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闻听登时瘫坐在了地上,王夫人亦是一愣一愣的有些回不过神来,水溶缓缓收了手中的圣旨,道:“怎么?贾王氏,你还是恭人吗?”说着将圣旨递给身边的小太监,冷笑道:“拿给贾王氏,让她仔细的看个清楚。”那小太监急忙托着圣旨放到了王夫人跟前。
王夫人无意识的扫视了圣旨一番,忽而却是有些癫狂起来,道:“这一定是假的,娘娘贵为贵妃,我是娘娘的亲娘,朝廷的四品恭人,岂容你们这般的随意污蔑。”说着拿过圣旨就将圣旨扔的远远的。
水溶双眸登时一冷,一掌拍在正堂大案之上,道:“贾王氏,好大的胆子,竟然这般的枉顾圣意,更是将圣上御笔随意践踏,本王岂能饶你,来人,将这贾王氏带到刑部大牢。”门外的御林军应声进来,拖着王夫人就要往外走。
贾母此时更是心中慌乱如麻,急忙道:“王爷且慢,无论如何,她也是宫中元嫔的亲娘,求王爷网开一面,就算是不看宫中元嫔娘娘,她也是北静王妃的舅母,大家一家子的骨肉,求王爷开恩。”
水溶听了双眸之中登时一丝杀意,起身走至贾母身边,居高临下的望着贾母道:“舅母?本王怎么不记得本王的王妃有你们这般的一门亲戚,竟敢冒认皇亲,贾史氏你好大的胆子,素日里本王不予你一般计较,倒是让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计本王王妃。”说着扬声吩咐道:“将这个假冒皇亲的贾史氏一同拖入刑部大牢,听候发落。”
贾母心中登时大惊,更是气得浑身颤抖,看着水溶睥睨的容色,更是有些后悔方才的言语,如今竟然是将自己的拖累进去了,此时方才发觉素日里的算盘不过就是自己的心思,水溶从来都不曾给过贾家丝毫的颜面,不由得更是又恨又急,此时倒是不知如何脱身了。
一旁跪着的贾赦贾政众人亦皆急忙跪下道:“王爷开恩,王爷开恩,原是老太太一时糊涂,求王爷不要计较。”水溶冷冷一笑,道:“不要计较?本王偏生要计较,当真以为天下是你们手中的,竟是由着你们来处处算计,别当素日里你们府中的那些丑事本王不知,一个大家子竟然教导出一些不知廉耻的闺秀,当真是让人笑话至极。”
本欲上前求恩的探春听了水溶的话,登时愣在了一旁,脸上亦皆是羞愧之色,竟是不敢再上前说什么,凤姐儿和李纨亦是无言
水溶冷冷的扫视了众人一眼,道:“本王今日将话撂在这里,若是来日里谁再心中打着什么主意在北静王府,下场如同那薛宝钗一般。”说着吩咐门外的兵士道:“将她们两个带下去,将薛王氏列给本王清单上的东西找寻出来,私扣进上之物,本王可是要彻查到底。”
贾府众人更为焦急,一时之间倒不知如何是好,眼睁睁的看着水溶带了贾母和王夫人出去,贾政急忙追上水溶,跪在水溶跟前磕头道:“求王爷开恩,无论如何,家母已经年迈,罪臣愿意顶替贾母入狱,求王爷网开一面。”贾母无论如何是她名义上的母亲,岂能置她于不顾?
贾赦亦是急忙上前道:“求王爷开恩。”贾母的体己尚且不知道在哪里,自然不能就这么让贾母入狱,若是不然,那些体己岂不是永远不见天日了?
看着他们神色各异,水溶淡淡一笑,看着贾母怨毒的神情,忽而冷然一笑,道:“既然如此,本王今日就暂且饶恕了这贾史氏冒认皇亲之罪,来日里咱们一起算总账,也收起你心中一些有的没的想法。”说着便命人放了贾母,贾母经此一吓,竟是浑身瘫软,直不起身来。
水溶背手立在院中,看着赵姨娘带着御林军将王夫人房中的物什一件件的搬出来,忽而看到一尊翡翠菩萨,走上前去,细细看过之后,眼中一抹嘲讽笑意闪过,举了举手中的菩萨,道:“贾史氏,你可知道这尊翡翠菩萨是谁的?”
贾母接过细细看过之后,脸色却是更为铁青,神情不定的看着王夫人,怒声道:“当日里敏儿孝敬给我的翡翠观音菩萨为何竟是在你的房中?”王夫人哑口无言,贾政亦是满目震惊,贾赦却是贪婪的眸色看着那翡翠菩萨,闪烁的眸色亦是看着王夫人,不承想这个平日里木讷的二太太竟然有这般的手段。
水溶冷冷一笑,吩咐众人将这些物什带出去,交与刑部彻查清楚,遂转身便要离开,前面迎来的宝玉看到水溶,却是笑道:“王爷,你是送林妹妹回来的么?林妹妹在哪里?”
