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用对方领路,自己脑海里也清楚的记得之前走过的所有地方,可见这对苏浅眉来说多么重要,可惜她一番痴情错付,最后竟然是他亲自参与苏门之事的审问与判罚!
几段青石板路铺成的回廊过后,偌大的芙蓉园出现在面前。叶子碧翠,花色清雅,还有阵阵清香扑鼻,此时恰有威风吹过,满园绿波一涌一涌,煞是好看。
“王妃可先在这里观察,注意花与叶子的动态,然后我们可分别做一副画。”东方白很认真的以手指着池子里随风起舞的芙蓉,提醒苏浅眉。
观察的差不多了,东方白本打算拿工具和苏浅眉在芙蓉园作画,可是苏浅眉说不如去书房凭借记忆画,那样可以画出神韵等等,最后东方白便带着苏浅眉去了书房。
书房的陈设几乎没有变,只是屋子里本挂山水画卷的地方挂了一张美人图,苏浅眉一看就知道是自己前世。
话不多说,两人开始各自作画。
东方白心无旁骛全心投入,而苏浅眉心事重重,而且目的不纯,所以分心做的慢。
两人正忙碌着,王府管家快步进来禀告:“王爷,九公主忽然驾到。”
“九公主?”东方白一顿,修眉一蹙,俊脸闪出一个疑惑的表情,随即对苏浅眉道,“王妃先画着,在下去去就来。”
九公主?就是那个天之骄女郝连朵?苏浅眉不禁微微蹙起秀眉,堂堂公主金枝玉叶如此轻易驾临,说明什么?
这个东方白一面说着苏浅眉无可替代,一面就要攀龙附凤了!
“秋月 ”苏浅眉蹭的站起来,朝秋月努了努嘴。
秋月会意,马上跑到门口望风。
苏浅眉直奔第一组书架前,蹲下快速拨弄开,拿出一叠书卷翻阅,很快原处放回,又查找另一叠。
忽然,秋月小声提醒道:“王妃,有人来了!”
紧跟着,一阵女声娇媚地响起来,由远及近。
苏浅眉最一抿,出师不利!好不容易抓住机会,却被这个意外来的女人打乱了!也罢,机会都是自己创造的,暂时放下,找时间再来!
想到这里,她起身整理了衣衫,坐回原位,等着这个九公主的出现。
“来,看看好不好吃!”那个娇美的女声充满了快乐,“东方我可不依呢,我离开这么久,你连书信都不写一封,真是过分。”
“在下实在忙碌,很抱歉。”东方白说着跨进屋来,随即对后面的郝连朵道,“还有一位贵客,在下为公主介绍。”
郝连朵好奇地进来,一看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国色天香般的绝色美女,脸色不由变了,含笑的容颜立刻降了温,冷眼扫着苏浅眉问道:“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苏浅眉看对方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架势,微微一笑,上前福身解释道:“公主金安,肃北王妃在这儿给你请安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公主,真是荣幸。”
郝连朵转身冲东方白嘟着嘴撒娇道:“东方,我不在你不会天天指导别人画画吧?”
“肃北王妃喜欢丹青,而且很有灵性,很难得。”东方白见郝连朵对苏浅眉态度不好,脸上已有些挂不住,毕竟苏浅眉对他帮助很大,所以感情不由就偏向苏浅眉,“午膳准备好了,若不嫌弃,我们去用膳吧。”
苏浅眉的目的无法达到,自然不再盘桓,不然自己恐怕会惹某些人不高兴,于是她满脸微笑,婉拒道:“不叨扰了,王爷,公主,我回去作好芙蓉图,还要劳你过目呢,失陪。”
一出王府,秋月便低声道:“这个九公主好像护食的老虎一般,明显就是看上镇南王了。”
苏浅眉若有所思,回首望了望府门前出来相送的东方白,儒雅安静,含笑婉约,仿佛一棵玉树。她含笑想他招手,心里却感慨,就这样一个笑靥如花的男人怎么能狠下心肠来对待自己的前世?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王妃,天边阴了,似乎要下雨。”秋月手搭凉棚看了一眼,无意说了一句。
苏浅眉回过神来,转头望去,天边一片阴霾,似乎酝酿着大风雨。
“哦,来吧。”她意味深长望着远方,无畏一笑。
苏浅眉说这句话的时候,并不知道马上会遇到怎样的艰难,不知道一波又一波阴谋已向自己逼近,男主的真假莫辨的情感会带给女主怎样的结果?洗冤之路如此艰难,会不会让自己的前世、父亲沉冤得雪?大夏国并没有敬畏狼的传统,男主身上的纹身会是无意为之么?
苏浅眉府内尚未搞定,府外风波已经拉开帷幕,面对多重为难,她要怎么面对,怎样才能摆脱困境,化被动为主动?
