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我的脑袋真个晕乎起来。忙使劲摇摇头,竭力驱赶他的致命诱惑。
“呵呵,”他笑着揽我入怀,柔声问道:“你要怎么谢我?”
“放开手,不要动手动脚的!”我红了脸,轻轻推开他。
他也没有再纠缠,却转身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就从外面拿进来我的衣服,晾晒了一整天,已经干了。
我接过还带着阳光芬芳的干净长袍,心情突然爽朗起来。望望他有些羞涩的说:“你先出去,我要换衣服!”
“你换就是了,我不看!”他说着便转过头,在火堆上烤着今天的晚餐——一只肥肥的野兔。
虽然他已保证不偷看,但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走出了很远,在一块凸起的岩石后面矮下身子,匆匆换上了衣服。
提着他那件白纱袍,走过去还给他,并由衷的道了声谢。
他抬头瞄我一眼,揶揄道:“你整天对我横眉竖眼习惯了,偶尔这么客气我还有点不适应!”
“那因为你是天生的贱骨头,就不能对你客气!”我没好气的抢白道,这家伙给他点好脸色便浑身骨头发轻。
“嗯,这样好多了,虽然凶了点,不过起码看着不别扭。别再老是在我面前谢来谢去的,空口白话我不想听啊,真有心谢我就来点真格的,比如以身相许什么的!”他半真半假的开起玩笑。
“做你美梦吧!等下辈子!”我没好气的白他一眼,心情却因他的打趣而轻松愉快起来。其实,他也没有那么讨厌的了!
“下辈子?那——也行!”这家伙居然一脸认真的思考,然后给了一个让我啼笑皆非的答复。
也幸亏了他喜欢逗趣的性格,我才没有过多的沉浸在对中山狼的伤情之中。付出过的感情收不回来,受过的伤害也会留下疤痕,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总会平复自己的心情。
蛇蛊也被拔了出来,我跟中山狼再也没有联系了。就将这段错误的荒谬的感情慢慢遗忘,就好像从未对他动过情一样!
凤天翔穿上衣服,架在火上的野兔也已经烤熟了。照例是一分为二,我跟他相对埋头大嚼起来。
吃饱了肚子,再将水囊里装满水,我们再次整装出发。
外面正是晚霞漫天,夕阳的余辉努力拼射着最后一刻的美丽,炫烂的红霞美得让人咋舌。这一刻虽然美丽,但却太过于短暂。
凤天翔扶我骑上马背,然后也跃了上来,一骑二人再次踏上夜征的路程。
道路越来越宽阔平坦,貌似正渐渐的走出深山。在最后一点光亮消失之前,我们终于来了平坦的大道上。
这是条直通西域的大道。走的多是南北来往跑生意的商人,还有一些走南闯北的江湖客。这条大道同时又是不安全的,如果没有足够的实力抵抗随时出现的土匪、马队最好还是选择避开。
凤天翔不怕土匪,所以他拒绝再走崎岖坎坷的山路,就朝着这条远近闻名的“土匪道”奔来。
夜色重新笼罩着大地,荒凉的古道更添一丝阴森。我有些害怕,不过想到凤天翔本是世间少见的高手也就没有那么紧张了。
好漫长的古道,马儿奋力奔驰了几个时辰,前方还是望不见尽头。北斗星仍遥遥的挂在天际,指引着我们行进的方向。这条路真的好远!
前方突然烟尘滚滚,隐隐传来闷雷般的轰隆声,怎么?难道要下雷雨了?再望望那遥不可及的北斗星,不对呀,下雷雨不可能还能看得到星星的!
身后凤天翔的呼吸声急促起来,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难道出了什么严重的事情?
“怎么啦?我们遇到麻烦了?”我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平静,因为侧脸回望他的神色,他脸上好像浮起一丝紧张之色。
“是马帮!”他紧抿的红唇轻轻吐出这几个字。
啊!我知道马帮在这个社会就是土匪的意思,不过他们组织严明,武艺高强,攻击力特别强。他们尤其以群攻为强项,熟谙马术,从小都在马背上长大。只要是被他们盯上的目标,不论是走货的商人还是朝廷押运的银车粮队都在劫难逃。
最可怕的是,这马帮还有劫完货后杀人灭口的恶习,所以他们光顾过之后,留下的现场惨不忍睹。真是货散人亡,片刻间啥也不剩。
“喂!我们快往回跑啊!你傻啊还对着他们冲!”我真恨不得敲敲他那颗中看不中用的脑袋,平时挺聪明的,这关键时刻怎么突然短路了呢。
“不能往回走!后面是凤天傲的追兵,回去更难脱身!”他轻蹙俊眉,脸色有了罕见的凝重。
我心如擂鼓,这凤天翔狂妄不羁,就算身陷皇宫兵败涂地时也未见他如此严肃的神态。难道这马帮就真的那么可怕吗?
