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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2章 大结局(完)

辰乾帝以雷霆之势公布了窦章的十大罪状。

他虽然平日里看上去对窦章言听计从,但早已暗中培养了自己的多方势力,圣旨一下,立马让锦衣卫抄了窦家,并将窦章及窦府一干人等投入了牢中。

窦章猝不及防,毫无招架之力,以往的势力早被辰乾帝暗中瓦解,如今更是树倒猢狲散。他在阴冷的牢中后悔懊恼不已,只恨自己没早日看清萧梓琝的狼子野心,还当他是个绵软没有主见的,这才放心地扶持他上了位,谁能想到他反过来就是一口?

悔则悔已,事到如今,窦家早已没有了翻盘的机会,只是不知萧梓琝会不会对皇后下手?

此时的翠微殿。

窦晴漪怒气冲冲地在殿内走来走去,满脸阴鸷,显然心情极度恶劣。

她看一眼殿外重重把守的羽林军,气愤不已,阴着脸朝外走。

刚走到殿门口,两把剑便拦在了她的面前,拿剑的羽林军看着她冷冰冰道,“太后娘娘,皇上吩咐过了,您暂时不能出翠微殿。”

“放肆!”窦晴漪怒喝道,“皇上这是想做什么?这是想软禁哀家吗?”

守门的羽林军面色未变,神情自若道,“末将们也是奉命行事,还请太后娘娘谅解。”手中的剑丝毫没有放松。

窦晴漪看着那明晃晃的剑刃,不敢硬闯,只得恶狠狠瞪了那两人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转身折了回去。

“真是岂有此理。”她气呼呼坐在椅子上,气得一拍茶几,高声怒喝道,“萧梓琝这个白眼狼!竟然过河拆桥!”

“娘娘……”璇玑犹疑了一下,小声提醒道。现在太子已经成了皇上了,娘娘再怎么咒骂也无事于补,落在有心人耳朵里,反倒会落人话柄。娘娘一向是再谨慎不过的人,看来今日确实是乱了分寸了。

窦晴漪瞪了璇玑一眼,但也知道她出声提醒也是为自己好。何况她现在可用之人已经不多了,若再失了璇玑这个助力,那可真就是众叛亲离了。

想到这,她不得不收敛了自己脸上的怒气,看着璇玑勉强笑笑道,“是哀家失了分寸。”

她故作和善地拍拍璇玑的手,“璇玑,这些年可多亏了你在哀家身边啊……”

璇玑心中一凛,不知道皇后想同她说什么,只得含含糊糊笑着应了声。

窦晴漪见她面有异色,知道她心里打着小九九,换作平日早就毫不客气地斥责了过去,可今日不同于往昔,她只能压下自己的傲气,继续和颜悦色道,“璇玑,你跟着哀家多年,如今是非常时刻,你可不要生了别的想法啊。”虽然语气和善,但话语中还是隐隐透出了威胁之意。

璇玑慌忙跪倒在地,急急表着衷心,“奴婢断不敢生出背主之心,请娘娘明鉴。”

见她面色恳切,窦晴漪这才满意了些,伸手将她扶了起来,语重心长道,“哀家明白,哀家日后定不会亏待你的。”

璇玑诺诺应了,心中却漫上一阵忧伤。

如今窦家失势,娘娘现在显然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将来会怎样,怕是她自己也没有底吧。可是自己这些年已经同娘娘紧紧绑在一块了,继续衷心于她,也许还能有一条活路,要是胆敢背叛,就凭她这些年替娘娘做的那些事,也够她死一千次一万次了。

璇玑是个聪明人,迅速在心中权衡好了利弊,脸上愈发显出感恩戴德的神情来。

两人刚说完,门外便传来内侍尖利的通传声,“皇上驾到!”

窦晴漪拉着璇玑的手一紧,忙不迭问道,“璇玑,哀家的妆容衣饰可有不妥的地方?”她如今已处在下风,不能在气势上再输了人去。

璇玑忍住手上的痛意,替窦晴漪整理了一番。

刚整理好,萧梓琝便从殿外走了进来。

他一袭明黄龙袍,头戴玉冠,腰细白玉带,显得意气风发,风姿翩然。与之相比,窦晴漪便有些疲态遍生了。

璇玑安静地退到一边不再说话。

窦晴漪心中有气,冷冷地坐在椅子上,也不迎上前去,也不开口,甚至连看都不看萧梓琝一眼。

萧梓琝看她一眼,也不恼,径直走到窦晴漪面前,打量了她几眼,“太后娘娘别来无恙?”

