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着火折子再点燃蜡烛,我重新观察整个室内,是的,这里真的跟中山狼的寝室很相似,就连床上铺的床单枕套都是他喜欢的艳俗花色。如果我的直觉没有出差错,他应该曾经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
浑身跟散了架般的疼痛,我无力的躺上床,拉过薄毯盖上,打了个哈欠,见窗纸已经染白。
这一夜我可真是过得惊心动魄。原本打算跟凤天翔回西域的,现在居然又被马匪虏到这荒凉遥远的戈壁绿洲里来,人生可真是事世无常啊!所谓计划不如变化快,说的就是这种情况吧。
凤天翔怎么样了?他回到西域了吗?想起他的不仗义心里还是免不了有些瘩疙的。他临走时说,赤术不会动我,还让我耐心等他来救我,当时还以为是他怯场逃跑时的推辞,现在看来好像有点道理。赤术的确没有伤害我,只是将我囚禁在这间似曾相识的寝室里,这其中的原因,似乎凤天翔也有些明白。
此时唯一不明白人就是我,我真的有些搞不清他们之间复杂的关系和如今真实的状况。只是我最讨厌失去自由的生活,所以心里还是希望凤天翔能说话算话,真的来救我出去。
大大的打了哈欠,我再也抵抗不住困倦,沉入了梦乡。
醒过来的时候是被门锁开启的声音惊醒的,两名马匪端着一只捧盒走进来,吆喝道:“起来吃饭了,这个女人可真能睡。第一次看到女人到了这个地方还能睡得这么安稳。”
我爬起身伸了个懒腰,这才惊觉到自己的肚皮早就瘪了,实际上昨天晚上就瘪了,现在只是瘪得更厉害而已。
闻着从捧盒里飘出的饭菜香气,我精神一振,忙一个打挺跳下床,穿上鞋子走到桌前。
那两名马匪没有过多的逗留,见我起来了便转身向外面走去。我忙喊住他们,“喂,两位大哥请留步,请教你们一个问题。”
“什么事?”其中一人疑惑的问道。
“我想问一下,这屋子以前是孙绍祖将军住过的吗?”
两名马匪俱是一怔,然后摇头:“不知道,我们从没见过他!”他们似乎对这个问题很避讳,说完也不再搭理我的继续试探,头也不回的锁上门走了。
切,拽什么拽!我没好气的冲他们啐了一口。饭菜的香气扯回了我对这个问题的疑问,忙揭开捧盒盖,见里面放着两碗菜一碗米饭。
忙匆匆的端了出来,拿起筷子开始镇充我早已空仓的肚子。不错,大块的马肉汁浓香美实在是不可多见的美味。还有一碗酸菜肉片汤,吃米饭也很对味的。
小的时候看电视剧水浒传,很羡慕梁山泊的好汉们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日子,感觉那种生活其实很逍遥很惬意的。山高皇帝远,自由自在的享受人生,仗义除恶,快意恩仇,多么美好的人生!可惜待到后来看到他们在那可厌的首领宋江的带领下接受朝廷招安,最终又做了朝廷的牺牲品感觉很替他们不值。这些傻瓜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偏要去沽名钓誉,被朝廷招什么安,结果反成了朝廷歼灭叛党的工具,多少好汉因此搭上了性命,实在让人唏嘘扼腕啊!
突然一个疑问窜上心头,中山狼飞黄腾达做上护国大将军才是这两年的事情,以前他曾经寒酸落魄了很长时间。他的过去我也是一知半解,只知道他自幼双亲早亡,他是被养母拉扯大的,现在只有孙小狼一个亲人。难不成以前他也做过马匪?
后来他为了所谓的名利背叛了马帮的众人,投靠朝廷,转而替凤家王朝卖命。他的行为让马帮的首领赤术很生气,所以在提到他时才一脸怨意。
土匪跟官家自古以来都是对立面的,如果中山狼真的这样做,那他的行为将会让我对他加倍失望。
再一想又觉得可笑,不是已决心不理他的事了吗?为什么还要分析这些无聊的事情?我对他希望还是失望有什么差别?反正他还是恨我入骨,千方百计的想捉到我再亲手杀了我。想到这点我的心便不由拔凉拔凉的。
肚子填得差不多了,本来这碗米饭能一点不剩的吃完,但现在胃口突然消失。闷闷的放下碗筷,转身走到房门前透过木门的缝隙向外面望去。
外面的院落很宽敞,稀稀落落的种着几颗沙柳和胡杨。因为地处阳光充足的戈壁沙滩,光线特别明亮。看太阳的位置应是已过正午,此时一般都吃过午饭该午睡的时候了。炽热的火球烘烤着大地,但却并没有内地里的闷热。这里风速流动很快,虽然热,空气却很干爽。
我突然听到有女子的哭啼声传来,似乎就在这院子里面。先是一个在哭,后来慢慢的又加入了几个,再后来慢慢变成了哭啼大合唱。
哭声有大有小有长有短,有的高亢有的压抑,我仔细凝神倾听了一下,好像至少得有数十个女子在同时哭啼。
这都是些什么人呀?大白天的哭什么?奇怪!难道她们也和我一样是被马匪强虏来的?
