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银色小蛇极速跃起,准确的咬到一只黑褐色蛇七寸之处,那黑褐色的蛇肚皮一翻,显然已经气绝,伤口处的血,黑的异常,看来中了剧毒,但是,现在不是观察这些的时候,银色小蛇嗖的一声迅速飞起,落在了冯桥桥手中抱着的衣物之上!
说她不怕那是假的,但这蛇似乎颇有灵性,落在衣物之上并不对她进行攻击,依旧虎视眈眈的对着不远处的几只毒蛇,几只毒蛇围着同伴的尸体,在银色小蛇下一刻飞起之时,全部急速飞奔离去。
大眼瞪小眼了半天,冯桥桥小心的转移位置,从篮子里将发带拿了出来,小心翼翼的靠近,那硫磺的味道还没洗,呛的她都有些受不了,然而,那银色小蛇一点动静也没有。
冯桥桥面色扭曲,抖擞着将衣服放到了石头上,吁了一口气,刚想转身离开,小蛇嗖的一声跃起,竟然缠上了她纤细的手臂。
近距离之下,她才发现,小蛇筷子粗细,背上长着奇怪的银白色花纹,缠了大约有三四转,就像一个银色的刻花镯子。蛇头在下,尖尖的头上有两个白色的小点。
冯桥桥心里忽然升起一丝古怪的感觉,隐约觉得这小白蛇似乎没有恶意,白蛇……报恩?
不会吧……
“你……你好像挺喜欢我的……”她试探着道,摸着下巴做思考状,其实心里还是有些害怕。
它懒洋洋地抬了抬头,然后又回复了之前的姿势。
冯桥桥嘴角抽了抽,这是缠上她了?
“我……可不可以不要你喜欢?”
话音方落,原本像睡着的银白色小蛇倏地一下顺着她的手臂窜上,像个项圈一样轻轻地缠在了她的脖子上,小头亲昵地贴在她的耳后。
这一会,惊的冯桥桥直接不敢动弹,哪里还有那些心思调侃,全身僵硬的泡在水里,僵了半晌,小蛇似乎也懂得她的惊惧,一下一下的摩挲着她耳后皮肤。
那一下又一下,也许是银色小蛇表达亲密的动作,但在冯桥桥看来,却毛骨悚然,反射性的硬着头皮去拉,那蛇却非常有灵性,没等她的手碰到,便滑溜的从脖子上窜了下去,再次缠到了左手手腕上。
冯桥桥欲哭无泪,自我安慰半晌,才有些呆滞的说了一句话。
“其实……你也挺好看的。”
本来轻松舒服的清泉沐浴,因为银色小蛇的打搅,仓皇收场,冯桥桥白着脸抖着手穿起了半干的贴身衣物,再也没心思清洗外衣,急忙穿了起来,一伸手,停了半刻,白着脸清了清喉咙,道:“你可以换个位置吗?”
小白蛇歪着头瞥了她一眼,冯桥桥咽了口口水,指了指自己的发带处。
发带很宽,露出来的部分也不小,而手腕上的触感太过明显,这东西,滑不溜秋的,让人掉鸡皮疙瘩。
小白蛇眯了眯眼,嗖一声窜了上去,盘桓在发带一周,倒真是如她所想,照着对面看了半天,都没看到一丝一毫漏了出来,冯桥桥叹了口气,下水抓了一条鱼,放在篮子里,提起篮子正要离开,小白蛇忽然跳了下来,对着原来死去的那只黑褐色蛇腹部咬去。
它牙齿锋利,扣住腹部一个撕扯,拉出了一个黑色的胆壮物,丢到了冯桥桥眼前。
“给我的?”
她有些迟疑的上前,她这几日看了医书,当然知道蛇胆是十分珍贵的中药,但这蛇是什么种类……她想了想,又上前几步,皱着眉,拉起一根木枝拨了拨那条蛇,细看之下,又惊又喜。
她虽然没去过野外,但也看过类似杂志和动物世界,这分明就是一只眼镜蛇,可以说是毒蛇之王了,蛇的价值,关键就在于那只蛇胆,眼镜蛇的蛇胆更是极品中的极品。
冯桥桥皱着眉头,用原来盖着篮子的布,小心的捏起了那只蛇胆包了起来。
小白蛇又窜到了远处,冯桥桥跟着它的步子又走了几步,前面倒着两三只灰白色的蛇和金色的蛇,走近细看,是金环蛇和银环蛇,蛇胆同样被小白蛇扯出,丢在了地上,冯桥桥将那些蛇胆一一收了起来,小白蛇窜进了泉水之中,做了清洗,又嗖一声盘在了她的发带上。
冯桥桥大大的叹了一口气,不知该说些什么,最后,收好了蛇胆,又用树枝将那几条蛇的尸体啪啦到低处埋了起来,提着篮子往山下走去。
“你没事不要乱动,对了,你就叫小白吧。”
回到家中时,已是下午,冯桥桥先将乘着鱼和竹笋的篮子放到了厨房,才提着自己放花和蛇胆的篮子回了自己屋中,她将身上那件染了硫磺的外衣脱下,正要换衣,忽然传来敲门之声。
“进来。”冯桥桥一边拿起外衣穿上,一边道。
来的人是二妹冯巧巧。
“大白天的,换什么衣服?”
冯桥桥径自穿好,“染了硫磺,有些难受。”
“你让爹背回来的东西,真的被老鼠咬过了吗?”她仔细看过腊肉和白菜,虽然确实有些像老鼠咬的痕迹,但只有经常下厨房的女子,都看的出来,那是指甲和筷子制作出来的痕迹。
冯桥桥一顿,没想到第一个怀疑这件事情的,居然是这个不对盘的妹子,有些玩味道:“我不想说。”
冯巧巧也不追问,上下看了她好几眼,才道:“你做什么都可以,不要把麻烦带回家里来,爹妈经受不住!”
系好腰带,冯桥桥转身,“今天中午对不起了,临时有事没来得及回家做饭,明天我来做。”
“明天上县城。”
“那后天我来做。”
冯巧巧道:“我不相信你。”
冯桥桥挑眉道:“我知道。”
冯巧巧跨步离去,还是一身孔雀蓝,背脊笔挺,发丝低垂,多了份同龄女子少有的坚韧和成熟,眉宇之间总是蹙起,带着些抑郁,冯桥桥忍不住脱口道:“你以后会信的。”
冯巧巧的步子停了一下,才道:“但愿。”
冯桥桥深深吸了一口气,按照平常她的性子,是绝对不可能说出今天这样的话,这父母不是她的,虽然她有些心动,但让她真心投入太难,这个多出来的妹妹,哪怕只是几句话几个表情,大概是同为女子的缘故,也可能是因为前世是独生的缘故,都让她觉得有些悲凉,她以前是不在意这些的,甚至想要得过且过,吃饱穿暖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