窦晴漪费了很大劲才压下心中想破口大骂的冲动,喑哑着嗓子道,“皇上,您这是什么意思?外头派那么多人守着哀家,这是要将哀家软禁起来?”

萧梓琝不急不缓道,“窦家涉案累累,太后娘娘身为窦氏女,难道还以为自己能脱得了干系?娘娘如今还能住在这翠微殿,已经是看在您太后的身份上了。”

“你……”窦晴漪气急,指着萧梓琝大骂道,“萧梓琝,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萧梓琝不以为意地笑笑,看着窦晴漪道,“太后娘娘最好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辞,否则您的罪状上可又要添上一条触犯天威的条目了。”

窦晴漪哪能甘心,见萧梓琝说翻脸就翻脸,原本还抱有的一丝希望顿时荡然无存,恶狠狠道,“萧梓琝,若没有我窦家,你以为你能坐上皇上的宝座?”

萧梓琝的脸色沉了沉,“娘娘在后宫中待了这么久,怎么还不曾学会谨言慎行这四字?还是说,你一直便是这般张狂的,张狂到,竟然敢对父皇下手?!”

窦晴漪闻言一惊,踉跄着后退了几步,用手撑着桌案,勉强让自己挺直了腰身,瞪大了眼睛强作镇定道,“哀家不明白皇上是什么意思?”

面上虽然还算镇定,心里却早已翻江倒海。

莫非萧梓琝发现了什么端倪?不会的,她宽慰自己道,明熙帝早已下葬,就算是有什么怀疑也没有证据了,想到这里,底气又足了起来,紧紧凝视着萧梓琝的面部神情。

萧梓琝看着她这副死不悔改的模样,不禁觉得好笑起来,“怎么,在太后娘娘心里,朕便是这么好愚弄的?”他说到这里,脸色一沉,语气陡然变得森冷起来,“难道你以为,在父皇的药中下了慢性毒药,让他神不知鬼不觉地驾崩,再等到父皇下葬便能万事大吉了么?朕告诉你,早在父皇下葬之前,朕就请太医替父皇仔细检查过了,他的确是被人毒害的。父皇生病期间,除了你,没有人近过他的身,怎么,太后娘娘还想抵赖?”

窦晴漪没想到这件事这么快便曝光了,心中惊恐不已,刹那间脑中一片空白。

她深吸一口气,勉强镇定下来,看着面前的萧梓琝,脑中飞快地想着主意。目前看来,自己只有抵死不认这一条路了,否则,谋杀皇上,那可是大罪!

她眉眼一垮,装出一副泫泪欲滴的样子来,连声喊冤道,“皇上,哀家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绝不敢行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啊。”

萧梓琝冷哼一声,“太后娘娘不要再装腔作势了,王力已经全都招认了。”

王力是窦晴漪在太医院的心腹,就是他在梁晓音生产时动了手脚,也是他给窦晴漪配的毒杀明熙帝的慢性毒药。

一听萧梓琝说出王力的名字,窦晴漪脑中一懵,只余一个念头,完了,自己真的是完了。

她手一松,浑身绵软,瘫倒在地。

萧梓琝厌弃地看了她一眼,“娘娘别倒得太早,还有一人还有话要问你。”说着,再不看窦晴漪,负手走出了殿中。

窦晴漪像一滩烂泥一样跌倒在地,璇玑也被这个消息震惊到了,愣在原地,一时竟也忘了上来扶她。

过了一会,又有沉缓的脚步声传来。

窦晴漪心如死灰,甚至都不想抬头看来人一眼,直到下垂的视线中出现了一双金线绣云纹的黑靴,她才恍惚抬头看向来人。

是萧煜。

她眨了眨空洞无神的眼神,声音冰冷不含一丝情感,“你来做什么?”

萧煜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前几日是你派人去刺杀明珠郡主的?”

窦晴漪想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萧煜说的什么事,自嘲地笑笑,“是哀家又如何?”

萧煜眸色冷了冷,寒若冰霜地吐出两个字,“理由。”侯夫人和溶月现在明显不是窦晴漪应该最先考虑的敌人,为何她还要劳师动众地派这么多人去刺杀溶月,她从中能得到什么好处?

