光的弯钩更是渗人。
而那精瘦却显得无力的身躯,此刻因为脱力只能瘫软的靠着这两道爪和自己的被勾着的骨头来支撑整个人的重量,因为脚步虚浮站都站不住所以更是扯的伤口触目惊心。
这具被钉在墙上的身体可以说是千疮百孔,身上到处都是鞭痕和刀上,再没有一处完整的肌肤,血从伤口中还在不断的渗出,死亡已经离他近在咫尺了。
最恐怖的还不是他的伤势,而是在他头上悬着无数个没有躯体的脑袋,个个都睁着死不瞑目的眼,眼珠却已经被掏空,只剩下空洞的血骷髅。
而那些头的断颈处居然还朝下滴着血和脑浆,全落在了那被钉在墙上的人的头顶,然后顺着他的额头流过面颊和颈项,流满了他的一身。
简直让人害怕的汗毛都快立起来了,就是这样的监牢,门被人打开了来,锈铁发出的声音让听的人都是毛骨悚然。
黑暗里亮起来火光,原来是白衣带着手下的人举着火把进到了监牢里。
白衣一身轻松的向墙上的人走去,歪着头带着无害的表情细细的看了看他身上的伤口。
最后更是伸出一根手指蘸了血人身上的血,放在自己的嘴里,然后将手指抽出,满意的点点头。
“洛城,怎么样,曾经同你出生入死的兄弟的血,好喝吗?!”
满身都是血红的人,因为白衣的问话抬起了头。
看来人一身的洁白,然后呲着牙笑的讽刺:“你不是尝过了吗?主公!味道应该还不错。”
“洛城,你长大了,都不怕主公了……还记得曾经……主公只是让你看看你的弟兄在你面前死去,你都承受不了,现在吞他们的血都淡定了?!”
“我不是吞他们的血,我是在吞他们的冤屈啊,主公,刚才他们的魂还来找我,被你一叫就回去了,他们看我也快下去了,所以顺便让我给你带句话,他们在下面排着队……等你,你做好准备!”
洛城的话激怒了白衣,他的身影犹如闪电,眨眼还未让身边的人看见他如何移动,人已经到了洛城的跟前,只见他修长的手指毫不留情的嵌进了洛城的皮肉翻卷的伤口中。
洛城却像在看别人的事,不疼般咯咯的笑,笑的跟个痴儿一样,嘴里冒着不知道是他自己还是冤死兄弟的血说道:“主公,这么多年来,杀太多人,我已经麻木了,疼也麻木了,心也麻木了,你……不如……想其他方法折磨我?!”
听着洛城调侃的话白衣因为看不到他的恐惧,脸色变的十分难看。
白衣讨厌挑战他威信的任何人,不由手指紧收,空气中充满了骨头碎裂的声音,嘎吱嘎吱让在场的人都白了脸色。
只有洛城笑看着一切,好像碎的不是他的骨头,疼的不是他的身子。
白衣最后从碎骨中收回手,捏起了洛城的下颚,狞笑的瞪着瞳孔缩小的眼睛说道:“你个异族的杂种!”
洛城好像一缕幽魂般,眼神里全是飘渺好像透过白衣再看外面世界的美好般,根本不在意的回:“主公说我是杂种?主公不也是吗?不然你如何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
说完,洛城哈哈大笑,笑的让白衣带来的人群都开始发憷。
他不像是人,倒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鬼。
白衣一时居然被洛城这不怕死的笑笑的微微的怔住,但不过也是一时。
突然白衣又是想到什么似地,对着洛城奸邪的一笑:“好呀,我就按照你说的办,换一种方法折磨你,让你心爱的人子骞死在你面前如何。”
洛城一口血吐在白衣的脸上:“你真是婊(和谐)子养的杂种!当年我答应你的要求,你也答应我永远不会伤害子骞,现在你居然还敢用子骞来威胁我。”
“洛城,你笨就笨在居然跟我这种人讲条件,你忘了我从来不和任何人谈条件的,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你还是不了解人性。”
白衣说到让他生气的地方,一把扯住洛城血淋淋而粘稠的头发,让他将脸最大限度的靠近自己:“我说过你逃不掉的,你躲到魄灭殃身边不也还是在我的控制下生活吗?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当我的人呢?我可以给你很多,很多你那个子骞给不了你的。”
听到白衣带有祈求的话,洛城又是露出笑,这笑里有太多的含义,无奈,讥讽,鄙视,痛恨,厌恶,恶心:“主公,我……不是不了解人性,我只是忘了你根本不是人而已。曾经你我是朋友,连你的亲人都羡慕,但是如今我才发现,他们只是被表象迷惑羡慕错了,现在你我连朋友都不是,我又怎么会跟着一个你这样可怜的禽兽了……”
“好,说的好,好的很,我居然被自己爱的人说的如此不堪,那你就跟我去看看你心爱的人怎么死的好了!”
