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章 “五四”运动
1919年的春天，严重的民族危机笼罩着中国大地。巴黎和会的噩耗频频传来，北洋政府
的卖国嘴脸日益暴露。这一切，都像层层乌云压在古老的北京城头。
5月3日，北京城看上去日暖风轻，人们仍然像往常一样平静地生活着。5月3日夜，本应是周
末休息的时候，但北京大学的校园内却是一片沸腾。巴黎和会上中国外交失败的消息传来，
使学生们再也无心去读书和娱乐。他们怀着一颗颗年轻赤诚的心，满腔怒火地聚集在北大法
科礼堂，讨论如何拯救自己的祖国。第二天，即5月4日，数千名学生从古城北京的四面八方
汇集于天安门广场，勇敢地肩负起历史赋予他们的重任，掀起“五四”爱国运动的浪潮。
古城怒吼 学子身先
“五四”反帝爱国运动源于1919年1月18日的巴黎和会。和会一开始，中国代表团向和会提
出了七项希望条件：废弃势力范围；撤出外国军队、巡警；裁撤外国邮局及有线无线电报机
关；撤销领事裁判权；归还租借地；归还租界；关税自主权。不久，在留欧中国学生的强烈
要求下，又向和会提出了取消“二十一条”的要求。
两项提案刚一提出，就被和会的最高会议——美、英、法、意四国首脑组成的“四人会议”
挡了回来，理由是：这两项提案不在和会权限之内。于是，惟一的希望就是解决山东租借地
问题了。然而在美国的妥协下，把德国在山东所有权益全部让给日本，满足了日本的侵
略要求。
早在4月下旬，当巴黎和会上中国外交受挫的信息不断传来的时候，全国人民就异常激愤。
尤其是深受德、日蹂躏践踏的山东人民更愤恨万分。4月20日，山东人民10万余人在济南召
开国民请愿大会。
北大学生5月2日从校长蔡元培那里得到巴黎和会中国外交失败的消息，5月3日晚7时在北大
召开全体学生大会，并邀北京中等以上学校派代表参加。
当晚，还未到约定的开会时间，北大法科礼堂内外，已经挤满了来开会的学生。除北大1000
多同学全体参加外，出席的还有十几所学校的学生代表。大会在激烈的掌声中一致决定：联
合各界一致力争：通电巴黎专使，拒绝在和约上签字；通电各省于5月7日举行群众游行示威
；定于5月4日齐集天安门，举行学界大示威。
一场规模空前、意义深远的反帝爱国运动终于在北京爆发了。5月4日下午一点多，北京13所
学校的3000多名学生，从四面八方浩浩荡荡地汇集天安门广场。
天安门前，各校学生手中拿着各种颜色的小旗，上面写着“取消二十一条”“还我青岛”
等等。最引人注目的是金水桥南边竖立的一幅大白旗，上面写着这样的挽联：“卖国求荣，
早知曹瞒，遗种碑无字；倾心媚外，不期章悖，余孽死有头”，落款是“北京学界同挽。”
这里“曹”指的是曹汝霖，“章”暗指章宗祥。
学生们在天安门汇合以后，召开了一个短暂的集会。
下午两点半，学生们开始游行示威，浩浩荡荡的游行队伍从天安门出发，奔向东交民巷使馆
，向帝国主义列强游行示威。学生们沿途散发传单，高呼“外争国权”“内除国贼”等口
号。当队伍走到东交民巷西口时，被守卫在那里的巡捕拦阻。学生们将事先准备好的《陈词
》递交美、英、法、意等各使馆，表明中国人民收回山东主权的决心。
约四点半钟，学生队伍来到赵家楼胡同的曹汝霖家门口。只见曹宅大门紧闭，门前警察林立
愤怒的学生高喊道：“卖国贼曹汝霖快出来见我!”并将写着“打倒卖国贼”字样的小旗掷
入院内。以匡互生为首的几个预备牺牲的同学奋不顾身地跳上围墙上的窗洞上，把窗户打破
，爬进曹宅。宅内几个全副武装的军警被吓得目瞪口呆，眼睁睁地看着学生们把大门打开。
匡互生在曹的卧室点燃了床帐放起了火。藏在锅炉房里的章宗祥听说起火仓皇奔出，被愤
怒的学生抓到，误以为是曹将他痛打一顿。
火烧赵家楼是“五四”学生示威的高潮。曹宅起火半小时后，警察总监吴炳湘率大批军
警赶到，逮捕未及走脱的学生。5月5日，北京各专科以上学校实行总罢课，被捕学生于5月7
日被释放。
根据北京学生联合会的决定，5月19日罢课以后，学生们广泛地展开宣传活动。
6月1日，北京政府以大总统名义接连发布两道命令：一是公然为三个卖国贼辩护；一是
要求取缔爱国运动，并要求学生立即复课。爱国有罪，卖国有功，这种对照使学生们十分气
愤。他们决定从6月3日起恢复一度中断的街头讲演活动，如被逮捕，次日加倍出动，直至全
部学生被捕完为止。
6月3日，学生演讲团数百名学生上街讲演。军阀政府派出大批军警驱散听讲的群众，并逮捕
讲演学生178人。