窦晴漪盯着他看了一瞬,突然得意地笑了开来,越笑越大声,到最后,竟然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你想知道?哀家就偏不告诉你!憎恨那小贱人的可不止哀家一人,哀家死了,自然还有人继续对付她,哀家倒要看看,她能命大到什么时候!”

窦晴漪话音刚落,便觉得喉咙一紧,有只坚硬冰冷的手掐上了她的脖子,让她的呼吸变得困难起来。

“说不说?!”萧煜手下一用力,冰冷地目光看着窦晴漪。

窦晴漪艰难地喘着气,心中却是畅快无比,得意洋洋地盯着萧煜道,“你掐死哀家好了,反正哀家也活不了多久了,临时之前还能看到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闲王如此愤怒,也算是意外的收获了。”

萧煜盯了她一瞬,突然松开了手。

他站起来背对着窦晴漪,语声却愈发冻人起来,“你可知,弑君,是诛九族的大罪。”

“那又如何?”窦晴漪不以为意道,“反正萧梓琝也不打算放过窦家了。再多我这一条罪状又如何?”

萧煜冷笑一声,“你连姝玥的生死也不管了?”

窦晴漪面上一僵,身子开始发冷。

萧煜接着道,“相信你现在也该了解,梓琝的性格,并不如你想得那般。你说,他会不会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窦晴漪心中愈发惴惴起来。

萧梓琝心思太过深沉,所以她才会被骗得这么彻底。她是真的不敢保证,窦家亡后,萧梓琝不会对姝玥下手。

想到这,她终于害怕起来。

萧煜转过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告诉本王理由,本王可以保下姝玥。”

窦晴漪紧紧盯着萧煜的表情,似乎在斟酌着什么,半晌,她终于开了口,眼神中已不复方才的猖狂,而是满满的疲色,“哀家希望王爷能说到做到。”

“你虽然狠毒,姝玥却是无辜的。”萧煜冷冷道。

得了他的保证,窦晴漪缓缓吐尽胸中的浊气,低沉着嗓音道,“萧姝瑶替我解决梁晓音,哀家替她解决溶月。”

听到窦晴漪这话,萧煜的脸色愈发阴沉起来,眼中闪过一闪即逝的杀意。

他看了窦晴漪一瞬,确认她说的的确是真话。

“本王会信守承诺的。”他冷冰冰吐出一句话后,大踏步转身出了翠微殿。

看着他的身影出了殿外,不知为何,窦晴漪的心里反而平静了下来,她从地上站了起来,也不唤璇玑,自己拍拍衣裙上的灰尘,从容不迫地坐到了上首的椅子,双手交握,从容不迫地等待起来。

璇玑看着她的举动,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本想上前,可看着窦晴漪凛然不可侵犯的面容,还是默默收回了脚步。

很快,她便明白了窦晴漪在等什么。

大殿的入口处出现了一个红衣内侍,璇玑认得这内侍,是方才跟在辰乾帝身后的内侍,似乎是皇上跟前新近得用的公公。

那内侍手中端着个红木托盘,托盘中放着一个白玉酒杯。

璇玑心下一惊。

她在宫中沉浮了这么多年,自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毒酒一杯。

皇上这是要赐死太后娘娘了。

先皇被太后毒害一事数宫闱秘辛,皇上自然不可能大张旗鼓地处置太后娘娘,只能一杯毒酒赐死,再找个别的理由遮掩过去。

一想到这,璇玑不由全身发冷起来。

看来,知晓这个秘密的自己,也活不长久了。

红衣内侍行到窦晴漪跟前,皮笑肉不笑道,“太后娘娘,皇上赐娘娘御酒一杯,娘娘,请吧。”

