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罚管事姑姑的是 儿,把她撤了是你的主意吧?”
苏浅眉微笑点头,回道:“母亲,试问哪个王府会用这种不将主母放在眼里的奴才?从我受伤以来,每日吃的就是那一扔可以将狗牙打掉的馒头,开始儿媳以为王府即将倒闭,所以饭食差,我身为王妃自当躬身示范。可您知道事实不是如此,我虽不被王爷待见,可也是他,明媒正娶的睿王妃,出自名门,且由皇上赐婚。入的府来,被这样的奴才欺负,若不罚她,岂不是辱没了我的父亲,辱没了皇上?”
老王妃听了之后,一时找不到反驳的话,顿了顿,才带着气恼道:“你这是何意?动不动就抬出皇上,别以为我就会怕了你!饭食不好,是厨娘的错,打发她走了便是,与管事姑姑无关!你在睿王府呆一日就给我老实一些,别没事找事!本来今日兴致很好,和众人商量 儿的生辰,偏你来搅局,真是败兴! 儿那么看不惯你,京城皆知,你还在王府呆着做什么?你就是京城里最大的一个笑话!”
如此直白的话,苏浅眉到也没有感到意外,在其他人嘲笑、鄙视的目光里,笑意盈盈对上老王妃的视线,缓缓道:“母亲大人,这门亲为皇上赐婚,所以王爷的态度与我无关 ,儿媳只奉皇命行事,还有,儿媳不明白我为何是京城的最大笑话 是因为嫁给王爷么?”
看着她无害地笑着,老王妃心里火气直窜,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如此伶牙俐齿,说的话,让人着实气恼!
“如此的厚脸皮,没有廉耻,你哪里配得上我的 儿!难道不是你丞相府的笑话?来人,给我赶出去,再不准她踏进我的院子一步!”
阳光穿过树林斜斜照在他身上,使他周身撒发出淡淡的光晕,配上那倾世的容颜,仿佛不食人间烟火一般,不过,那脸色堪比锅底,不是一般的黑,简直堪比包公!
“本王告诉过你不准打扰老王妃,怎么,你的脑子坏掉了?”耶律濬挡在苏浅眉面前,语气冰寒,那眸光冷得可以结冰,还有那明显的厌恶毫不掩饰。
听到暗卫报告苏浅眉一大早就去了老王妃院落,他第一想法就是这个死女人又开始到处跳梁了,要是母亲被她再气出个好歹就遭了,她死不足惜,母亲可不能有什么不妥!
苏浅眉看到对方时,不由将那笑意敛了起来,听的对方这么一说,心里的痛恨更多了一层,淡淡道:“我并没有打扰谁,只是我的嫁妆被王爷母亲掌管,今日是来拿回我的嫁妆,这算不上打扰吧,王爷?”
耶律濬修眉一挑,不屑地一撇嘴,她的嫁妆谁稀罕!所以他冷哼一声,转头准进老王妃的院落。
“不过,虽然王爷不高兴,我还得来一趟,”苏浅眉心思回转,灵光一闪,朝耶律濬背影说道,“有人把我的嫁妆清单弄丢了,我还得回家禀明我父亲,由他出面去大理寺询问一下我嫁妆的具体数目……”
“清单自然在账房那里,怎么会弄丢,你不要栽赃,这王府里没人稀罕你的嫁妆!你要嫁妆找小莲便可,便不允许你打扰我母亲!”
耶律濬说完,头也不会跨步进了院落。
很好,耶律濬,你也算诚实了一回!若嫁妆丝毫不缺,那老王妃的定扔给自己并叫自己滚蛋,但她没有,说明什么?恐怕自己的嫁妆被动用的不是一星半点!
苏浅眉立刻对秋月吩咐道:“马上去账房那里,拿回我的嫁妆清单!”
秋月立刻领命而去。
耶律濬跨进屋里,看见老王妃正一脸不悦,忙上前请安,顺势坐在身边,关切的问道:“母亲,怎么了?是和苏氏有关么?她要嫁妆给她便是,还省的您操心呢。”
刘小莲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老王妃叹口气,带着一丝无奈望向耶律濬:“ 儿有所不知,这苏氏这么久都不提嫁妆之事,为娘以为她不要了,早把其中一些送人情了!”
耶律濬一顿,随即安慰道:“这有何难,动了她什么,给她补上便是,母亲不必烦恼。”
刘小莲在一旁忍不住小声道:“其他好说,只有几样我们一时拿不出,上次王爷送给李浩将军的翠如意和那把明月剑天下少有……”
“什么,她的东西?!”耶律濬不由一愣,眉头一蹙。
前不久遇上李浩将军的寿辰,他叫刘小莲准备贺礼,当时自己对这两件礼物很满意,没想到竟是苏浅眉的东西!
刘小莲看耶律濬神色不对,忙可怜兮兮跪倒在他脚前,美眸闪出泪光,哽咽道:“都是妾身不好,考虑不周,妾身以为王妃她将嫁妆让母亲大人掌管,已将这王府当做自己家,不分彼此,谁知她……求王爷责罚……”
老王妃见她如此,示意她起来,恨恨道:“都是那苏氏奸诈,没准她探知这个情况才会来要嫁妆,索性就不给她,看她怎样!”
