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鑫早就已经将水溶和黛玉的衣食起居安排妥帖,也算是给水溶和黛玉一个好好放松的机会,自己却是百忙之中,忙的人仰马翻的照顾着调皮的水烨!
拿着手中的糖葫芦,黛玉却是没有吃,坐在马车上面,隔着薄纱看着窗外的景致,不由得更是嘴角溢出甜笑!
忽而回身看着水溶,道:“沐涵,你说,烨儿会老老实实的待在哥哥的身边么?”她这个没良心的娘亲玩了这么些时候才想起问问宝贝儿子,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问完了,径自吐了吐舌头,满脸的调皮更是让水溶笑的无力!
水溶撑起双臂,揽着黛玉一同趴在身上,笑道:“你这个没良心的娘亲,现在才想起他,若是让烨儿知道了,保不住又会撅起小嘴抗议你。”
想着水烨撅起小嘴的可爱模样,黛玉更是笑不可仰,虽然只有一岁多一点的小水烨,却好似像懂事的孩子一般,话语虽然说得不多,却是能看懂大人的脸色,常常调皮的让人无力,却又可爱机灵的让人不得不爱!
纤手捏着水溶的鼻子,黛玉皱起小脸,道:“你这个爹爹也不过就是半斤八两,还好意思说起我的,你说,你可有想起烨儿的?”
“怎么没有想起的?烨儿是我的儿子,我自然会想的起来。”毫不心虚的说着违心的话,心里却是暗自扮了个鬼脸,满上却满是笑意的看着黛玉。
知他甚深的黛玉,却是啐了他一口,目光灼灼的紧紧盯着他,轻声道:“真的?”
黛玉清凌凌的双眸看的水溶有些心虚,却仍是点头道:“当然是真的。”摸了摸鼻子,掩饰住脸上的一丝尴尬,不得不说,自从扔了那个小捣蛋,若不是黛玉方才提及,还真是片刻都没有想起来那小子!
黛玉点了点头,‘哦’了一声,笑道:“那,是谁将他丢给大哥的?又是谁不声不响的半夜好似逃家一般的离开苏州的?”
水溶扭头看着窗外的杨柳,笑道:“黛儿,你瞧那柳树柔软翠绿,咱们王府之中都没有这样的垂柳。”
黛玉似笑非笑的看着水溶的转移注意力,淡声道:“依着我来看,天下间的垂柳都是一般模样儿,咱们王府之中的垂柳亦是这般的模样,没有什么两样。”
水溶听着黛玉话中的隐隐不悦,回过身来,垂首啄了她粉嫩红唇一下,灼灼的看着黛玉,道:“如今娘子是要来一个大审问么?是为儿子抱不平么?”
黛玉咯咯一笑,嗅了嗅鼻子,道:“好浓的醋味,难道方才咱们用饭的时候,掌柜的不小心将梅子酒,换成陈醋了么?”
水溶揽着黛玉的纤腰凑近她的玉颜,道:“当然,我可不想那小子老是霸占着你,倒是让你冷落了我这个夫君,有些不务正业了。”抚摸着她的娇颜,大方的承认了心中的酸意!
面容之上红晕满布,黛玉推着水溶的手臂,道:“瞧你都说些什么,愈发的没了正经了。”
水溶紧抱着黛玉却是没有放手,长吁一口气,寄情山水,担风袖月的日子果然极好,思及水宸,水溶嘴角却是一抹淡然笑意,水宸在找他和黛玉,甚至找到了沐家,却是没有丝毫的线索。
他带着黛玉来扬州,亦是为了避开那些暗中查找之人,留在江南不过是个权宜之计,也算是全了黛玉的心意,祭拜林如海和贾敏,看看沐家,待得一切稳定下来,他们就要回到他们的家里去了!
看着黛玉昏昏欲睡的娇颜,水溶温柔一笑,将披风紧紧包裹在黛玉身上,抱着黛玉,不让马车的颠簸惊扰到她,依靠着软榻亦是闭目养神!
车外偶尔传来的孩童放纸鸢的欢笑声,让黛玉在沉睡的梦中亦是忍不住勾起了唇角,似是想起当初放纸鸢的稚气和欢乐!
窗外细雨霏霏,黛玉静坐窗前,淡淡的愁绪却是萦绕心中,在案上画着不知画什么的宣纸,画的乱七八糟,笔墨揉成一团,丢开宣纸和笔墨,伏在贵妃椅上,陷入了朦胧睡意之中!
梦中美人纸鸢飞舞天地,恍若跌回了当初那个短暂欢快的时候。纸鸢飞,似是放飞了所有的烦恼,想起当初在大观园放纸鸢的姐妹们,蓦然回首,想着在江南遍寻不着的惜春,有丝担忧在心中,颦痕紧锁,却是放不开的思索!
惜春娇俏的面容呈现眼前,想着当初的姐妹之情,想着惜春离去的淡然,只是只字片语的叙说着自己的好与不好,从来不告诉自己她在哪里!
