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将我拉上他的马背,恶声恶气的警告说:“大哥交给你的东西要保管好,如果不小心丢了仔细你的小命!”
我忙摸了把怀里,东西还在。对于这刀疤土匪的恐吓并没有很在意,反正赤术命令他将我“完整无缺”的送回将军府,他应该不敢对我怎么样的。
马队开始赶路,出了房舍的院落,外面便是浓密的灌木丛,其间夹着潺潺的流水声。好一处沙漠绿洲世外桃源,我左顾右盼的欣赏起这难得一见的奇妙风光。
大概我悠闲轻松的神态让这些见惯了苦苦啼啼女子的马匪们感到新奇,他们纷纷向我投来疑惑不解的目光。
我坦然接受着他们的注目,并不时嘴角含笑的回视过去,如愿看到他们进一步的目瞪口呆。哈哈,真有趣,我真个咯咯笑起来,这些五大三粗的男人们也蛮有趣的,看他们那副呆样!
我的放肆终于惹来了一个人的不满,周天的疤脸更加难看,他冷哼道:“你笑什么?从没见过像你这般不知羞耻不懂矜持的女人,对着这么多的男人眉目传情还好意思笑得这么大声!”
“咳!”笑声如他所愿被硬生生的堵了回去,我没好气的回他一记白眼,反击道:“我说马匪同志,你嘴里留点口德好不好?中午是不是吃大蒜了,口气这么混浊!谁跟你们眉目传情,拜托擦擦眼睛看清楚了再说,我在对你们笑不假,不过只是单纯性的逗乐而已,少自做多情了!”就好像逗弄一条小狗,纯粹好玩而已难不成也可以理解成对小狗眉目传情?
“从现在开始闭嘴!再敢多话就把你的嘴巴封起来!”周天恼羞成怒,卑鄙的威胁道。
我忿忿的瞪这疤脸男一眼,说不过我居然来武的,可恨!因为怕他真的封住我的嘴巴影响心情,所以我还是很识实务的闭上了嘴巴。
马队一路小跑,很快走出了面积不大的绿洲,开始穿越沙漠向着那条通往京城的古道进发。
此时正是下午两点多钟,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阳光也最毒。按理说此时不适宜外出,尤其不适宜横穿沙漠,不然极有可能晒伤皮肤。但可恨的赤术为了能早点将我送走,竟然丝毫不顾忌别人的感受,选这样的时间让马队出发,真是阴得可以。当然,对于毒辣光线的恐惧只是相对我来说,回头看看众马匪个个黑得发紫的脸膛,相信已经久经毒日考验,应该能抗得住任何晒伤。
穿越过这片沙漠恐怕我就要被晒成非洲黑人了,心情很是郁闷了一下。只好伸出一只手遮挡在额前,但效果有限,起不了什么作用。
马队的速度在慢慢加快,马蹄踩在松软滚烫的沙里留下一片乱糟糟的蹄印。太阳悬在头顶上烘烤着大地,两边零零散散的立着一些常见的沙漠植物,半人高的仙人掌,低矮的芦荟还有沙棘等。除了不能走路的植物,放眼望去,看不到一个能移动的东西。估计凡是喘气的能动的全都找地方凉快去了。只有这些傻X马匪才选在这种时间赶路,气死了!
走了大约半个多小时,绿洲早连影都看不到了,满目都只剩单调荒凉的金黄色,无边无际的黄沙似乎都漫延到天尽头。
我像一条在烈日下曝晒很久的鱼,只能无力的张大口苟延残喘,感觉自己已有了中暑的症状,不知还有没有命活着到孙府。如果我半路上被热死了,那中山狼想要亲手了结我的夙愿就要泡汤了!这样也好,幻想他郁闷的样子很让我解气。
沙漠里的风光美啊,壮观啊,可惜此时我完全没有了欣赏的心情和体力。假如我坐着贴着隔热膜的吉普车,喝着冰镇冷饮,车里开着冷气,那肯定是一辈子都难得一遇的奇景和享受。可是现在我只能像晒蔫了的茄子般无精打采的伏在马背上,任凭烈日蒸发着我体内的水分,怀疑在日落前自己会不会被晒成人干。
众马匪面无表情的匆匆赶着路,很多人难耐酷热纷纷扯开衣襟露出胸毛森森的结实胸膛,却没有任何人光膀子,主要还是怕日光晒伤。看来他们深知道这沙漠里紫外线的杀伤性到底有多厉害。
单调的马蹄轻踢声夹着叮叮当当的铃声,直让我昏昏欲睡,左摇右晃实在支撑不住,我便趴在马背上,抱住马脖子准备开始马背上的午休。
“哗啦哗啦哗啦……”一阵酷似流水声的奇怪声音响起来,我忙睁开眼睛,四处张望,哪里有水?我现在就像严重脱水的植物,迫切需要水源的滋润。
努力睁大眼睛,可是满目充斥的仍是扑天盖地的黄色,哪里有半滴水的影子?就算有也会飞快的被烈日蒸发。
“哗啦哗啦哗啦……”诡异的流水声还在继续响着,这实在是让人不能理解。都说沙漠里有海市蜃楼能看到光线折射过来的幻像,但没听说过还能听到声音啊!难道真像一本科幻书里提到的,神秘的地球磁场还有录音机的功能?
