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拍了拍衣袖,淡淡一笑道:“既然如此,谨听皇兄所言便是,这忠顺王妃若是这般轻易的完结,岂不是太过枉费了这样一个才色表演俱佳的角色么?也该当给她一些回报不是?”
水渗想要借助琉璃国的兵力,那就先端了琉璃国的军队,让他们俯首称臣,倒是要借着这忠顺王妃的手段,彻底的剿灭水渗,让他死也死得瞑目!
忠顺王妃想要连同吴贵妃陷害黛玉,毒害水烨和皇后,一件就足以以死难谢其罪,更何况,这一件件足以让人将她们千刀万剐,哦,对了,还有那个下贱的贾探春,三个女人,也该到了尽头了!
悄然握成拳的大手之上青筋暴起,脸上虽然没有表想太多,却也足以让御书房之内空气冻结如冰!
静坐绿荷屏风之前,满庭粉嫩荷叶荷花衬得黛玉清丽脱俗,纤纤素手执起狼毫,题字画旁,字字清雅端丽跃然纸上,裙摆一枝碧绿清荷荡漾裙边,娇脸如荷,粉嫩娇妍!
宣纸之上绿莹莹的碧荷,粉嫩嫩的红莲,一群锦鲤悠游自在的在绿荷之下,带刺的藕杆微微深绿,一枝蜻蜓落在含苞待放的粉荷之上,鼻端似乎闻到了一股清幽荷香,随同笔锋一同坠入夏日的清幽之中!
慕容静柔踏步走进之时,不由得停住了口中的唤声,满目惊艳的望着黛玉,如云发髻上三只点翠蝙蝠小簪斜插其上,米珠流苏逶迤垂下,一朵墨玉所雕琢出来的墨莲簪挽住如云青丝!
淡淡衫儿薄薄罗,轻柔绮罗衫飘逸出尘,襟口一朵朵粉荷绽放其上,淡绿色轻纱轻罩白色中衣之上,朦朦胧胧似真似雾,飘飘如碧绿清水,淡淡眉儿似笼烟远山,似喜非喜含情目清眸凝睇,粉嫩菱唇红润如樱,静坐绿荷屏风前,饶是屏风清幽脱俗,千娇百媚,绿意莹然,亦是比不得黛玉的分毫!
慕容静柔凑上前去,看着黛玉笔锋落下,在绿荷之旁书下:
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繁。晋陶渊明独爱菊,自李唐来,世人甚爱牡丹。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爱莲说》周敦颐)
放下狼毫,起身轻轻吹了吹案上清荷图,抬眸瞧时,看到慕容静柔微微一怔,旋即一笑,起身拉着她的手坐下道:“静柔妹子,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慕容静柔看着案上清荷,咯咯一笑道:“我可是来了好久了,可是姐姐却是没有瞧见我罢了,只顾着一心一意的画着荷花,竟是心无旁骛杂念!”
一屁股坐在了黛玉方才所坐的椅上,细细的瞧着黛玉所画的绿荷,小心翼翼的抚摸着,不敢太过用力,倒是让黛玉笑出声来!
拉着慕容静柔起身到一旁的暖榻之上,笑道:“如今你可是身怀有孕,还是坐在这里稳妥一些,若是你家卫若兰知道你这般的不爱惜身子,必定又会将你锁在家中!”娇俏的明眸尽是戏谑的笑意,让慕容静柔的脸上红透一片!
不依的偎在黛玉怀中,嗔道:“坏姐姐,竟然这般的说我!”黛玉拍了拍慕容静柔道:“这个时候你倒是急急忙忙的过来做什么,身边竟是连个丫鬟婆子都不曾跟随的?”薄薄的责备却是担忧之色!
慕容静柔坐直了身子,道:“我看姐姐在作画,不想让她们打扰,便让她们在门外等着,你瞧,那可不就是她们正在和雪雁几个说话的?”
黛玉抬眸瞧去,果真是看到了素日里在慕容静柔身边服侍的几人,方才略略放下心来,清亮的明眸望着她,目光之中有些问询!
慕容静柔拉着黛玉的手,道:“姐姐,我听说前些日子竟是有人上门冒充南安王妃的,姐姐可有事么?”焦急的询问目光急急的看着黛玉!
黛玉听了莞尔一笑,眼中一丝温暖的波光流动,淡淡地道:“姐姐没事!”既然已经知道她们的事情,自然是有所防备,只是,如今却是要抓着她们的证据将她们一网打尽,不然,就这冒充朝廷王妃之罪,便已经足以让她们死无葬身之地!
慕容静柔听了吁了一口气,拍了拍胸脯道:“姐姐没事就好,我昨晚听若兰说起,心中急切,巴不得立刻就赶到姐姐身边!”说着恨声道:“倒不知道这起子没了脸面的东西竟是这般的丧心病狂,竟然连这般的招数都想得出来,真真的是气死人了!”