她知道,惜春要的是一个清净的空间,没有经过惜春的同意,她也不想让水溶打探她的消息,偶尔得到一封简短的书信,知道她平安便已经足够了!
毕竟为了她自己而活,之前的压抑和清冷已经占据着她的生命,如今的恣意而行,也就随着她的性子走吧!
抚平黛玉的眉间褶痕,水溶亦是掩不住的担忧看着睡梦中的黛玉,自来他知道,黛玉心中一直装着惜春的事情,只是,却是不去打探惜春的消息,只要知道惜春过的好便已经足够了!
黛玉心中却仍是担忧着惜春,毕竟,同为血脉的如今只有惜春没有着落,当初说是南下到沐家,却是只是停留片刻,便已经随着妙玉去了玄墓寺,再无她落脚的讯息,只有偶尔的书信告知她的平安!
从睡梦中惺忪醒来,看着水溶凝望着自己,黛玉抿嘴轻笑,却是依偎在水溶怀中,掩住眼眸之中的伤怀!
睡梦之中的梦境,惜春的面容清晰的呈现眼前,触手可及的笑意却是抓不住的幻象,也曾去过玄墓寺,却是得知妙玉不在寺中,惜春亦是不知所踪,去了一次又一次,却是得不到惜春的消息!
水溶轻轻吻了吻黛玉的玉颜,轻声呢喃道:“黛儿,黛儿,你放开心中牵念,既然知道四妹妹过的极好,你也该放心,该明白才是,何须为她挂念的?若是惜春妹妹知道,也不会欢喜你这样的。”
抬首望进水溶深幽如海的眸子中,柔情似海的深切情意,让黛玉鼻子一酸,呜呜咽咽的哭出声来,慌得水溶急忙揽着黛玉在怀中,拭去她的泪痕!
擦干眼中的泪痕,道:“你说惜春妹妹过的极好,可是我见不到她,终究是心中担忧,但是若是前往,又怕打扰了惜春妹妹了!”一声轻叹溢出,哭过之后,倒是略略释怀了心中的不安!
轻抚着黛玉纤弱的肩膀,皱眉的看着她愈发清瘦的容颜,道:“黛儿,你若是再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子,我可是不帮你打探惜春妹妹的消息,瞧瞧你,如今倒是清瘦成这般的模样了!”
捏了捏她纤巧的小下巴,愈发的疼惜不已,黛玉轻轻拍开他的手,轻叹道:“哪里有的事情,不过就是觉得有些不爽快罢了。”
忽而抬眼看着水溶,道:“沐涵,你方才说,你,你必定是知晓惜春妹妹的消息了,快告诉我!”
纤白的小手扯着水溶的衣襟,半跪在他面前,小脸上盈满了喜悦,虽然先时一直说惜春过的很好,却是不知在哪里,今儿水溶本是去打探消息,现在回来,必定是有消息带回来的!
看着黛玉充满喜悦的娇颜,水溶轻叹一声,笑道:“你呀!”
“本来看到你伤心的模样,不想告诉你,好吧,瞧着你如今好好的模样,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吧。”
看着水溶摇头晃脑的说了一大堆,就是不说到主题,黛玉有些心焦的揪着他的衣襟,俏眸之中尽是威胁,拉长了柔雅的声音,“沐涵”
“谁让你这般的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关心你的惜春妹妹都超过了关心我和烨儿了。”不满的抓过黛玉的小手放在唇边轻轻吻着,却是坏心眼的吊黛玉的胃口!
黛玉清眸一瞪,收回纤手,淡淡的看着水溶,拿过一旁针线里的荷包,轻轻抚着,道:“本来瞧着你的荷包针线有些褪色,有些破旧了,本想将这个送给你的,瞧着王爷也不缺这些劳什子的,竟是绞了才是正经!”
说着当真拿起剪刀向着那荷包,水溶看着急忙抢了过来,顺势将剪刀亦是抢了过来,扔的远远的,急道:“这好好的荷包,黛儿何必跟它过不去呢?”
黛玉看着水溶着急的模样,忍住笑意,淡道:“这本来就是我做的荷包,我想剪便剪,王爷急的这模样所谓哪般?”
狡黠的眸光一闪而逝,想要夺过水溶手中的荷包,却是被水溶闪过。恍惚间,差点摔到了地上,不由得花容失色!
水溶急忙揽住她的纤腰抱在怀中,忙乱之中,竟是让黛玉将那荷包又夺了过去!
看着黛玉略有些苍白带着些许娇嗔狡黠的面容,水溶无奈一叹,道:“罢了,罢了,我告诉你便罢了。”
黛玉急忙趋上前去,明亮的双眸之中尽是好奇和焦急。瞄了瞄黛玉手中的荷包,又指了指针线,黛玉轻笑一声,丢到了他怀中,嗔道:“整日价的不学一些好的,竟是这些欺负人的事情,真格的让人不知说什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