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儿抚着自己的手心,道:“好疼啊,从来没被人这么打过。”我把手伸到冷水里,道:“你试试,这样就不疼了。”这是以前舅妈打我的时候我总结出来的,只要把刚打过的手放在冷的地方,马上就能减轻好多痛苦。蕊儿依着我的话,把手放到了冷水了,笑道:“姑娘,您真有办法,果然没这么疼了,以后我再不怕挨打了。”这就什么话嘛,难道有法子不疼就不用怕挨打了呀,我笑了出来,她也觉得这话说得不好,尴尬地挠了挠头。
我们把手放在冷水里浸了一会儿,又洗衣服去了,这一洗就洗到了晚上,这回是不敢再去吃饭了,那个朱嬷嬷狡猾狡猾滴。终于洗完了,手也冻得红红的,四周已经被黑色笼罩着了,只剩下点点昏暗的灯笼里蜡烛发出的光。
我们半摸着回到房里,婉儿和芳华还没睡,看到我们回来,芳华把一个装着两个馒头的碗递到我们面前,道:“给你们留的。”看来她还是个口冷心热的人,我和蕊儿道了谢接过。她不说别的,直接回到自己床上。
婉儿拿出昨天给芳华擦的药膏,给我们往手上擦拭着,一碰到这药,就觉得手好痛,一点都没有上次康熙给我的好,婉儿道:“这药一定得擦,否则明天手肿得更厉害了,连东西都拿不了。”给我上了药,又去给蕊儿擦,一碰到手,蕊儿就哭了出来,芳华冷声道:“有什么好哭的?这还算疼呀?”一把把自己袖子撸了起来,伸到我们面前,上面新伤盖着旧伤,道道被抽出来的痕迹,她抚着自己的胳膊,道:“今天还被这老货用藤条抽了一通呢,哼,想让我低头,没那么容易,也不看看她是什么东西。不就是个辛者库的管事吗?还当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儿呢?”
婉儿叹了口气,道:“你何必这么倔强呢?又不是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何必非要争这口气不可呢?”芳华不说话,头朝里睡了,我和蕊儿对视了一眼,吃了馒头,也睡了。
次日一早,我们总算及时起来了,梳洗后,吃过早饭,又去做朱嬷嬷给我们安排的工作了,我们的量总比人家要多一点,可是没办法呀,谁让我得罪了淑贵人呢?不过我总能找到偷懒的办法的,反正没人看着,有时候,我就几件放在一起搓,这样工作量减少了很多,不到中午就完成了,朱嬷嬷在饭厅遇到我们还以为我们又偷偷来吃饭了,特地去看了,拿不到我们的错,只有干瞪眼的份儿。但这法子也有不好的地方,就是我们下午的工作量又加大了。
如是几天,朱嬷嬷终于发现是我搞的鬼,拿着藤条向我冲过来,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猛抽,边打边叫:“我让你偷懒,让你偷懒。”不但挨了打,连晚饭都没得吃了,还好蕊儿偷偷藏了一个小窝窝,我躲在被窝里吃掉了,心里数着指头的盼望太后能够早点回来,也在骂着康熙,就算再怎么样,也该消了气了吧,怎么就把我扔在这里不闻不问的?退一万步来讲,派个人来看看我也是好的呀,我还能把我的情况向他说了,让他向康熙同志反映一下呢,现在可真是叫天天不灵,怪不得以前听某位同志说过,现代打仗,就是打通讯仗,通讯一断,还打什么仗呀?但是听了还不觉得什么,现在才觉得真是至理名言呀。
接下来几天,我乖乖地争取不犯事儿,心里想着:“忍一忍,等太后回来了,我就自由了。”除了被饿了几顿饭,到没再遭其他的罪,朱嬷嬷为了抓我的错可真是尽心尽力,就差没时刻守在我身边了,如果朝中的官员有她那么鞠躬尽瘁的,估计清朝早能统一全世界了。
这天早上,依旧是去听朱嬷嬷的吩咐,不知她今天是哪里不对了,居然把我分到洗主子衣服那里去了,洗主子的衣服因为要洗得很干净,而且不能有褶皱,是个细致活,但是只要洗几件,不累人,算是在辛者库的一个较好的活计。可是她怎么会分给我呢?看她的样子也不像是向我卖好呀!看她忙前忙后,还拿错了东西,心里算是明白了,大概是忙昏头了吧,那就放松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