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振作精神,从头再来 (2)
“呵呵,付总好手艺啊。对了,付总,我们该去佛堂了吧?”
“去佛堂干吗?”
“付总忘了,我的事儿还没办呢。”
“就你那点儿事也叫事?还用我跑一趟啊,一个电话的事。”
“这事打电话能行吗?”
“能行,一个电话的事。”
“能行就好,麻烦付总了。”
“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不麻烦你了,我打车回去。”
“那行,明天我联系你,你有手机没?”
“有,你手机号给我,我现在拨打你的手机。”
“1390579××××”
拨通付成的手机后我就下车了。下车后的我并没有舍得打的,而是坐公交车回到了住处。关上房门,我一数口袋中付成打赏给我的钱,居然有23张。我想,有了这笔钱,再加上我的余款,渡过这个难关应该不成问题了。
其实,我并没有因为这2300元的意外之财而有多少兴奋。我认为,这种钱碰到一次算一次,不能太当回事儿。我高兴的是付成父子已经答应替我联系那家工厂了。眼下,我急需加工活来挽救我的加工厂,不能让加工厂就这么夭折了。
第二天,我等了一上午也没等到付成的电话。午饭后,我主动给付成打了个电话,付成说他把这事给忘掉了,好在付成说他立马就帮我联系。
五分钟后,付成打来电话说事情搞定了,叫我拿笔记下地址与电话,然后自己过去同老板面谈一下。
我按照付成给的地址找到了那家工厂。其实,也就是一家比我的加工厂大不了多少的小厂子,难怪付成说话时那么牛。我不管厂子是大还是小,只要有活给我干就成。
这家工厂小是小点,但人还不少,有三十几个,老板是个小老头,姓吴。听说我是付成介绍来找点焊加工活的,吴老板还是在他破旧的办公室里客气地接待了我。吴老板问我同付成什么关系,我说是朋友,他“哦”了一声后没再问什么,就带我去点焊车间了。我一看傻眼了,吴老板那里没有一台点焊机,工人全在烧焊。
烧焊与点焊虽然同是焊接的工种,但工艺完全不相同,烧焊是焊枪点火,靠焊锡来连接小铁件,有点儿像电烙铁工艺,只是温度要高得多;而点焊则是靠电流在瞬间产生高温将铁件相互焊接在一起。
我仔细看了看那些铁配件,确实不太合适点焊。用烧焊的工艺简单些,但也不是用点焊工艺来焊没可能,只是需要想点儿办法解决焊接工艺上的问题。
我问吴老板烧焊的活多不多,吴老板说:“不稳定,旺季时多得赶不过来,淡季就空得多。但是你是付老板介绍过来的,我多少得给你点活做做的。”
我说:“那行,我先带几个样与一些配件回去打样给你看看,工艺行你就给我点活做做。”
从吴老板那儿带回参照样与配件回到住处后,我就开始琢磨起如何能用点焊机将这些不规则的铁件焊接起来。弄了一个下午也没成功。草草吃过晚饭后,我一个人在车间里又弄了起来,反复调换焊机的焊头与电流量大小,终于在夜里十点多,让我想出了办法。当时非常开心,跑到夜宵摊上喝了一瓶啤酒犒劳自己。
当我把我打的样送去给吴老板看时,他傻眼了,这老头眨巴着小眼睛问我,为什么我焊的产品上没有焊锡点?我说不用锡焊的,老头不相信,但是产品又真真地摆在他面前容不得他不信。老头用手掰了掰,感觉比他厂里用焊枪烧的还要牢固些。他左看右看,看了半天后问我能不能把这种工艺教给他,他付给我一千元作为酬劳。
我微笑着摇了摇头。老头又加了一千,我还是摇了摇头。我说:“吴老板,我们做加工的就是靠这点儿技术吃饭,希望你能理解。”老头笑了,说:“理解理解,这事以后再说。”
不过这老头倒是个实在人,当天就给我发了些活儿。
活虽然不多,但毕竟比没有强。
接下来我又犯难了,我是光杆司令,有活儿没人怎么办?再在这里招人已经不太现实,臭名在外了,谁还会来?搬厂子更不现实,我哪儿有钱?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就自己干吧,光杆司令就光杆司令,好在吴老板的活不急。
那些日子我确实过得很苦,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睁开眼就干活,实在困得不行了才睡。虽然只有我一个人在干,但工钱很不错,算算一天有一百多元可以进账。吴老板给我的工价是烧焊的工价,但点焊比烧焊在速度上要快一倍多,这样工钱就提高了一倍多,还省成本。就算是一个人,我也干得挺带劲的。
十几天后,当我把活送去给吴老板时,他非常满意,随即又多给了些活。他说,工厂里刚好走掉了几个烧焊工,活做不过来了。我心想,我就光杆司令一个,我也做不了。但我没说出来,我想了一下还是接过了这些活。我熟知机会是很难得的,每次机会都要狠狠地、咬牙切齿地把握住,只有这样才会离成功越来越近。
活是带回厂子里了,但人呢?又该从哪去找呢?