窦晴漪盯着那猩红的酒液,没有说话。

红衣内侍只得硬着头皮又说了一遍。

窦晴漪这才伸出手端起那酒盏,顿了一顿,仰头喝了下去。

一杯酒下肚,毒性很快发作。只听见“啪嗒”一声,窦晴漪端住酒盏的手一松,白玉酒盏掉落在地,碎成了几瓣。

窦晴漪要强一世,争了一世,最后却以这样悄无声息的方式死去。

建朔元年四月初九,皇太后窦晴漪因明熙帝驾崩忧伤过度,最终撒手人寰。

窦章罪行累累,证据确凿,被判死刑。

窦家也彻底败落。

萧煜没有瞒溶月,将当日窦晴漪所说的话原原本本地转告给了溶月。

他本想自己结果了萧姝瑶的,但想想,溶月是当事人,她应该有完全的知情权。若她需要自己,自己便替她解决了这些宵小之辈,若是她想自己解决,那自己便无条件支持她。

溶月听完萧煜的话,面色沉了下来。

她本念在萧姝瑶是萧煜侄女的份上,不想同她太过计较,没想到萧姝瑶愈发变本加厉起来,既然如此,自己也不是吃素的,她既然这般饥渴这般不知廉耻,自己便让她好好尝尝男人的滋味!

溶月抬起头看向萧煜,“阿煜,我怎么对待萧姝瑶,你都不会有意见么?”

萧煜笑,“阿芜,你尽管放手去做便是,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

他答得爽快,溶月不禁起了玩闹之心,“我若想放火呢?”

“我帮你点火。”

“我若想杀人呢?”

“我帮你递刀。”

溶月捶了锤他的胸膛,“越来越贫嘴了。”她靠在萧煜温暖的怀中,心中已有了主意。

是夜,两条黑影在夜色的掩护下朝着萧姝瑶居住的宫殿奔去,很快,他们又扛着一个大麻袋出来了,逐渐消失在夜色中。

萧姝瑶觉得自己这一觉,似乎睡得格外漫长。

等到她好不容易清醒过来,眼皮似有千斤重,怎么睁也睁不开,鼻端飘来阵阵酸腐味,刺得她不住地皱着眉头,身下似乎也硬硬的,硌得她难受得紧。

萧姝瑶敏感地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费力睁开眼睛,等到眼前模糊的景象变得清晰起来,却不由愣住了。

她……这是在什么地方?

入目是一间窄小破败的屋子,屋子里只有一张掉了漆的桌子,还有自己身下这张硬邦邦的床。

萧姝瑶以为自己在做梦,狠狠掐了自己一下。

却是钻心地疼。

不是做梦?那自己这是在哪里?

她抬起手一瞧,发现身上柔软的绸缎里衣不知何时被换成了粗糙的麻布衫,硌得她娇嫩的肌肤生疼。

萧姝瑶浑身一抖,蓦然升起一股没来由的惊恐来。

“来人啊!来人啊!”她不禁扯开嗓子大叫。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进来的却不是宫女,而是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妇人。头上横七竖八地插着好几朵艳红的花,脸上浓妆艳抹,隔着老远,萧姝瑶便能闻到她身上廉价的脂粉味来。

萧姝瑶愈发慌了神。

她攥紧被子朝后退了几步,警惕道,“你是谁,本宫怎么会在这里?”

那妇人一愣,堆着笑道,“姑娘,你莫不是睡糊涂了?什么本公本母的?你放心,李妈妈我最是心疼人了,这方圆几里,哪个姑娘不说我李妈妈最好了。”

萧姝瑶越听全身越冷。

什么李妈妈?什么姑娘?自己到底到了什么地方?

她问下心神,厉声道,“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这里是艳春楼啊。”那妇人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几眼。

艳春楼?

萧姝瑶心中一冷。她虽然久居深宫,却并不是什么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这艳春楼三字,怎么听怎么像春楼的名字。

这么一想,愈发慌了神,语气愈发冷硬起来,“我不管你这是什么地方,我乃大齐宜安公主萧姝瑶,你速速派人送我回宫,否则本宫回去后,定会叫人铲平了你这地方。”

那李姓妇人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一般,“哈哈”大笑两声,露出发黄的牙齿来。笑够了,她带着怜悯的目光看向萧姝瑶,“那人跟我说你脑子有点问题,我本来还不信的,没想到真的有疯病啊。这么标致一个姑娘,真是可惜了。”

萧姝瑶一听她这话,登时沉了脸色,一把掀开被子下了床,恶狠狠盯着她厉声问道,“是谁带我来这里的?!”