贾政听了更是浑身无力,气怒难休地道:“宝玉,你混吣什么,快些住嘴。”那宝玉看着贾政铁青的容色,急忙噤声不言,水溶却是怒气勃发,冷冷的看着宝玉道:“贾宝玉,你是什么人,竟敢这般称呼本王王妃,本王岂能饶你,来人,将这贾宝玉和贾王氏一同带走,让他在刑部大牢之中好好的反省两日。”
贾政此时倒也是不好再言语,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水溶带了王夫人和宝玉离开贾府,心中暗自焦急,却也是无法,贾母神情更为阴晴不定的看着水溶离去的身影,心中更是恨怒不已。
王夫人和宝玉被抓走,贾府之中当真乱了套了,贾母更是心疼不已,宝玉自小都是金尊玉贵长大的,何尝受过这般的事情?如今想要疏通,想要打探牢狱中的事情,亦是不得其门而入,毕竟如今贾家没有丝毫的身份,只能心中暗自焦急。
那紫鹃亦是心中焦急,却更为担忧贾母的责难,贾母冷冷的眸色看着屋内众人,道:“这宝玉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有没有人可以告诉我?宝玉为何会跑出来,为何竟是这般的口无遮拦?”冷厉的眸色看着立在一旁没有言语的紫鹃和袭人,眸色之中更是沉怒。
紫鹃听得登时心惊肉跳,袭人亦是心中一跳,原是想撺掇着宝玉出来,当着贾母的面拆穿紫鹃的计量,谁承想竟然撞上了北静王爷,如今更是遭了牢狱之灾,只是这话如何敢说,遂呐呐的立在一旁却是没有言语。
贾赦和邢夫人亦是心中得意不已,二房如今遭到这般的事情,果真是报应不爽,虽然撤了官职但是能扳倒二房,也算是这件事情唯一庆幸的了,觑着眼睛看着贾母铁青担忧的神色,心中更是暗笑,若是二房完了,所有的一切家财还不都是自己的吗?是以面上仍旧是不动声色,立在一旁亦是无言。
看着众人无言,贾母更是心中怒极,冷目看着紫鹃道:“紫鹃,让你来服侍二爷,你是怎么服侍的?竟然让他出来,当真是辜负了素日里我对你的一番信任。”
紫鹃听贾母点明说自己,登时跪倒在地,看着一旁袭人得意的笑容,遂俯身泣道:“求老太太明查,今日奴婢原是身上有些不舒服,略略歇息一会,谁承想,待得出来之时,就已经看到袭人带着二爷往这边正房而来,奴婢来不及劝二爷回去,便已经出了这般的事情。”忍不住拉着手中锦帕擦拭着脸上泪痕。
袭人听了登时脸色煞白,亦是心惊肉跳,看着贾母阴沉的眸色,急忙跪下道:“老太太,奴婢原也不知道北静王爷在正房之中,二爷说是要来给老太太请安,所以奴婢才跟着二爷出来了,求老太太明查。”
贾母冷冷一哼,看着袭人道:“别当我不知道你心中的主意,告诉你,如今这个家只要有我做主的一天,必定由不得你们的心思,今日的事情,你必定是知晓,你这般心机叵测之人若是还留在宝玉身边,必定会毁了我的宝玉。”
袭人听了登时如雷轰顶,急忙匍匐磕头道:“求老太太开恩,老太太看着奴婢尽心尽力服侍二爷的份上,求老太太开恩。”
贾母冷笑道:“尽心尽力?只怕你的尽心尽力更有自己的私心在内,别当素日里你那般的耳神心意我不知道,之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原也是看着你服侍宝玉这么些年的份上,谁知今日你更加的变本加厉,愈发的没了章法,让我如何能饶你?”
一旁的紫鹃脸上登时有些得意之色,扬高了头看着那袭人冷汗直冒的模样,嘴角一抹冷冷的笑意漾出。
听了贾母的话袭人面上更是难堪不已,看着紫鹃得意的笑容,更是心中愤愤不平,遂道:“老太太,请听奴婢一言,今日奴婢听说北静王爷前来,亦不过就是告诉了二爷一声,谁承想,二爷竟然一路嚷嚷着说北静王爷将北静王妃送了过来,奴婢当时也慌了神,也没来得及劝阻。”
贾母听了心中更是诧异,遂疑惑道:“这话是如何说起的?北静王妃已经不在我们府中多日,如何宝玉还有这般的心思,莫不是你为自己的罪名推脱方才如此吧?”怀疑的眸色却是看着袭人,心中着实看着这袭人不顺眼,虽然是自己给宝玉的服侍丫头,可是这般心机深沉的女子留在宝玉身边终究是个祸患,早就放弃了让她成为宝玉姨娘的想法,自然更加的不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