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淡淡看了她一眼,道:“不了,烨儿年纪还小,留在府中自是无妨!”南安王妃拉着黛玉的手,笑道:“虽则如此,可是到底也该放在自己身边才能放心,毕竟留在这府中,若是王嫂自己没有看到,岂不是心中不安的?”
轻轻避开南安王妃的手,黛玉垂首定定的看着那南安王妃的手,心中的笃定愈发的明显,淡声道:“若是放在自己的府中还不安全,那岂不是就没有安全的地方了?这恐怕是你多虑了吧!”抬步走了两步,望着南安王妃脸,心中却是忽而有些明了!
南安王妃看着黛玉定定望着自己的模样,眼波有些闪动,旋即笑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先走吧!”上前想要搀扶着黛玉的手,却是被黛玉挥开!
南安王妃诧异的看着黛玉,有些不明白,黛玉轻抚额头,面上有些痛楚之色,那南安王妃看着黛玉道:“北静王嫂你怎么了?”
黛玉开口道:“可能是方才在花园中吹着了冷风,竟是有些伤了风,这头有些痛,要不,明日里再去于你一同去慈云庵可好?”
那南安王妃听了登时心中有些焦急,一时之间倒是不知道如何说才是了,青鸢上前道:“南安王妃您还是先回去吧,今日我们王妃有些不适,若是再出去,王爷回来必定会怪责我们,王妃莫要见怪!”
南安王妃勉强一笑,脸上的懊恼憾色极为明显,随即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改日再来请姐姐,竟是先告辞了!”急急便往门外走去!
黛玉淡淡看着南安王妃走了出去,扶着青鸢的手坐下,道:“青鸢,将她带来的东西不用打开,尽数扔了出去,小心为妙!”青鸢应了一声,便急忙命丫鬟们抬着出去!
黄鸢有些好奇的看着黛玉,道:“王妃,怎么了?”黛玉轻盈起身,笑道:“她不是南安王妃!”
黄鸢听了登时有些诧然,道:“可是,可是那真的是南安王妃呀!”紫鸢亦是有些不解的看着黛玉,黛玉道:“她不是,若是所料不错的话,她应该是忠顺王妃!”想起方才所见,心中愈发的确定,嘴角一抹冷意更是明显如同冰霜!
黄鸢听了更为一惊,道:“忠顺王妃?可是,可是她不像!”细细回思方才,拍手道:“是,是先前的忠顺王妃,不是这个新的王妃,奴婢想起来了,方才我们进来之时,便已经觉得南安王妃有些奇怪!”
黛玉点头笑道:“是,南安王妃生来身子柔弱,平日里亦是娇娇弱弱,身子骨比我好不了多少,并没有这般的丰腴!”
蓝鸢听了急忙上前拉着黛玉的手细细打量一番,道:“王妃,您还是先洗洗手,那个前面的忠顺王妃手段极为狠辣,倒是不知道她是如何回来了,奴婢们听说这忠顺王妃一直流浪在街头,到不想今日竟是找上门来了,王妃方才为何不让奴婢们把她抓了起来?”
黛玉看着蓝鸢焦急的模样,笑道:“无碍,既然她一直想要我出府,就必定存在目的,断然不会现在就下毒!今日放她离去,原也是想要知道她的幕后是谁在指使”借着蓝鸢端过来的温水,稍稍洗了一下手,心中却是暗自沉思!
有些好奇的看着黛玉,黄鸢道:“王妃是如何瞧出来的?单凭这一点,根本就瞧不出来,也不会起疑心的!”
“因为方才我说要出府,原也是因为不确定,但是她却是极为欢喜容色,这便也罢了,可是她却要极力想要让烨儿一同去,烨儿才是一个二个月大的孩子,哪里有去上香要带着两个月大的孩子的?她的手指粗糙有些微微黑色,比不得南安王妃的苍白颜色,况且她的手腕内侧有一个黑色胎记,在我记忆之中,手腕内侧有黑色胎记的只有前忠顺王妃才有!”
回思方才所言,黛玉的眼眸之中更是清冷之极,他们当真是丧心病狂之极,烨儿不过就是一个小奶娃,竟然也要带着一同,如何能饶?纵然不管是谁在背后操纵,将注意打到自己一家人头上,断然不能饶恕!
青鸢从门外进来,屈膝道:“禀告王妃,奴婢方才有问询,南安王妃今日并没有出府,而是在府中将养!”想着方才那来人,心中登时有些气怒!
上前跪下道:“请王妃责罚,是奴婢们失职,竟是不曾看出来人图谋不轨!”俯首跪下,听候黛玉的发落,心中着实极为气怒,这些人,当真是太过放肆了,竟然都到了北静王府来了!