妇人被她狠厉的眼神唬了一下,很快便反应过来,皮笑肉不笑道,“姑娘,到了我们艳春楼,便是艳春楼的人了,李妈妈我可管不着你以前是什么样的人,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不要妄图耍什么花样。”

说完,她冷哼一声,出了房门。

很快,萧姝瑶便听到了那妇人锁门的声音。

她坐在桌前,双手握成拳头,不住地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逃出这个鬼地方。

这个李妈妈看自己看的这么紧,估计在她眼皮子底下是无法偷偷跑出去的。她眼眸转了转,决定先忍辱负重,等逃出了这个肮脏的地方再回来算账。

主意打定,萧姝瑶镇定了一些,走到门前敲了敲门道,“我有话要同李妈妈讲。”

门外没有人回应,但萧姝瑶听到了渐渐走远的脚步声,知道有人去告诉李妈妈了。

很快,李妈妈便折了回来。

打开房门,她看着萧姝瑶一脸堆笑道,“姑娘,你想通了?”

萧姝瑶坐在桌前,看着李妈妈,浑身散发出一种凛然的气质,让李妈妈有一瞬间的怔忡。她勾了勾唇,不急不慢道,“我想通了,我可以乖乖待在这里,但我有几个条件。”

李妈妈笑容收了收,拿眼睨了她一眼,“什么条件?说来听听。”

“第一,马上给我换个更好的房间。”

李妈妈打量着她姣好的身段,精致的脸庞,盘算着自己能靠她赚多少钱,勉强点了点头。

“第二,马上将门外守着的人撤走。”

李妈妈衡量了一番,也应了下来。

“第三,我卖艺不卖身。”

李妈妈一听,“噗嗤”笑出了声,“我的姑奶奶,你当这里是漱玉坊呢?还是红袖阁呢?这里是艳春楼!艳春楼你不知道是什么地方?那就是个卖身的地方。你给我整这卖艺不卖身的一出,哪个客人会买账?”

一听她这话,萧姝瑶的心不住地往下沉。

漱玉坊,红袖阁她有所耳闻,可这艳春楼,她是真没有听过。怎么听这李妈妈的口气,竟像是个下等窑子?

她立马被自己脑中浮现的这个想法给惊吓住了。脑中一时空白,不知说什么好。

李妈妈“嗤”了一声,“你也别给我拿乔了,从今天起,你就叫牡丹,明日开始接客。”

说罢,“啪”的一声又关上房门走了出去。

萧姝瑶浑身冰冷地坐在椅子上,不知如何是好。

她本以为自己也许可以先稳住这个李妈妈再做打算,没想到她却逼得这么紧,这可如何是好?

她手脚愈发凉了起来,伸手给自己倒了杯水。

水已经快凉了,换作从前她是碰都不会碰的,可这会心中太乱,一杯凉水下肚反倒浇熄了一些心中的燥乱。

可坐了一会,她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自己的身体似乎越来越热了起来,从腹部开始有一种燥意不断向上延伸。

她脑中一震。

难道茶中被人下了药?这么一想,身子愈发热了起来,双手不受控制地开始扒拉着身上的衣服。

她紧紧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响来。

萧姝瑶知道,一旦自己被门外的人听出了端倪,她的下场便会十分惨淡。

然而,她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正当她脑中神智已渐渐模糊之际,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李妈妈谄媚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张爷,今儿来的这位可是个雏儿,长得还特别的俊俏,您看……”

一个淫邪的声音响了起来,“到底值多少钱,等爷看了再说。”说罢,一把推开了房门。

萧姝瑶视线中出现一个暴发户模样的男人,肥得流油,一双眼睛色眯眯地往萧姝瑶身上一扫,露出惊艳的目光来。

他从袖中掏出一块碎银抛给李妈妈,“拿去,这个妞爷要了。”

李妈妈欢天喜地地接过,冲着萧姝瑶吩咐道,“牡丹,好生伺候李爷。”说罢,喜滋滋地关上房门出去了。

萧姝瑶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

那个猥琐的男子搓着手,淫笑着向她靠近。

萧姝瑶浑身绵软无力,躲都躲不开,一把被他抱住了。顿时一股浓烈的体臭钻入她的鼻孔,她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男子咧着嘴巴就往她脸上凑。

