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不是自己的胞妹在慕家做丫鬟,谁会知道这幕,他心里为三少爷气急,却又无可奈何,这人已经过来了,明天天明就要到崔府拜堂,自己如若真揭开慕府掉包的阴谋,年迈的老太君能否承受,柔弱的三少爷如何接受,崔管家有种不寒而蹙的感觉。
这慕家小姐看起来像是一副受了委屈样,他们崔家才是受委屈的主呢,那两次过去提亲,哪一次慕家给过好脸色,如若不是幕府老爷担心手下小厮说道慕家忘恩负义,视诺言如儿戏,定不会将自己的小女嫁给他们崔家三公子。
坐在这边的慕云裳心里越想越不是个味道,自己怎么就嫁向崔家,那崔家三公子可是个病秧子,对于崔家三公子的活不过今年的传闻,慕云裳早有所耳闻,就是因为如此嫡母才不肯将大姐慕云晓下嫁过去而将他掉包替嫡姐下嫁。
如今这崔家的家业大不似从前,崔老爷在世的时候,崔家还是京都响当当的皇商大族,大员外,如今,这般田地,慕家实现当年诺言将女儿嫁过去本就是下嫁,这还不止,谁料崔家三公子还是个病秧子,慕家大夫人岂可送女儿入虎口。
慕云裳千算万算也不会料到大姐不肯嫁,最后嫁过去的竟然是自己,难怪嫡母说要将大姐和自己的婚事放在同一天,然来就是设计好了,将两个花轿换了过来。
不,不,这就是个阴谋,慕云裳心有不甘,她不要嫁到崔家,不行,一定不行,景浩哥哥才是自己的良配,景浩哥哥一定不知道自己娶得是大姐而不是自己。
慕云裳想起了邢将军的长子邢景浩,那是一个年少得志的少将军,相貌堂堂,风流倜傥的美男子,他们在幕府一见钟情,她叫他景浩哥哥,他叫她裳儿,裳儿,裳儿他叫起来多好听。
他常常在她耳前念叨一句诗:“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好美的词句,她的名字也在这诗里,她曾经欢喜的将这句诗绣在自己贴身的帕子上。
嫡母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她便被剥夺了读书的权利,以至于她完全无法理解这句诗的含义。
但是她知道那是她的景浩哥哥对她的赞美,因为景浩说过。
“裳儿,你比世间任何美得东西都要美,待你笈鬓我定当十里红妆迎娶你。”
这句话说的慕云裳的心飘飘然,世间还有比这更美得话么,她激动的脸上红晕满天,想想那天的云朵怎么如此好看,她久久的不知道说什么。
那年她十四,他十六。
他还在临走的时候送上了他的贴身玉佩,她爱怜的日夜都离不开那个珠圆玉润的配饰,爱不释手。
可是有一天那个玉佩不翼而飞,自己也到了笈鬓,却一直未等到她的景浩哥哥来提亲。
她每日里倚在阁楼上的窗前,望向府门大院前,望穿秋水的等着她的景浩哥哥十里红妆来迎娶自己。
她盼了好久,真的是好久,都十六了,才盼来父亲将自己嫁到邢家的消息,她激动的连续两晚辗转反侧,欣喜的不能言语,寤寐斯服,无法安寝,天知道她等的有多辛苦。
不曾想,原来这一切是个阴谋,嫁到邢家的是她的嫡姐,是那个五岁便读遍四书五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势必要嫁到皇室里的京城第一才女的嫡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