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邪烈的脸微现红迹,想是被他自己的想法羞到了,既然是女儿身,那就应该是个彻彻底底的女儿身,他就不信,凭混人的聪明劲,与“他”师兄们朝夕相处间,就查觉不出自己的异样。
“奶奶的,我不是早说过了吗,除了妖儿,跟我一起泡澡的就是你了!”
“又是妖儿,他到底是哪个鬼啊,为何跟你那般亲近,你们竟然一起沐浴。”
“沐浴?哈哈,那也叫沐浴?我们是一起在湖里乱扑腾。还有啊,再敢抵毁我家妖儿,看我不跟你翻脸。嘿嘿,如若被那丫头知道你骂她,她一准撕了你的嘴。”
上邪烈阴沉的眸光瞬间变得精亮,“妖儿是女人?!”
“我几时说过妖儿是男人了,都说你是蠢蛋猪了。”
无视雪枫挖苦,帮这混人理顺清楚为重,上邪烈继续引导着,既然跟妖儿一起沐浴,就没发现两人之间共通之处?雪枫的回答让上邪烈犯晕,打小他们就是穿着衣服一起洗。
“那……那……”上邪烈又口吃起来,这话真不是人问的,幸亏这大爷做派的混人脸皮厚实,若换做真正女人家,早就羞死了。
“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说话就不能痛快点儿!”
“哼,我很确定我是个真男人!”上邪烈不客气的回答。
此话无非打击到了雪枫,其兽性又有了要爆发之势,还好上邪烈反应快,将其白嫩双臂紧紧困住。
“你奶奶的,你竟敢骂我不是真男人!”
“现在你还敢说你是?”言语间,上邪烈瞟向雪枫胸口,那可是女人的最好凭证,“男人如何入厕?”上邪烈一股脑的把憋在肚子里的话吐了出来,总不能再给混主验身吧,真要激怒了“他”,保不准这混人会做出什么来。
雪枫瞬间卡壳,待反应过来后,低吼道,“你个恶心猪,屎尿都搬出来了,不蹲着拉尿,还站着不成!”
“对了!”伴着洪亮的声音,上邪烈激动的一掌拍在水面,水又溅了雪枫满脸。
“哪对了?”雪枫皱锁着眉头口气不善的追问,蛮横间,红润娇柔的小嘴不觉嘟起,这不正是女儿家的娇蛮神采吗。
上邪烈眼一眨不眨的看着雪枫娇美的小脸,哪对了?他心里猜个八九不离十,嘴上却说不出来、也说不得。此事定有渊源、蹊跷,好好的一个人怎会无原无故真似撞邪术的变成女儿身呢?混人说要回山找师傅驱邪,想来其师傅定是世间少见高人,既是高人怎会不知自己徒弟是男是女呢,混人言语间,不难听出他的师兄很避讳这事,越是如此想,上邪烈越发肯定,这混人的身世定然出奇。
神游的上邪烈毫无防备间,被雪枫泼了一脸水,赶紧回过神,迎接他的是雪枫要吃人的眼神。
抹净脸上不断滑落的水珠,又像模像样的咳了再咳,“我们,总不能一直泡着吧?”不见雪枫回答,依然凶神恶刹等着回复,上邪烈接言道,“有话我们上岸慢慢说,你不是还要审问我吗。”
看着混人那胜似星辰的耀眼黑眸转了转,上邪烈心中不觉轻笑,料准混主会答应。
雪枫扯紧衣襟,眼神瞟向岸边,上邪烈当即心领神悟,这混人还真是霸道,不过,他现在可一丝不挂啊,难不成要在“他”的注视下从水里走出来?以前兴许可以,眼下是万万不能。
“哼,小人之心,谁稀的看,皮糙肉厚!”雪枫重哼过后不忘来番挖苦。
上邪烈已然习惯了混人腔调,臭丫头处处占尽便宜,心中猛然激灵,上邪烈嘴角不觉扬起浅笑,不觉间已将混主变成了臭丫头,有朝一日大爷做派的臭丫头换上锦衣纱裙?想像着雪枫出窘的样子,上邪烈的笑又加重几分。再看那混丫头,已然转过身去。
雪枫何止将身转过,更将眼闭的紧紧的,此时可没先前那般悠闲惬意,奶奶的,就连他的小心都敢眼他对着干,嘭嘭跳的厉害,脑子里不停闪现蠢蛋猪光溜溜的样子,这邪中的真是不轻。
“我好了,你可以上来了,我……我不会看的!”
“哼,敢偷看,我挖了你的眼珠子!”
“真毒,你家师傅真该好好管教你!”