正思忖间,看到有一大批的马匪打开院门涌了进来。久被塞外的硬风吹拂得赤红的脸膛俱带着酒精的痕迹,敞开的衣襟露出结实的胸膛,这些马匪的身材都不错,绝对没有现代社会里办公室人员常见的小肚腩。
看他们的样子刚结束午餐,酒足饭饱。他们来这里干什么?难道这里是他们午睡的地方?
只见他们边说笑着边走了过来,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他们笑声里有着太多的暧味情欲,似乎……
我的猜测马上得到印证,果然他们分批走到我被锁的屋子两侧,打开门,不一会儿就有嘶心裂肺的哭声传出来,中间还夹杂着刺耳的淫笑声。
天呐,我吓得浑身簌簌发抖,原来这些马匪酒足饭饱之后就来这里轮奸被他们强虏来的女子,真是太可怕了!
这种恐怖的事情原以为只能发生在电影小说或者媒体新闻里,当活生生的展现在我面前时竟然这样的让人心寒胆破。刺耳的哭喊和淫笑声愈演愈烈,可以想像此时是怎样惨绝人寰的可怕情景。
这土匪就是土匪,凶恶残暴的本质名不虚传,跟梁山泊里扶弱除暴的好汉们有着本质的区别。目前看来我不再鄙夷中山狼曾叛逃出马帮,如果他继续留在这里做土匪才是真让我失望。不对,怎么又扯到他身上去了。眼下还是替自己的处境担忧一下吧。
我该怎么办呢?落在这些马匪手里会不会发生跟这些女子同样可怕的事情?如果那样的话……我……我就去……闭了闭眼睛,实在发不下狠。看到电视上古代女子为了贞节以死明志,我就想,那些女子真是傻啊,受封建礼教荼毒,自己受了伤害还要再自杀真是脑子生锈了。可是现在我竟然也真有以死来逃避被辱的念头,虽然这想法不是很坚决,但我真的不能想像被一群土匪轮奸的惨相,我不想再被别的男人碰触!死也不从!
我软软的顺着木门滑落到地面上,呆呆的听着持续不断的哀号,这种折磨似乎没有尽头。可怜的女孩们,在这种惨无人道的推残之下,她们要怎样拖着残破的身体继续苟活下去?突然又想起中山狼来,难怪他习惯强暴女人,原来是以前在这土匪窝里养成的陋习。
想到以前的他也跟这些可憎可杀的马匪们一样撞开女孩们的房门,实施暴行,心里便一阵的反胃。但再想到他后来的离开,心里却有了丝欣慰。不对,怎么又想到他了,现在可不是研究他的时候,我应该好好研究一下我自己!我现在该咋办呀!
心惊胆颤的继续听着两边传来的可怕声音,我吓出了眼泪。两臂紧紧的环抱在胸前,好像在抵御着什么,可是如果他们当真冲进来的话,我又拿什么来抵御?希望赤术能念在我是中山狼结发妻子的份上不要为难我,也不知现在他们俩的交情怎么样,是不是已经反目成仇,这些我都没有丝毫的把握。
正在惶恐不安的时候,突然响起开锁声,接着有人推门。我吓得立刻弹跳起来,拼命的顶着房门,想将来人拒之门外,却不想自己的力气实在微不足道,哪里是这些大男人的对手。
“呼!”门被推开了,我也应声倒地,看到走进来两名马匪,平日的冷静和智商全部被恐惧击溃。完了到了该以死抗拒的时候了,为啥我两条腿如同灌铅一般半点都移动不了呢?
“喂,起来!大哥要见你!”其中一名马匪走上前揪我。
我大叫一声,伸手在他脸上挠了五道血印。那马匪也大叫一声,用手捂着腮帮,嘴里骂道:“死女人敢抓我的脸,你活腻了?要不是大哥暂时不让动你,妈的,现在就弄死你!”
他的话骂得很粗鄙但此时在我听来却是天大的好消息,原来赤术吩咐众人不许动我,这就好,起码暂时没有危险了。驱除了极度的恐慌感,我的思维开始正常的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