温柔的轻拍着慕容静柔的小手,黛玉淡淡一笑,却是没有言语!
探春的心如今变得扭曲恶毒,虽然水溶不想让自己知晓这样的事情,可是自己又何尝猜测不出来呢?吴贵妃手中的碧玉佩并非她所有,那个碧玉佩先前在贾家之时就曾经见过,是在贾母房中恍然一瞥所见,当日里吴贵妃拿来之时只是觉得有些眼熟,后来细细留思方才明白!
这个碧玉佩必定是探春交给吴贵妃之物,她们三人相联手无非就是为了各自的利益,只是,心中终究是有些不明白,这吴贵妃想要皇后之位,为何竟是要害水烨?为何要害自己?
看着黛玉陷入沉思,慕容静柔轻轻拉着黛玉的手道:“姐姐,你怎么了?”
黛玉恍然回神,淡淡一笑道:“姐姐无事,就是心中有些疑惑不能解除罢了,罢了,今日你来这府中,咱们也别想这些恼人的事情,好生的养护着身子才是!”
慕容静柔点了点头,便也就不放在心上,四周打量了一番,道:“烨儿呢?怎么没有看到他呢?”四周打量,就是没有看到水烨!
黛玉微微一笑,道:“烨儿方才睡着了,雪雁和黄鸢抱着他回屋里去了,这个凌云轩四面轻纱通风,虽是夏日却是透凉四面风气,烨儿在这里,倒是有些怕不妨着了风!”说着便挽着慕容静柔的手往落枫轩而去!
“啪”一巴掌打在了探春的脸上,蒙着面纱的女子眼睛却是掩不住的气怒,拍了拍手,那女子冷笑道:“你不是说这些能让那北静王妃和皇后丧命的么?竟是为何他们如今尚且没有任何的事情?”
探春抚着脸上的指痕,脸上亦是一抹恨意,却仍是强压住的怒气,躬身道:“请娘娘息怒,这件事情奴婢原液不知,只是,当日里那贾府的老太太将这碧玉佩交与奴婢手中,说的便是其中藏有致命之物,奴婢也不明白到底为何,竟是没了效验的,莫不是其他的环节出了问题,那北静王妃有所察觉?”
微微抬起的容颜之上,虽是小心翼翼,却更多的是怀疑之色!
那女子回身看着探春,道:“你说是本宫的错么?”渐渐燃起怒火的眸子,让探春急忙低下了头,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如此想,只是,这件事情,必然是北静王妃有所察觉,不然,也不会至此!”
躬身的谦卑之姿,让那女子略略满意的点了点头,脸上的怒色稍霁,淡声道:“罢了,这件事情,我自有主张,你们两个就不要参与了,让你们做的事情,全部都没有成功,当真是成了本宫的绊脚石!”说着便拂袖而去!
看着那女子离去,一直在一旁静默不言的女子上前道:“这个吴贵妃,当真是嚣张至极,我瞧着她似乎并非想要帮着锦乡侯和忠顺王府,倒是有另一层的意思在内的!”
探春回身看了看那前忠顺王妃陈雅静,冷冷一笑道:“我早就明白她的心思,她要的就是九五之尊身边的皇后位置,不过,依着她的性子,她的手段,未必能斗得过皇上和皇后,这件事情便已经足以瞧得出来!”
那陈雅静点了点头,扫视了一圈她们所居住的破旧庙宇,眼中的愤恨愈发的浓烈,当初自己被水渗赶出忠顺王府,饥寒交迫的到了这个破庙之中,凑巧遇到了同样逃命出来的探春,两人竟是一拍即合,联手起来对付北静王府和忠顺王府,正待不能接近她们之时,那吴贵妃便已经找上门来!
那吴贵妃想要拿着自己和探春当做挡箭牌,想要出了事情,有人替她承担,可是那吴贵妃太过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了,她们两个一个要的是让黛玉和北静王府陷入万劫不复,一个要的是当初那个负心郎的下场,并非真心实意的想要帮着那吴贵妃,彼此之间亦不过就是利用罢了!
陈雅静看着探春,思索了片刻,道:“如今这吴贵妃那里暂且不会再有动作,咱们也不能一直这般的坐以待毙,况且,依着她方才所言,日后瞧来也不会给咱们报仇的机会,咱们也该另外找时机才是!”闪烁的恶毒神情更为狰狞!
探春蒙着面纱的脸庞愈发的愤恨,抚着面纱脸颊之上的疤痕,愈发的恨怒难休,冷声道:“自然要另外想法子才是!”虽然逃离了花城公主家中,杀了李定宇,却也被李定宇划花了脸面,脸上的刀痕深深刻在脸颊之上,原本神采飞扬的面容,如今犹如地狱魑魅,丑陋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