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名婢女的带领下,我回到中山狼的屋子。两名婢女打来热水伺候我洗完澡,这才收拾好屋子出去了。
躺上中山狼的那张大床,我心如擂鼓,不知道那两人喝醉酒之后会不会一起闯进来。
心里恼恨起来,中山狼这个天杀的,以前做过那么龌龊的事情,真是只披着人皮的狼!
边怨恨边担忧,我不知不觉的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听到中山狼回来了,悉悉索索的脱衣上床。我忙睁开眼睛望了一眼,还好是他独自一个人进来的。
翻个身背对着他,完全摆出一副别烦我的架势。
他好像看不懂我的意思,也许是看懂了也装不懂。伸手扳我的肩头,我狠劲拍开他的贼手,警告道:“离我远点,我嫌你脏!”
他僵了一会儿,才怒声反驳道:“我怎么脏啦?自打你离开将军府,老子就再没碰过女人,你还要我怎么着?”
“我是说以前,你跟赤术……”我忿忿的说出心里的芥蒂。
“那是以前,谁没有年少轻狂的时候!我承认曾经放纵荒唐过,但那都过去好多年啦!自打跟你成亲以后,以前的坏习惯我都已慢慢改掉。现在我都可以媲美苦行僧了,你该不会想让我阉掉自己你才趁心吧!”中山狼不平的申辩道。
我红了脸垂下头低声说:“我只是想到你以前的事儿,心里不舒服。假如,以前我也曾放纵过,你知道后心里能好受吗?”
他瞪起眼睛,想说什么又忍住,最后轻叹道:“别假设些不存在的事情让人听着别扭。”
“你看,我假设一下你都不高兴,何况你还真干过,我不高兴更是理所当然啦!”我得理不饶人。
“好,你有理,你永远都有理!我服你了怕你了还不行!”他搂住我,接着低声求道:“原谅我吧,我保证再也不那样了……”
“哼!”虽然心里还是不舒服,但看他态度真诚也就放他一码。我这才慢慢转过身面朝着他,见他刚要贴过来,忙推他警告道:“不许乱来!”
“你……别太过份!我都憋了快一个月啦,你想让我变成废人还是想让我去找别的女人?”中山狼忿忿不平的抗议。
我不为所动,知道男人欲望得不到发泄时会难受,但他是人不是畜生为什么就不能控制住自己?从今以后我要慢慢调教他,将他做马匪时养成的恶劣习惯彻底改掉!
“我说过,你要还想过以前的日子也容易,可以继续强迫我占有我,但我绝不会真心待你,有机会我还会逃跑!”我盯着他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你!”他气极,看样子对于我的威胁还是很在意,思忖再三只好忍下一口气说:“别想让我休你,趁早死了这条心!你既嫁给我就是我的人,这辈子都别想逃开。”
“你要是真心待我好,我自然舍不得离开你,哪里会逃?如果你还是老脾气,我跟你也没有什么可说的。要占我的身子你现在就可以,可你要明白,我会恨你!”说完我便闭上眼睛摆出一副任他宰割的悲愤表情。
他气结半天,最后叹息着问道:“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做?”
听这句话嘛还像句人话,我睁开眼睛,抿着嘴望望他,见他正一脸的无奈,愁眉不展的望着我,大有我故意为难他的委屈。
“我说过,我不要再做你掌中的玩物,也不想受任何人的控制胁迫,我要过真正自由快乐的日子!”我郑重申明自己最大的理想和追求。
“到底怎样你才能算真正快乐自由?说来听听!”他挑挑浓眉,耐着性子问道。
“我说过,我并不是甘愿嫁你的,婚后你又对我那么坏,不是打就是骂,伤害已经造成心理阴影,现在一说让我回到孙府做将军夫人我就心头发怵,你说我能开心得起来吗?”我打起精神全力争取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
“哼。”半天他只从鼻腔深处发出这么一个含糊的音节。
“我要你休了我并非是为了跟别的男人发展感情,而是为了给我们俩创造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我们重新恋爱重新了解对方信任对方,等到水到渠成的那天我们再重新组建家庭,这样我们的婚姻才会牢固可靠,经得起所有挫折和打击。就算再有人存心搞破坏,我们也会站在同一条阵线上抵御外敌,而不是互相猜疑互相伤害。婚姻的首要条件就是平等,然后信任尊重和互爱,等什么时候我们能做到这些,就再也没有人能破坏我们的感情,那时候我们才会找到真正属于我们的幸福!”我说出一直以来憋在心里的话,不管他能不能理解我的苦心,我都要努力争取。我始终认为婚姻不单单需要包容忍让,更需要沟通和互相理解。
他眨也不眨的望着我半天,直到我心里开始犯嘀咕的时候才慢吞吞的说:“我就不明白一件事。”
“啥事?”我问道。
“你身为贾家的小姐,自小在侯门长大,耳染目濡受到的应该都是三从四德安份守已的教育。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就纳闷你是从哪里学来这么一套一套惊世骇俗的论调?又是平等又是互爱又是尊重又是信任,我他妈的也就是犯贱,由着你摆布。要搁以前一顿鞭子抽下来保管你什么臭脾气也没有了,还重新恋爱,我看你不是欠扁就是欠操!”