没有想到东方白临时有事不在,而他常在的那个画室里只有几个陌生的女人在,从穿着看应是皇族人员的随从。
苏浅眉立刻想到了九公主郝连朵。
见苏浅眉进来,为首的一个三十出头的嬷嬷扬着高傲的头颐指气使走到她面前,缓缓道:“你便是肃北王妃么?”
被对方以这样的口吻问,苏浅眉眼底泛起了冷色,双手负后,上下打量了一眼对方,懒懒回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看你的年岁,在宫里想必也混了几年了吧?你是看不起丞相,还是看不起肃北王?敢拿这种口气跟本妃说话,和瞎子有什么区别?”
“你 ”被苏浅眉不紧不慢地抢白了几句,那嬷嬷脸立刻红,恼羞成怒就要发作,另一个嬷嬷忙使眼色,她才止住转而努力平息继续道,“既然是肃北王妃,老身就不绕弯子了,你一个有夫之妇,最好离镇南王远一点,不要无事找事!”
苏浅眉辗转几世,不管哪个角色,最不怕的就是威胁,尤其是这么个欧巴桑,于是她手里小扇一摇,轻轻拍在对方的肩头,微微靠前道:“本妃一个有夫之妇最好离镇南王远点,那么一些没有出阁的黄花闺女就应该挨的近一些了?”
“住口,你在含沙射影污蔑公主么?!”一个粉领蓝衣宫女一声呵斥,举步走到苏浅眉面前兴师问罪,“你可不要忘了,公主可是当今圣上的掌上明珠,太后最疼爱的公主,小心你的舌头!”
又是一帮恶奴!苏浅眉神色骤然阴鸷,越过嬷嬷,和那女子直直对视,一字一句反击道:“是你们太敏感,将公主对号入座而已,公主可是当今圣上的掌上明珠,太后最疼爱的公主,小心你们全家的脑袋!”
此语一出,在场的女子都是一愣,没有想到这个肃北王妃还真是伶牙俐齿,可恶!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一直坐在最里面的一个穿紫衣的女子,她二十出头,冷淡如石,目光如刀一般尖刻,一个稍微的示意,两个宫女已经不动声色将屋门关上,无形中将苏浅眉和秋月堵在了屋里。
“肃北王妃,你是堂堂肃北王爷的正妻,若总是追着另一个男子跑,这里可是众目睽睽,你不怕肃北王失了面子?”
女人带着一抹客气的笑,缓缓起身,遥望苏浅眉。
苏浅眉不屑地笑了笑,一边往过走,一边扇着小扇云淡风轻道:“这里是画苑,镇南王在这里做画师,不管是谁他都乐于帮助指导,本妃不明白我到底哪里惹你家主人不高兴了?我不过是虚心求教而已,此心无愧,你们犯不着这样的威胁本妃吧?”
“我们那里敢威胁王妃,只是提醒而已,不要做一些得不偿失的事情,不然,我们可要替我家小主出头了!”女人见苏浅眉软硬不吃,索性亮出了自己态度,同时双手叉腰,展露着泼妇的素质。
看来着郝连朵真是天之骄女,被宠坏了,这些女人多半也是她背后撑腰。东方白似乎已经成了她的专属!
她大概已经忘了,那个男人的正妻刚刚死去不过几个月而已,而且还是尸骨无存,这个东方白要是很快迎娶别人,自己绝不会放过他!
“本妃到很想看看一群仗势欺人的奴才如何给主人出头!”苏浅眉说话的同时眼睛没有闲着,而是迅速扫着屋里可以用作武器的东西,不就是打架么,偏是自己的长项!
她说完,扯开外衫、下裳,直接飞起一脚踹到了紫衣女人的胸口!俗话说打蛇大七寸,擒贼先擒王,她很不幸先中弹了!
那女人没有想到苏浅眉连个喘息的时间没有给,所以丝毫没有心理准备,被对方踹了个正着,直接跌倒在地!
屋里顿时乱了!
苏浅眉一眼看见墙壁上有一只拂尘,直接冲上去摘下扔给秋月做武器,而她面对三个冲过来的张牙舞爪的女人,很明智的使用了那招踢膝盖的绝招,几脚过后,那三个女人纷纷倒地抱着膝盖痛唤!
转眼又是两个在那紫衣女人声嘶力竭地怒吼中围过来。
苏浅眉苏醒脱下绣鞋左右开弓招呼,手脚并用,打得那两个丫鬟往后退,不过人多已是没有看过来,苏浅眉后面冷不丁冲上一个嬷嬷,一把抓住了苏浅眉的头发用力往后撕扯!
那几个女人又围上来,准备群攻。
苏浅眉忍住尖痛,抬脚狠狠跺在对方的脚上,趁对方一松手,直接飞出一脚,将对方踹得撞到了墙壁上!
“啊 ”随着这声尖叫,靠近的那几个女人都马上退了后。
几乎同时,屋门打开,东方白还郝连朵满脸惊讶进来。
“肃北王妃,这是……”东方白一时搞不清状况,画室里一片狼藉,好像刚才的战况分外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