我再次想到住在楼上的那几个妇女。我挨家跟那三个手脚比较快的妇女说,只要她们来干活,工资计件而且是日结,目的就是让她们放心,我有钱付工资,不是没钱。果然,那三个妇女就同意了。因为以前做过,再加上我稍稍地指导一下,她们干得比我慢不了多少。
三个妇女,再加上我自己,就有四个人了。我算了算,如果四个人正常做,最多十天就能完成。我带着她们连续干了十天,我照样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我不光自己干,而且把她们加工的每个产品都仔细品管过。我对自己说,不能再摔同样的跟斗了,我不是三岁的孩子,不知轻重地摔跟斗总有一天会摔死的。
起初三天,我真的每日给她们清算工钱。第四天,她们自己烦了,说不用日结了,改为周结,就是一个星期结一次。
我当然没意见。
就这样,吴老板那儿的活我接过来有一阵没一阵地做,维持日常生活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绰绰有余,其间我还攒了些钱。
实在没活干的时候,我就去网吧上上网,或是去付成厂子里坐坐。大多时候,付成父子都很忙,我很少能见到他们。
到了十月份,吴老板的生意忙起来了,我这边也跟着忙起来,活多得干不完。因为我没有搬走,一直在这里扎根,所以又有一些工人回来做了。这次我没要太多的人,总共招了十个人,每台机器上刚好一个人。我自己不再上机,只负责品检产品。因为这次的活比上半年陈老板的活利润高,所以人数虽然少,但总利是差不多的。
到了十二月底,我算了一下,这些活全部交掉,我身边能有四万多的余款,心想终于缓过劲儿,可以过个安稳的春节了。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就在我把手头上加工的货交给吴老板时,我接到母亲打来的电话,母亲哭着说父亲病重,让我速速回家。我问母亲为什么要等到父亲病重才给我打电话,母亲说父亲不让她告诉我。我在电话中嘱咐母亲赶快把父亲送到县医院去,家里要是没钱先借着,我处理一下手头上的事,立马就回。
听说父亲病了,再好的生意我也不想做了,根本没那个心思。
我把父亲病重的事情告诉了吴老板,希望他能给我结清加工费,还请他原谅我年内不能继续给他加工活了。这老头见我如此孝心,二话没说当即就把加工款给我结了。
我把工人的工资一发,关了厂门匆匆往家赶。
我希望自己这次回家有惊无险,希望上苍保佑我的父亲。我害怕“子欲养而亲不在”的悲剧降临到我的身上,我不是皋鱼,真的不是,我的对面也没有孔子。我很想很想自己能真正地赡养父母二老,给他们幸福安康的日子。他们的这一辈子几乎都在为我忙碌着,为我揪心着,孝敬他们是我的本分。现在,我正一步步地走出人生的低谷,步入我的“三十而立”,我希望父亲能看到我的成功,分享我的喜悦。我要让父亲昂着头在村子里走来走去,不再因为我而低人三分。
希望,一切都是希望……
祈祷,一路都在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