我还在兀自迷惑的当口,众马匪却都咻然变色,纷纷惊呼道:“是响尾蛇!响尾蛇……”
啊?响尾蛇!在哪,在哪?我慌忙四下张望,这不望不打紧一望那是魂飞魄也散。天呐!还有比眼前更恐怖的景像吗?
右左前后竟然有密密麻麻近万条黄褐色的蛇向马队逼来,身长多是一米多,黄褐色的蛇身上布着菱形的黑色几何方块,卧在沙地上不动的话很难被发现,具有很强的隐蔽性。不过此时它们却以令人吃惊的速度在向马队游走,黑褐色的蛇尾翘起正剧烈摆动着,发出酷似流水的“哗啦哗啦”声。
我哪里见过这种恐怖的景像,顿时吓得手足冰冷,牙齿不住的打颤。要知道从小到大我最怕蛇,尤其被中山狼种过蛇蛊之后,对这东西更是惧怕到极点,连做梦时见到都吓到不行。更何况现在并非做梦,太阳高挂在半天呢,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万条毒蛇齐刷刷的逼过来。这怎能不让人心寒胆裂!
马队骚乱起来,马儿察觉到已有的危险躁动不安,来来回回的踱着马蹄不知是要前进还是后退,因为毒蛇的数量越来越多,转眼间已封死了退路。万蛇围成了个同心圆,将整个马队圈在里面。突然远方隐隐约约的响起一阵笛声,这沙漠里怎么会有笛声?是不是又是幻听?但群蛇却开始继续向前游走,迅速收缩包围圈。
我突然觉得这万条毒蛇此时围成的阵势有点像赤术拦截我跟凤天翔时摆的阵法,难道蛇也懂这个?
“妈呀,这么多的蛇!”
“怎么办,今天要命丧此地了!”
“妈的,真是邪门,在这块地方混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这么多响尾蛇,难道触犯神灵了?”
“二哥,快拿个主意,不然……”
……
众马匪七嘴八舌,慌作一团,绝望的目光投向周天,希望他能想个脱身的办法。
周天早变了脸色,左右转了一圈丝毫没有办法。眼见包围圈越来越小,他摩拳擦掌急得只能不停的转圈。
“二哥,冲过去成不成?”一名马匪提议道。
“够呛!这蛇太毒,咬中马腿眨眼的功夫就能放倒,我们掉下马还不得被这些蛇咬一身的窟窿眼!”周天嘴里虽然这样说着,但已抽出了腰刀,看样子已准备背水一战了。
“弟兄们,只能冲了,能冲多快冲多快,只要别掉下马就有活的希望!”
众马匪脸色死灰,但却并没有丝毫流泪哭泣哆嗦打颤的现象。人人脸上带着视死如归的表情,冷静的接受着死亡的挑战。
这些马匪自幼就做这种刀口舔血的营生,看样子早已对死亡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所以他们素日才那般放纵,喝酒吃肉玩女人,过一天算一天,也许就知道自己的命运并不长远,说不定哪次出去就再也回不来。
我吓得直接瘫在马背上,丝毫动弹不得。承认自己跟这些彪悍的马匪们差太远,做不到视死如归。说实话,我不想死啊,尤其是不想被这么多恐怖的毒蛇咬死。咳,那该死得多难看?
“哗啦哗啦哗啦……”恐怖诡异的声音仍在响着,群蛇游走的速度不断加快。突然又响起了笛声,这次声音比较清晰些。
我突然觉得这笛声有些熟悉的感觉,好像以前在哪里听过。还不待回忆起来,就看到前方出现一匹白马,马上一白衣男子,手持翠绿的竹笛,正横笛吹奏。他的笛声似有安抚的作用,游走的群蛇停止了前进,只在原地不停的蠕动着。
我瞪大眼睛,以为自己看到了海市蜃楼,不会吧,那男子——不正是凤天翔吗?
“凤天翔,原来是你小子搞的鬼!”周天恶声恶气的话否定了海市蜃楼的说法,那人真是凤天翔。
转眼间凤天翔的白马已到了跟前,隔着万蛇阵跟众马匪对恃起来。这时凤天翔的身后也出现了一队人马,约有五六百人,着异族服饰,手里拿着兵刃,看样子应该是凤天翔从他的西域国带过来的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