“我不毒,我师傅才担心呢,少废话,把眼给我闭紧了……”
待雪枫用外袍严实包住湿透的全身,披头散发的追问“那个对了。”
此厢肉搏终于平熄,袁山袁木捧着采摘来的野果,拭探的走了回来。
“我以后不能再练冰魄神掌……了吧,干吗瞪我,我只是问问而已。”上邪烈为自己的底气不足甚是懊恼,原本在混主面前,他就讨不到便宜,为何看清了“他”的女儿身后,底气也随之消失,心里忍不住要对“他”温言柔语,更是管不住不听话的双眼。
雪枫狠瞪着上邪烈,张嘴骂道,“那是狗屁神掌啊,要是爷来的不及时,你啊,早喂花了,还惦记着,真是死性不改,欠拍打。”
半天身旁没有回应,雪枫扭过头,看到的是低头不语的上邪烈,不免用胳膊肘儿狠碰之,“喂,又在瞎寻思什么呢,不服气啊!”
“你就不能?唉,也是,当了十六年的男人,女儿家该有的德体哪那么容易改回来,算了!”
“上邪烈,你寒毒解了,皮开始紧了吧,用不用爷费费心给你松松!”
五步开外,等着主子召唤的袁山袁木又傻了眼,枫少爷为何动不动就揪扯主子的胸襟啊,那架式,简直比主子还主子。
上邪烈无奈摇头,此时若是换作天底下任何一个人揪他的胸襟,他绝不会善罢干休,“他”本就一混人,如今已是女儿家的“他”,更不能跟“他”一般见识。混主打小养的臭脾气,别指望一天半日的就能改过来。
当上邪烈的大掌包裹住那揪起他衣襟的小手时,颤抖随之而来,是“他”的,亦或是他的,或者是两人同时。雪枫秀眉不觉微皱,大热天的着凉了不成,要不然抖个什么劲啊?
“没有上乘武功,我如何报仇!血恨!”低沉的言语间,上邪烈的手瞬间收紧,紧的令雪枫传来嘶的一声痛呼,正要吼时,抵在嗓子眼的话又吞了回去,上邪烈要血恨报仇,他自己呢,不也为了大仇大恨才下山的吗。世事无常,人心险恶,昨夜他已然见识了,没有上乘武功,别说报仇了,就连自己都护不周全。
雪枫的沉默不语令上邪烈不禁紧闭双眼,声音何止低沉,更现苦涩懊恼,“我很没用是不是,未练就上乘武功,自己的命都保不准什么时候就被人拿了去,还自以为是的好番盘算。”
“哼,你的确没有!”雪枫毫不留情,果断而干脆的回道。
“少爷!”袁山袁木齐呼,声音中尽现不满抱怨,而上邪烈却轻笑了起来,那笑勉强算是笑罢了。
抖掉上邪烈的大掌,雪枫一巴掌狠狠拍上了上邪烈的额头,那声音真叫一个脆响,瞬间功夫,小小的红手印显了出来,不信一掌拍不醒心境坠下谷地的上邪烈。
“只有莽夫才会逞一时之勇;只有武痴才会傻了叭叽的死盯上乘与否;只有无能却又暴躁的人才会顾头不顾腚的强拼强杀。你上邪烈可是他们?”言至此,雪枫玉指不客气的点上了上邪烈的额头,“你这里装的是什么?糨糊不成?报仇不单单是手脚之力,而是这里,这里懂吗!欠我的,我不但要讨回来,还要变本加厉,十倍百倍的讨回来。哼,惹了我,这辈子、下辈子,只要那人敢转世投胎,他就别想安生了。你啊,本爷我学学,我说你是蠢蛋猪还不爱听,简直笨死了,捡了大便宜还哀声叹气个屁啊!”
“何叫捡了大便宜?!”上邪烈神情专注的问道,雪枫白了其一眼,朝袁山伸出手去,野果即刻被袁山恭敬的奉了上来。
咔喳一口,虽比不上圣山青果来的香甜多汁,总比没有的好,“看见那边的石头了吗?”
上邪烈顺雪枫手指方向看出,不过十步开外,确有一处鼓起的大青石。
“你的内力虽有些不稳,但是拍块石头如同桌上小菜,运内力试试看,有何感觉。”雪枫很是随意的说道。
上邪烈抬起手掌,未有多想,真的依照雪枫指点所做。
看着上邪烈毫不迟疑,毅然的神情,小手瞬间按住大掌,“你不怕我在唬你,击不碎石头是小,万一再次伤了自己……”
“哈哈……你虽是混人一个,我却信你!”
“真的信我?因为我救了你?保不准我现在就想害你,别忘了我说过,你那个混蛋皇帝爹,欠我。”
“我与那人无关!信你就是信你!”懒得再费口舌,上邪烈深吸一口大气,那股温热的真气瞬间而起,好似有灵性般,流于经脉,汇聚于掌。挥掌间带出劲风直扑青石,嘭的一声巨响,袁山袁木目瞪口呆,上邪烈满目惊喜,转身就来握住了雪枫的小手,嘴已张却被雪枫挥手堵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