被愤怒操控的白衣已经失去了理智,他恨洛城的绝情。
人说爱的越深恨的也越深,此刻的白衣对洛城简直恨之入骨。
他是兽帝的叔父,居然还比不上一个兽族的将领,当初他就不该答应洛城留下子骞的命。
如果杀了他,今天洛城就是自己的了!他好后悔,好后悔啊!
因为嫉妒,白衣姣好的面孔像变了一个人般,俊俏不再的他,额头上突突跳着青筋的声嘶力竭的吼叫着:“来人呀,把他给我弄下来,我要带着他去鬼道,我要让他明白什么叫被人辜负。”
随护的人被白衣在此之前从来没有表现过的激动给弄的都有了胆怯。
主公在他们的心中永远都是狠厉却淡定的,他能在一抹笑时切了对方的脑袋,也能在两手轻叠间,灭了一个村庄。
这么激动的主公他们是第一次见,而主公喜欢男人,他们也是刚才从两人的对话中才知道,所以怎么能不吃惊。
但即便是吃惊,随护也因为惧怕白衣的冷血和强大的功力而不敢拖沓,动作利索且小心的将洛城从墙上取了下来。
将他放在地上后,最初跟在白衣身边的黑衣胆大的问了一句神色已经恢复淡然的白衣:“主公,您看要不要把他肩上的弯钩取下来。”
白衣看了眼奄奄一息的洛城,早已扭曲的心没有因为洛城受的苦而感到心疼,倒是有几分满足。
看着洛城身上插着弯钩,就像在他身上插上了自己的恨一样,于是挥挥手的示意黑衣人将人抬走。
盾国皇城之内,紫金大殿在阳光下反射出炫目的色彩,皇宫的一砖一瓦都体现着雍容华贵。
“你查清楚了?!”
跪地的人赫然是苑杰,他一身戎装显得异常干练,单腿跪地低头回道:“禀告皇上,查清楚了,鬼道确实还有一个逃生密道,此密道本来只能出不能进,但是显然它已经被人破坏,如果我们直接从逃生密道进去,那么只一个时辰就能遇见龙小小他们……如果他们活着到了终点。”
而皇城大殿内的紫魄临居然没有穿龙袍,他跟自己的将军苑杰一样,也是一身戎装,此刻正一脸威严的看着书房下跪着的人。
“苑杰,龙小小是生是死不是让你说的,下次如果你再说这样的话,那就告老还乡回家种田吧。”
“是,皇上,微臣明白。”
紫魄临一挥手,让苑杰退至一旁,然后他才从大殿上走了下来。
朝着殿中的另一名长者走去,到了长者跟前紫魄临恭敬的拱手说道:“绝老,我们该出发了。”
绝老点点头,感激的说着:“谢皇上能帮助我圣官派铲除这个叛徒,我代表圣官派的众生小向你表示最崇高的谢意。”
紫魄临只是微微一笑算是接下了这份厚重的谢意,拔出腰间的长剑,举剑向天,苑杰吩咐着手下的人迅速的打开了大殿的门。
只见门外已经是站满了整装待发的士兵,手中纷纷握着长枪待命。
紫魄临一声令下:“带上大军我们朝鬼道进军,我要取了那疯子的狗命。”士兵群起奋勇。
紫魄临之所以知道密道是寻进宫里来的绝老告诉他的。
而绝朗当初没有告诉小小这一点,是因为她需要历练。
也因为小小必须过了鬼道才不会引起绝朗的疑心,避免打草惊蛇。
如今……因为小小,歼灭绝朗的所有的条件都具备了,所有绝老自然而然就找上了盾国最大的人,当今皇上紫魄临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