萧姝瑶左躲右躲,眼看着就要躲不过了,一发狠,张嘴咬住了他的下嘴唇,咬出了血来。

男子吃痛,哀嚎一声,一巴掌就甩了过来。

萧姝瑶本就没了力气,被这么狠狠一巴掌甩到了地上,衣服凌乱不堪,看得男人眼中欲火四起,竟直接骑了上去。

……

男子心满意足地从萧姝瑶身上爬了起来,看着地上像块破布似的躺着的萧姝瑶,得意地笑了笑,又顺手在她身上揩了把油,这才系好裤子乐滋滋地哼着小曲儿出了门。

萧姝瑶双目无神地盯着天花板,眼中是一种死鱼一般的灰白。

这以后,京中的艳春楼中多了一个疯疯癫癫的女子。

她时常嘟哝着自己是公主,还时不时地对着同屋的女子颐指气使。

可没有人信她,人人都把这当一个笑料来看。

毕竟,真正的公主好好在皇城中待着,怎么会出现在这种下等窑子里?

而皇城中的宜安公主,在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缠绵病榻之后,终于撒手西去,渐渐消失在人们的记忆当中。

朝中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动荡,终于在辰乾帝即位后渐渐稳定下来。

一番大清洗后,辰乾帝确立了自己在朝中的威望,立了谢家嫡女谢采薇为后。

定远侯沈司黎自请辞官,爵位传给了其长子沈慕辰。

辰乾帝感其为国操劳大半生,遂准了他的请辞,并将清和郡主萧明曦赐婚给了新任定远侯沈司黎。

世子萧明朗则回了东南封地,继承了王位,戍守着东南边境。

几个月后。

闲王府内一派忙碌紧张的状况。

一向泰山崩于顶而不变色的闲王爷此时却背着手在房门外不住地走来走去,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焦急的神色。

苏凉站在一旁宽慰道,“萧煜,你便走来走去了。明珠妹妹身子一向康健,胎位又正,不会有什么事的。”

萧煜并未放松心思,看着他道,“既然如此,里头为何没有动静?”

苏凉哭笑不得,“现在还没开始生,自然没有动静了,明珠妹妹还要保存体力呢。”

他话音刚落,房内便传来一阵尖叫声。

是溶月的声音。

听得萧煜心一紧,恨不得立即冲进去陪在溶月身边才好,还是苏凉好说歹说才拉住了他。

这时,门开了,梳了个妇人髻的云苓端着个盆出来了。

萧煜一把拉住她,“阿芜怎么样?”

“王妃现在一切都好,请王爷不用担心,容奴婢去换盆水。”

萧煜这才放开了她。

云苓行了个礼,端着盆出了门,这时,从旁边伸出一只手来,接过她的脸盆。

“我替你去打水。”

云苓回头一看,不正是亦风?

她嗔他一眼,“那你快去吧,里头还等着用水呢。”

亦风笑嘻嘻应了一声,“好咧,娘子。”很快便走远了。

留下云苓在原地红了脸颊。

在萧煜第三次想闯进房中之后,门终于又开了,这次,里头出来的是一脸喜气的楼小鸢。

她看向萧煜,双目亮晶晶,欢喜地嚷道,“王爷,恭喜你,溶月生了个小世子!”

萧煜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一把冲进房中,坐到溶月榻边握住她的手道,“阿芜,你辛苦了。”

溶月笑笑,虽然脸色有些苍白,额前的鬓发也被汗水给打湿了,但看得出来精神不错。“不辛苦,生了个儿子是吗?”

萧煜傻傻地咧嘴笑了,“是啊,阿芜,你给我生了个儿子。”一旁的接生婆忙将包好的小世子递了过来。

萧煜之前抱过小轩轩,倒也不陌生,轻车熟路地接过递到溶月面前,“阿芜,你看,这是我们的儿子,多像你啊。”

溶月嗔他一眼,“这么小,哪里看得出来像谁了。”

萧煜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定定地看着她,眼中似蕴藏了星辰大海,良久,他才低声说了一句,“阿芜,谢谢你,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题外话------

正文到这里就正式结束了,正如阿煜所说,也谢谢大家出现在夭夭的生命里!

《贵女》是夭夭写的第一部长篇小说,自然还有很多不足的地方,下一本文会继续努力继续进步。谢谢宝贝们提的中肯的意见,也谢谢宝贝们对夭夭的鼓励和支持,因为你们,夭夭才能一步步走到现在。

番外会陆陆续续更新,大家可以留言告诉夭夭想看谁的或者想看什么内容的,夭夭尽力满足。

新文大概会在本月底发。

类型是暖宠+言情+悬疑。架空魏晋南北朝。(那个美男多多一世风流的朝代)

会直接开坑直接填,有可能也会在《贵女》题外话中发首章试读,希望大家继续将本文在书架当中留一段时间哦。

最后,再一次谢谢大家一路上的支持,希望新文也能有你们的陪伴。

谢谢!