“你们当真是该罚,竟然连这件小事都没有看出来!”隐含着沉重怒气的声音传来,吓得四人更是俯首在地上一动不动!
水溶大步走了进来,拉着黛玉的手细细瞧看,揽着黛玉在怀中,方才安下了一颗心,柔声道:“黛儿,你怎么样,可有吓着?”
黛玉温婉一笑,小手紧紧握着水溶有些微微颤抖的双手,道:“沐涵,我无事,有青鸢她们几个在身畔,况且,我已经知道她不是南安王妃,自然也不会跟随她出府!”
水溶微微点头,回身冷厉的眸子紧紧凝视着她们,道:“本王已经提醒过你们,要你们当心来府中的人,你们这帮的大意粗心,让本王如何能放心?明日起,你们就不必在王妃跟前服侍了!”
黛玉看着水溶,摇晃着他的大手,笑道:“沐涵,青鸢他们几个从来都极为仔细的,况且,今日她们装扮成南安王妃前来,我们也都始料不及,沐涵,这原也怪不得他们!”
看着水溶铁青的面容,没有答言,冷沉的眸子却是谴责的看着她们四个,灵眸一转,黛玉拉着水溶的手坐下,道:“沐涵,那你可有合适的人选么?”抬手制止了底下四人正要开口的举动,拉着水溶坐了下来!
水溶无奈的叹了口气,黛玉笑的有些坏坏的,像个绕圈子的小狐狸,笑着点了点黛玉的额头,道:“罢了,黛儿,你不用再多准备说辞了,还让她们服侍你也就是了!”
黛玉听了登时眉开眼笑的躬身一揖,笑道:“多谢夫君大人!”回眸对身后的四鸢眨了眨眼,俏皮的容姿让水溶登时融化了满心的不满之色!
水溶略有些无奈的点了点黛玉的额头,笑叹道:“你呀!”说着冷厉的眸子看着跪在面前的四鸢道:“罢了,你们起身吧,今日看在王妃面上,暂且饶恕你们,这笔账本王与你们记在心中,日后更要仔细小心,你们先行下去吧!”
四鸢听了急忙磕头道:“奴婢们谨遵王爷旨意,多谢王妃!”说着便躬身退了出去!
走到门外,青鸢看了看身边的几人,道:“这起子人如今愈发的猖狂了,咱们几个竟是着了她们的道,若是王妃出了什么事情,让咱们情何以堪?”眼中的眸色之中有着对那人的愤怒之情!
黄鸢亦是点头道:“是极,若不是王妃聪明猜透她们的阴谋,咱们岂不是对不起王妃素日里对咱们的情分,更遑论,王妃的安危是王爷托付给咱们的,倒是这般的让她们糊弄了过去,这样的事情如何能饶?”饶是素日里温柔的眼眸亦是掩不住的狠厉!
竟然到了北静王府来公然害黛玉,当真是太过放肆之极,北静王府岂容她们这般的放肆,又岂容她们这般的对待黛玉?
黛玉虽是她们的主子,可是,素日里待她们如姐妹,行动举止之间没有丝毫的见外,她们心中早就已经当黛玉是她们的主子,她们的妹子,她们的至亲亲人!
青鸢看了看周围之人,淡声道:“既然如此,咱们也不能让她们这般的去了,还是快些寻着她们的踪迹,好生的禀告王爷王妃,也算是咱们将功补过!”
黄鸢等人皆是点了点头,四人相视一对,低声细细说了几句,便各自散开,径自出府而去!
望着黄鸢众人渐渐消失退去的裙摆,黛玉方才回神望着身旁的水溶,水溶揽紧了黛玉在怀中,叹道:“你这丫头,当真是让人心中放心不下,明明知晓这南安王妃不对,为何竟是还同意与她一起出去的?”薄薄的责备,更多的却是一股浓情,一股深切的担忧!
黛玉拍了拍水溶环抱着自己的手臂,笑道:“难道我竟是不明白的?无非就是想要再确定一番罢了,断然是不会拿着安危来开玩笑,毕竟如今事情到了这般的地步,我既不能帮衬你什么,也断然不会成为你身后的包袱!”柔柔的语调却是极为坚定的诚恳,带着雨后桃花的润然清透,丝丝如花雨降落心田!
窗外不知何时已经飘起了濛濛细雨,将天地之间的颜色转换为淡青色,似是水墨画,晶莹雨点打在柳树之上,条条丝绦垂落下来,滴滴珍珠顺着青翠枝叶滑落而下,落入水中,扬起阵阵涟漪之色,似是轻跳鱼儿顽皮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