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是个大爷型的人物,吃个饭还闹这么多别扭出来。
冯巧巧转过身子,坐了下来。
“说实在的,这么多年不进厨房,第一次生火熬药,还是亮亮帮的忙呢。”冯桥桥有些自嘲。
冯亮亮一听,立刻道:“大姐笨的要死,打火石都不会用,还跟我要火折子,想想刚才带了鱼来一直瞪着鱼发呆,大姐估计也不会杀鱼吧?”
这倒被他蒙对了,冯桥桥暗忖了一声死小子,道:“杀猪宰羊那种事情,是男人做的,杀鱼也一样,你是男人,当然你来做。”
冯亮亮伸了伸舌头,吐槽道:“你蠢就直说,二姐就会用火石,二姐还会做包子呢,你看看你熬的粥,只放了米,都不放点别的作料,真懒!”
他又说对了,冯巧巧地粥虽然熬的很稀,但是味道确实不错,想必有秘方,冯亮亮转身对冯巧巧道:“二姐,其实我还是喜欢你熬的粥,大姐这个,好没味道……”
冯桥桥白了他一眼,“你怎么不说我是第一次做?”没煮出生的给你吃就不错了!
冯亮亮冲冯桥桥做了个鬼脸,道:“二姐,这和你的比那差远了,二姐,以后还是你做吧?叫大姐抓鱼,你做饭。”
这个死孩子!
冯桥桥腹诽了一声,但是见冯巧巧脸色稍微缓和,看在冯巧巧养了自己这具身子少说七八年的份上,也不再计较,道:“鱼我抓不了,我看倒是可以养鸡。”
冯巧巧想了想,道:“我刚看了,是一公一母。”
冯亮亮接了过去,有些骄傲:“大姐,篓子是二姐编的哦,养鸡用。”
冯桥桥本还想在院里弄出一块地方来,没想到冯巧巧已经解决了,倒是对这勤劳能干的姑娘又多了份好感。
“等生些蛋,给娘补补身子,再养鸡,先吃饭吧。”
饭桌上,冯巧巧话不多,约莫是有些别扭,冯亮亮是个很可爱的孩子,和冯桥桥性格很投合,说起话来俏皮又古灵精怪,一顿饭下来,大家心情都不错,只是,要结束的时候,白氏忽然说了一句话,让冯桥桥本来不错的心情吊了起来。
白氏道:“桥儿现在变好了,海哥,我们改明儿个找个媒婆帮丫头说亲吧?”
这叫什么?才变好就要将她扫地出门,该说爹娘不识货,不知道物尽其用,或者,该称之为“恩将仇报”?一心为他们做羹汤,才十七就要急急忙忙嫁出去!
哎,万恶的旧社会。
冯海嗯了一声,“是该嫁人了,明日我便托了媒婆帮忙注意着。”
本来还在收拾碗筷的冯桥桥嘴角一抽:“爹,我还小呢。”
白氏道:“什么还小,都十七了,我十七的时候,你都快周岁了。”
那是你们早熟,不懂得晚婚晚育的好处啊!冯桥桥在心中呐喊。
“爹、娘,成亲这种事情急不来,我以前是不听话,虽然现在改了,但也基本没人信,肯定得有些日子人家才能知道我是真的好了,要不然,还以为你们为了嫁女儿胡编乱造呢!”而且,我也拒绝被莫名其妙和一个陌生男人送作堆!
白氏想了想,忽然眼前一亮,“我看,别找媒婆了,过几月就要对歌了,到时候对歌吧。”
对歌?
冯桥桥脑中突了一下,想到现代西南地区,会有些少数民族少年男女对唱山歌择偶,不会是要她也这么做吧?立刻开口道:“娘,这种事情怎么能用唱歌去选?光听声音见不到人,这不是盲婚哑嫁吗?”
话一说完,立刻住嘴,这个万恶的旧社会,有谁是自由恋爱?都是盲婚哑嫁,自己一着急居然自乱阵脚。
白氏道:“你这话可说的不对,当年我和你爹还不是没见过面,对歌认识便成了亲的。”
白氏年轻的时候在茶山非常有名,歌喉清亮婉转,是茶山的百灵鸟,冯海当年卸甲归田正好遇到那年对歌,便认识了白氏,多年恩爱没有三妻四妾,尽管日子清苦,却没受过宅门里那些罪,说起这事儿来也便想起当年的情形,立刻便觉得这个主意才是好的。
“就这么说定了,到时你去便是了。”
冯桥桥真想呐喊出声,脑中灵光一闪:“娘,您别着急,人都说姻缘自有天定,我在家中待到十七岁都是个浑的,却在今年才变好,你说是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这种事情肯定急不来的!”
浑吧浑吧,这个讨厌的原身终于能有用一次!
古代人多多少少都信鬼神,白氏一听这话,微微皱了眉,女儿十七年都不怎么变,前几日才变好,莫非真的是一切早有命中注定?
冯桥桥见白氏不再多言,嘘了口气,回厨房洗碗去了。
这一晚,冯巧巧没有再去厨房,东西都是冯桥桥收拾的。
冯巧巧稍稍洗漱之后,正要睡觉,木边传来敲门声。
“你睡了吗,我找你谈谈。”是冯桥桥的声音。
冯巧巧没答应,站起身来去开门。
屋内十分狭小,只支着一张床,放着一只老旧掉了漆的柜子,柜子一层放着绣篮,二层挂着洗白了的蓝布帘子,再也没有其他家具,虽然简陋,但打理的十分整齐干净。
“又打碎了碗?还是看上我什么东西想要了?或者要我帮你洗衣服?”口气不咸不淡,甚至带着淡淡的嘲讽。
冯桥桥眼角一抽,记仇又不可爱的姑娘!
“你什么时候卖茶,我想跟你去趟县城。”
冯巧巧没想到她会说这个,上上下下看了好几眼,才道:“到时候叫你。”话落,直接关门,要不是冯桥桥退的快,差点拍上她的鼻子!
晚饭虽然吃的温馨,但对于冯桥桥的改变,这一家人却有多种姿态。
冯海作为一家之长,铁骨铮铮的汉子,本就对感情之事没那么敏感,再加上伤心的久了,如今在他看来也不过是平常事情;冯亮亮虽然一直不喜冯桥桥,但毕竟两人原本就接触的少,只是那么特定的几件事情有了不好的印象,说的白一点,讨厌的不彻底,对冯桥桥改观也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