我们五月阳光灿烂之际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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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姨娘,夫人似乎断气了~”“哼!这么一碗药都下去了,难道她还能活着不成?”“那这······”一个年纪稍长的人朝着这位称作姨娘的人示意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婴儿,似乎有些犹豫,“这好歹是个男孩,现在夫人已经死了,如果姨娘把他占为己有,然后得了这府中的中馈······”“嬷嬷?!”女子也不等她的话说完,就打断了她,“你记住了,我恨死了这个女人,她的儿子,只能随着她去,我就是以后自己生不出儿子,抱养别人的,也不会要她的。把他给我扔马桶里面溺了,对外就说一出生就死了!”猩红的嘴唇,吐出来的话却是格外的渗人。嬷嬷还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朝着后面放着马桶的地方走去。却是没有发现旁边地上一个穿着有些破旧的衣服的小女孩此刻正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们两。这是什么情况?自己不是被炸死了吗?怎么会······于此同时,脑中不断有记忆闪现出来,她们是自己的母亲和刚出生的弟弟啊?!不行,先救人。转头看见旁边谁绣花留下的针线跟剪刀,想到自己前世的身手,拿起一根绣花针就朝着那个嬷嬷飞了过去,却在半路上掉落下来,暗骂一声,这人是什么破身体。却引得那两个人听见动静看了过来。女人阴狠的盯着她,“你居然没有死?”微微眯起眼睛,自己的前身也是被她们弄死的了,看样子她们谁也不会放过,抓起旁边的剪刀就冲了过去。随着几声惨叫声,从此以后,府中府外都传遍了她的“美名”——凤家大小姐心肠歹毒,刺伤了府中无数的人,宛如一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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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年,他带着阴谋娶了她。他,方骁斐,是自己最好朋友的男人,她还是嫁了。本以为她付出了足够多的爱和耐性,最终他的心里会有一点点她的席位。但是......即使没有那个他深爱着的女人,她依然不会是他身边唯一的女人。更何况,现在那个女人回来了!他深沉的眼神饱含着的怀疑和防备,深深的刺伤了她。这种建立在怀疑和欺骗上的婚姻,她还要继续吗?婚姻的承诺来得那么脆弱,当承诺变成一种无心的敷衍,她在心底苦笑,这样难堪的下场是老天对她贪心的惩罚吗?七年前,那时候还是她丈夫的男人,和另一个女人那样厌恶地指着她的鼻子骂——杀人凶手!再遇见,他目光阴沉,声音从牙缝中迸出:“女人,你休想再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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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命运,以玩笑置我;世人,以冷眼视我;上天,却以沧桑赐我;我自何为?甘忍现状?或是,举手成刃,斗苍穹,武乾坤,吞星空,唤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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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蓉儿,你真的不后悔跟了我?我这个穷小子什么都没有。”他泪眼模糊的抱着我,低语。“傻瓜,你有我就足够了!至于你大哥……我会让他死心的,一定会的!”我心悸的闭上眼,耳边回响着费扬古沙哑的魔音:我不怕背千古骂名!杀弟夺妻!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神啊,请保佑我,不要让这件可怕的事发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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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耐基是二十世纪伟大的人生导师,半个多世纪以来,从西方到东方,几乎世界上任何一个语族都有卡耐基的译著,他也因而被誉为“人类出版史上第二大畅销书作家”。本书总结了他一生的成功处世智慧。
  • 我走我的路:致我的同学

    我走我的路:致我的同学

    这本袖珍小书以独特的视角,对那些死学死考得高分的所谓"状元"以及所谓的"命题专家",进行了无情的挖苦、嘲讽,而对考试分数不高的所谓"差生",本书则投去欣赏、赞美的目光。作者以为无论是"状元"还是"差生",每个人都是世间一道亮丽的风景,每个生命都值得我们欣赏敬畏。只要不违反学习规律、成长规律去死学死考地折腾,每个人都会各得其所,每个人都有很好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