“待会儿会有一场生死搏杀,能不能活着冲过去我也没有十分的把握!因为今天是马帮的第一首领赤术亲自督战,以前他轻易都不露面的,今晚咱俩的运气实在太好了,赶上了这十年不遇的巧宗!”他的脾气并没变,这种时候仍然还有心情说笑话。不过从他眉宇间的凝重可以看出,这眼前的一战,他好像真没有必胜的把握,就连能否活着冲过去都是未知数。
“你怎么知道是那个什么赤术亲自来的?”我有些疑惑的问道,因为前方只看到腾飞的尘雾,哪里能看得清人影。
“汗血马!”凤天翔眯起犀利凤眸,盯着前方的某点,“万里挑一的汗血宝马,那是赤术的坐骑!”
咳,中大奖了!我的运气从来都最……“好”的!什么倒霉的事儿都能让我碰上。不知这次凤天翔是不是跟我沾光,如果是的话,那就只能对他表示同情了。我无奈的叹口气,对于面临的凶险,只能鼓起勇气去面对。
我并不是个勇敢的人,却也不是个懦弱的人。如果明知道不可逃脱的时候,我通常不会再采取驼鸟态度,而是鼓起勇气去承受去面对。只要努力过,哪怕失败了也不会再心有不甘。
因为是对面相驰,双方的距离以几何倍数的速度在拉近。随着越来越近的距离,我清楚看到前方挟着乌尘滚滚正飞驰而来的马队,看那架势和声响好像得有近千人。
转眼间,我都可以清楚的看到对方全是清一色的彪悍大汉,手持兵刃,领头的骑着一匹红马,正以让人咋舌的速度冲我们而来。
凤天翔抽出了竹笛,看样子已做好了肉搏的准备。我的心咚咚直跳,手掌心都汗湿了。唉!这厮杀还没开始呢,我就紧张到不行了。
我们的坐骑冲着马队偏右侧的方向冲去,好在对方并没射箭,不然后果更加不妙。
凤天翔竹笛挥舞,转眼就点倒了拦截在前面的几匹马,随着竹笛舞动得越来越快,我们转眼间已经深入马队的右侧中间。
我回头望了凤天翔一眼,见他鼻尖已沁细密的汗珠。他很紧张,这点我看得出来。看他拼命向前闯的样子,好像在争取时间,似乎越多闯过去一分就会多一分的胜算。
“吽、吽、吽……”这些土匪突然齐声吼起来,很奇怪的一种声音,好像类似船夫拉纤时的号子声。接着马队在被凤天翔最初冲撞后的短暂混乱之后,很快又调节了阵势。他们迅速的排好队,围着我们的马转起圈来。
这是一种可怕而又诡异的同心圆,层层叠叠的将我们圈在最中央,奔腾的马儿飞奔着,一匹接一匹形成罕见的马墙。这种墙可比任何一种铜墙铁壁都要来的牢固,因为它是飞速转动的。
因为不停的转动,所以它的缺点和弱点也在不断变化中,纵有片刻的纰漏也会稍纵即逝,迅速被弥补修正。
凤天翔驱马冲了几次,他竹笛打马的穴位特准,虽然马的飞驰速度很快,他也几乎是百发百中。竹笛飞点,瞬间倒下五六匹马。诡异的同心圆也一度被他撕开一道缺口,但是只听一声长啸声,马队稍稍向外移了下包围,然后迅速又补平了那道缺口。马队的骑士们之间的默契和谐的配合能力实在让人惊叹,他们简直就像一个整体般灵活多变,进退自如。
而层层包围之外,有一名骑着红马的男子正在挥鞭撮啸指挥着众马匪,只要包围圈被撕开缺口,他手里的马鞭就会朝着不同的方向挥出,接着围住我们的同心圆就会发生变化,就像深不见底的湖心,投下再大的石块激起的涟漪再大,也终会平复下来,绝不会留下一丝一毫的漏洞。
这个恐怖的男人就是整个马队的灵魂,他手里的马鞭左右着马队的攻守,他便是马帮的首领赤术!
凤天翔冲了几次都没突出包围圈,他明显烦躁起来。凤眸轻眯,恨恨的望一眼那包围圈外的赤术,突然他将手里的竹笛坚着放在嘴边,遥遥对着赤术一吹,一道寒光凌风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