6月4日，又拘禁学生700多人。
北京学生的爱国运动，推动了全国学生爱国运动的高涨。北京学生点燃的反帝爱国烈火，迅
速燃遍全国各大城市。天津的学生首应而起，上海、济南、长沙、武汉、南京、成都等大城
市和其他各地的学生，都纷纷罢课集会游行，就连在国外的留学生也展开了各种爱国活动，
形成空前规模的革命洪流。
学生的爱国运动，唤起了民众，打击了帝国主义和封建军阀的反动统治，充分显示了青年知
识分子的先锋带头作用。
震撼黄浦 “三罢”增援
北京政府的六?三大逮捕，激起了全国各界人民的愤怒，进而掀起了更大的革命风暴。当北
京学生“五?四”举行示威游行的消息传到上海时，上海学生就发动各界人民举行了两万人
参加的国民大会并举行游行示威。由于上海社会力量比较雄厚，地位比较重要，所以北京和
许多地区学生的代表在“五四”运动爆发后，都先后来到这里，进一步推动了上海运动的发
展。5月11日，上海学联宣告成立。5月26日，上海学生举行总罢课。
随着运动的发展，学生们逐渐认识到：在发动学生罢课的同时，应发动商人罢市，工人罢工
，只有三者结合起来，才能充分发挥群众运动的强大威力，完成救国大业，因而，上海学联
早在决定总罢课时，就确定“联络商界为后盾”。
6月4日下午，上海学生获知六?三大逮捕消息后，纷纷走上街头。他们拿着载有天津学联电
报的传单，不顾反动军警的镇压，到处宣传，并挨门挨户地动员各商号自5日起一律罢市。
遇到不愿罢市的商号，学生们甚至“跪地泣求”。在学生们一再鼓动下，商界于6月5日宣布
罢市。
在商界宣布罢市的同时，上海工人为反对北京政府逮捕爱国学生，为支援北京学生的爱国斗
争，自觉地开始罢工。
6月5日开始的上海工人政治大罢工到6月10日达到高潮。6月5日，首先是日本纱厂的工人宣
告罢工。接着，铁厂、印刷厂、电车公司、手工业和市政工人以至机器工人和海员工人都相
继罢工。10日，沪宁、沪杭、淞沪铁路工人全体罢工。至此，上海城内交通瘫痪，和外地的
水陆交通完全断绝。
这次上海工人罢工，为了统一的政治目标，打破了长期影响工人团结的地区和行业的界限，
实现了各地区各行业之间的总同盟大罢工，达到了空前的团结，形成了空前强大的政治力量
，给了日本帝国主义和中国反动当局以沉重的打击。
上海人民的爱国斗争，促成全国范围的革命高潮。从上海开始的“三罢”运动，不到一星期
，迅速遍及全国22个省的150个城市。工人、学生以及商人的斗争汇合起来，形成一个波澜
壮阔的全国革命运动高潮。“五四”爱国运动已成为全国范围的爱国运动。
惩贼拒签 意义空前
学生罢课、工人罢工、商人罢市的“三罢”斗争，给了北京政府以极大的打击。特别是工人
罢工，使交通中断、生产停顿，对北京政府打击最大，而且各地继续酝酿着更大规模的罢工
和罢市，这使北京政府十分恐慌。在革命高潮的震动下，为了维护反动统治并安抚人心，北
洋政府只好忍痛割爱，免去了曹、章、陆三个卖国贼的职务。
由于和约直接牵涉到山东问题，因此山东人民在拒签和约运动中特别积极。为直接向北京政
府表示山东各界人民反对在和约上签字的强烈要求，6月18日，山东各界联合会决定派出请
愿团进京请愿。
6月23日，山东代表推举6人面见大总统徐世昌，揭露了日本侵略者在山东的
暴行，并提出山东人民拒绝签字、废除和约、严惩国贼三项要求。山东代表的请愿活动，使
全国各地人民积极行动起来，展开了各种形式的拒签和约的斗争。旅居法国的华工和留学生
也积极参加了拒签和约的斗争。在和约签字日，留法华工和学生包围了中国代表团寓所，迫
使他们无法出席“和会”签字。在人民的巨大压力下，军阀政府不得不承认既成事实，表示
拒绝在“和约”上签字。这次巴黎和约，是世界上几个最强大的帝国主义国家制订的，中国
代表竟然敢于拒绝在和约上签字，这是中国近代外交史上空前的事件。“五四”爱国运动取
得了胜利。
“五四”爱国运动是中国近百年历史中一次具有重大历史意义的事件。它是一次彻底不妥协
的反帝反封建运动，是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的伟大开端。“五四”运动时，中国现代产业工
人队伍已发展壮大，以一支独立的政治力量登上了历史舞台参加战斗，从此开始担负起领导
中国革命的历史责任。“五四”爱国运动是中国新旧民主革命的分水岭，是新民主主义革命
的伟大开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