耶律濬想了想,起身道:“小莲,你先整理一下苏氏的嫁妆,至于那几件东西本王和她去说。”
说完,耶律濬出来,直奔苏浅眉的秋思院。
浅眉正坐在窗前研究京城及其附近的有关地图,听秋月说了一声"王爷驾到",她一转头,耶律濬已经大步踏了进来,深眸似冰,冷然看向她。
这副尊容自己也不是第一次见,苏浅眉淡然转头将视线落在地图上,缓缓道:"王爷有何贵干?"
"你的嫁妆本王动用了两件——我不知道那是你的东西,说个价吧,折多少银子直说,不要难为我的母亲。"
耶律濬语气不太强硬,但语调比陌路人都冷漠的多,身体线条紧紧绷着,进这个屋子都是他的极限,和这个恶毒的女人说话,简直是挑战他的耐心。
出乎他的意料,苏浅眉并没有表现出惊讶或嘲讽或其他举止,只淡淡嗯了一句,继续研究她的地图,没有了下文。
屋里一时更安静了,耶律濬身心一顿,对方什么意思?在思考那两件东西合多少银子?
他耐着性子坐在一边等了片刻,见苏浅眉依然不动,目光放在地图上久久不动,直接爆发出来:"说吧,多少银子?应该算出来了吧?!"
多和她呆一瞬间都是难熬!
"多少银子?"苏浅眉被耶律濬一吼,回过神来,眸光迎上他的视线,嘴角轻勾嘲讽道,"拿了我什么东西?你觉得值多少钱?多少钱可以买回我的东西?"
耶律濬一时语塞,那翠玉如意是稀世珍宝,明月剑更是可遇不可求,这价钱还真不好说。
"王爷,当初这嫁妆本不是我自愿求老王妃保存,你应该知道,现在我拿回嫁妆天经地义,请不要误会我在要挟谁,"苏浅眉扬手示意秋月给对方端上清茶,接着继续不卑不亢道,"未经我允许私自动用我的嫁妆已是理亏,所以王爷不必摆出咄咄逼人的架势,仿佛我做了对不起你们的事一般来针锋相对!我们虽互不待见,但你名义上也是我的夫君,用了东西来亲自说明,我苏浅眉也不是那小气之人,东西用了便用了,我也不会逼着你还回来,但别人不经同意拿我嫁妆,绝不允许。"
她的眸光清澈透明,仿佛是山涧最最明澈的山泉,更像天上最最灿然星辰,绝美的容颜不怒不喜,冷静从容优雅。
这样的她似乎没有见过,耶律濬一震,心里不由闪过一丝异样,原本以为她会借这件事对自己出言不逊、恶语相向,没想到她竟然如此轻易大方、大度!
"应该不会有人动用,你尽可以去清查。"
话说清楚了,耶律濬不多留一秒,起身离去,头依然回都不回一下。
秋月见耶律濬走了,压低声音对苏浅眉说:"王爷倒也坦诚,拿王妃的东西一定不容易补上,别是翠如意,那可是最贵重的陪嫁了……"
苏浅眉看耶律濬的背影消失在院子影壁,淡淡一笑:"他对那几个货太相信,被人家卖了,估计还得帮着数钱,典型的管外不管内,我敢肯定她们动用的不仅仅是这些,你等着看吧,现在她们一定如热锅上的蚂蚁……"
秋月走到苏浅眉跟前看着那清单,上面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无声的解说着那一百多抬丰厚的嫁妆内容。
"王妃,那嫁妆我们弄回来,没准真放不下,怎么办?"
苏浅眉望着那一笔笔嫁妆,沉思片刻,道:"我要把它们变成银子,这样就可以放下了……"
买房子需要不少钱吧?以后离开这睿王府自己要独立生活,还有将前世母亲、兄弟姐妹找到救出来,照顾他们的起居。总之,需要钱的地方很多!
刘小莲本来想躲到老王妃那里,可耶律濬说这件事就让她处理,不要再打扰老王妃,对方自然想不到她不仅仅为了他动用了苏浅眉的嫁妆,她自己也私下动用了苏浅眉的嫁妆,那些放在屋里的她趁中午悄悄放回去了,可那些以她名义送给耶律濬、老王妃,还有别人的,根本无法补上!
看苏浅眉进来,她心里一阵慌乱,但脸上却强作镇定,微微福身施礼道:“王爷动用了你的嫁妆,想必不把你当外人,你还要拿回嫁妆么?”
“照你说来,谁若拿了本妃的东西,本妃还的感谢她?”苏浅眉浅浅笑着,心里冷哼,这个女人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不要浪费时间了,叫人将本妃的嫁妆抬将上来!”
刘小莲没有理由阻止,她面上吩咐下人去抬嫁妆,心里却将苏浅眉骂了不止十遍, 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盼着苏浅眉看见那一抬抬嫁妆,然后眼花缭乱数不过来,这样自己就可以浑水摸鱼过这一关。
谁知苏浅眉眼亮晶晶的,虽看的眼花但思维分外清晰,见嫁妆抬了进来,转身对秋月等嘱咐道,“给本王妃查对仔细了,一样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