晕!什么叫对牛弹琴?一口气嗝在胸口,我顿时心灰意冷,也罢,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狼就是狼,他怎么可能会被我改造成模范丈夫?我是不是太理想主义化了?
我没有再看他,回过身留给他一个冷硬的背影,我已经再一次对我跟他的感情灰心失望。
半天没有再听到他动静,我突然觉得心酸,眼睛就湿润了。我只是想要一份真诚平等的爱情,一个真正疼我爱我的男人,为什么就这么难?
突然,他爬起身来,穿起衣服下了床。我不知他要干什么,难道因为跟我赌气所以准备到别的房里睡?那赤术估计此时正跟那些婢**乱,难道他也准备去掺和一脚?
算了,管他呢!他爱咋的咋的,反正他也不真心疼惜我,我懒得管他。他就再尽情胡闹吧,我更讨厌他的时候,他就可以成功下课了!
心里虽然这样想,但到底还是有些酸溜溜的,哼!男人!为什么总是将性看得这么重要?没有爱也可以性,真是动物本质!
耳朵里捕捉着他的动静,听到他走到门口推开房门对着外面大声喊道:“来人!快点来人!”
我吓一跳,他叫人来干什么?难道恼怒我非要休书,所以要将我送给那些马匪?
“孙将军有何吩咐?”很快门外就响起回音。
“拿纸笔来!”中山狼吩咐道。
“这个……纸笔太希罕了,只有大哥的房里有,他……已经睡下了。”
“睡下了又怎么样?快去拿!我急等着用!”中山狼吼道。
“呃,好吧……”那马匪犹豫着离去。
我的心咚咚乱跳,他要人拿纸笔做什么?难道……真准备给我写休书?不会吧,他明明那么生气的,不可能这么任由着我的性子。
中山狼就站在门口等着,也不回头看我,那样子一看就是仍在跟我赌气。
我突然发觉,他跟赤术的性格很像,不过赤术在他面前更任性一些。两人都是喜怒完全形之于色,对待感情不暧昧,对喜欢的人拼命追逐,不喜欢的却又太过于狠辣薄情。这种极端的感情一般人都接受不了,
过好一会儿,就在中山狼忍不住骂娘的时候,那马匪终于回来了,并带回了他想要的笔墨纸砚。
我悄悄回头瞅了他一眼,见他阴沉着脸走到桌前,将东西放好,铺平纸张,再研了墨,饱蘸后飞快的在纸上涂鸦。
不知道他写的什么,不过看那架势写出的字也高明不到哪里去。我知道中山狼是一介武夫没有多少墨水,也就勉强认得字,很少见他拿笔的。
一阵龙飞凤舞的挥豪,满纸鬼画符完成了。他拿着那张墨迹未干的纸走过来,摔到我的脸上,冷声道:“给你休书!”
啊?真是休书!我再也顾不得假装冷漠,忙爬起身来抓过那张鬼画符仔细辨认,果然,在最右边看到两个繁体字“休书”。心里那个狂喜啊,从此以后我终于是自由之身啦!不再是孙绍祖的私人所有物,我就是我,一个独立的个体,可以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可以拥有单独的空间,可以得到更多发展的机会……
“你先别忙着得意!我话还没有说完!”中山狼将我的喜悦尽收眼底,冷冷的泼我凉水。“你要休书我给你,你要什么自由尊重信任我也尽量而为。你要我重新追求你,好,我追!你要重新恋爱,好,我恋!我告诉你贾迎春,丑话说在前头!我这么纵容你宠着你是因为在乎你,确实想真心对你好!你要是不喜抬举,借机再去跟某些人勾勾搭搭,我照样将你捉进将军府!夫人也不用你做,就让你做奴隶!晚上伺候我,白天干活,等生下孩子,我也不让他叫你娘。让你尝尝那种叫天不应呼地不灵的滋味,你就不用再整天穷摆乎什么自尊自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