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婆,你到底让不让开,再不让开,别怪我翻脸啊!”
“老东西,你翻吧,随便翻,想出门可以,把翼的女儿还给我!”
“真是女人家头发长,没见识,用不了多久你就会知道,我这是为孩子好,为全族好!”
“好个屁,把个乳娃娃从爹娘身边偷走,这是人干的事吗,老头子,你可是这孩子的祖姑爷爷啊,你怎么能做这么缺损阴德的事,你们到底要干什么,这孩子招谁惹谁了……”
姑婆抵死不让路,姑婆的老头子,血族上官长老无非嘴上威胁,对于自己的老伴哪舍得真正的翻脸啊。再如此纠缠下去,等产房中的小夫妻来要孩子,他们可没机会将孩子稳妥送出去。
千叶族长猛然间起身,朝姑婆挥展衣袖,再看姑婆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受全族尊崇的族长,他竟然对她下咒。
“族长?老头子你站住,翼快来救……唔……”
任由姑婆如何摇头晃脑张大嘴巴,却喊不出顶点声音,眼睁睁的看着自家老头子将她挪开,房门吱咔一声打开又关死,她亲手抱来的乳娃娃,就在她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姑婆老泪纵横,哽咽不停,这让她如何跟娃娃的爹娘交待啊,是她,是她将孩子抱了过来,却要两手空空的回去,老天啊,到底出了什么事,就算天大的事跟个刚出生的孩子有何关系啊,姑婆滚着泪花的眼气愤的瞪着重叹声声的老族长。
“血凤降世,改天换日。不除血凤,皇朝不保。”老族长迎视着姑婆愤愤的眼神,默念着,“用不了多久,就会在夜蓝国传来,谣言中所说的血凤就是暗指我们血族中的娃娃,你说,为了护孩子周全,我们这些老东西们该如何做?”话落,老族长衣袖再起,轻嗯一声,姑婆喘了口大气,顾不得推门追去,而是震惊的直奔老族长。
“血凤?您说血凤就是芸儿刚生的这个娃娃?可是,怎么会,芸儿还在那儿生呢,万一又是个女儿……”
老族长摇着头,“谣言不会空穴来风,血族之凤的确独此女,此女降世,为血族打开了生死两道门,去照顾芸儿吧,要是问起孩子,就说给我了!”
“您说的轻松啊,您上哪儿赔个娃娃给他们夫妻,您的心怎么就这么狠啊,天啊!”姑婆突然捂住了嘴,轻声问道,“您不会让我家老头子害了娃娃吧?”
“唉,那可是我嫡亲的外孙女,是要承袭我千叶姓氏之人,老夫就算赔上这条老命,也要护她周全,去吧,芸儿就交给你们照顾了!”
话落,老族长紧闭双眼,不再看姑婆,心中虽有疑惑,姑婆还是退了出去。原本愤愤的心不但没放下,反而嘭嘭跳的厉害,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站在小客厅门口,姑婆朝外看着,真是个鬼天气,轰雷电闪个不停,这雨也不知累的倒个不停,乌漆吗黑的,老头子要把孩子抱哪儿去?那个早收拾好的大包裹里又装了些什么?老天一定要保佑孩子平平安安,保佑她家老头子稳稳当当的回来。
洪亮的哭声让姑婆急切的跑进了产房,耗尽全身力气的千叶芸儿昏睡了过去,独孤翼整个心还是扑在爱妻身上。
“姑婆,您去哪儿了这么久,您快来看看,是儿子,是儿子啊,翼跟芸儿这下可是儿女双全了!”
欣喜的笑在姑婆嘴角瞬间冻结,原本是儿女全双,可是她这双手硬生生的给拆成了骨肉离散,罪过罪过啊!
“快点跟上,别磨磨蹭蹭的!”司徒非凡暗沉的声音催促着,身后的队伍如同一条隐耀着火光的黑蛇,向前快速侵延着。
“不好!”抱着孩子一路急行的上官长老心中大叫,急闪身隐入路旁密林,他这个大人知道躲藏,可是怀中娃娃呢,万一哭出声来惹来大祸,他这把老骨头真是死不足惜。
刚生下来的奶娃娃,哪个不是闭着眼哭嚎的,怀中娇嫩的娃娃却睁着一双精亮的眼,巴叽着小嘴看着上官长老。
“乖乖啊,可不能哭啊!”上官长老心中默念着,全身上下每根弦都崩得紧紧的,明知急驰于林路上的黑衣人直奔何处,意欲何为,可为了护怀中娃娃周全,老人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恶人闯林,离家门越来越近,他却提醒不得,而引头那人的声音好生熟悉,却无心细想。
上官长老看着怀中娇娃,不免苦笑,真是个乖娃娃,不知是真能听懂他老人家的心语,还是困倦的无力哭泣。娃娃啊,别怕爷爷们狠心把你从娘亲身边抱走,这都是为了你,为了整个血族啊!
耳边传来黑衣人的喊杀声,上官长老却抱紧孩子毅然而去,那里有他的家,有他的老婆子,有他的儿女,有他的孙辈,可是,比山还要重的重任就在他手中。没想到,千叶族长的话会这么快应验,更没想到恶人会如此快的闯林,但愿族长的安排能为血族保留住命脉,但愿族人能逃出劫难。
心虽被紧紧揪起,脚下却健步如飞,兴必衰,衰必亡,亡而重生,世间万物终逃不出此理,更别说是他们这个小小血族。
“有人外逃,有人外逃!”
呼啦一下子,黑暗中窜出三四十号黑衣人,将上官长老的路死死堵塞。
“给老夫让出来,否则,别怪老夫杀无赦!”上官长老严厉的警告着。
对面火光窜动,黑衣人早已亮出手中寒刀,里三层外三层将出山的路死死堵住,“奉国师金令,紫林血族一个不留,不除妖孽血凤,皇朝不保。”
“哈哈哈……”上官长老仰天大笑,大掌护抱怀中娇娃,“一群无耻小儿,我血族向来与世无争,从不曾与夜蓝皇朝有过磕碰,恶祸突降,无非尔等鬼心驱使,既然不让路,那就别怕老夫手下无情。娃儿,咱爷俩今天就从这群拦路狗的尸首上踩过去,哈哈哈……娃儿笑了,娃儿笑了,好,好,是我血族的乖娃儿,这些人的脏血别污了娃儿的眼!”话落,上官长老用小被遮住了怀中娇娃的脸,挥起右臂冲上前去,今夜就杀他个干干净净!
寒刀砍来,与长老衣袖相击,好似撞到石头上一般,发出嘭叭利响,长老手中虽无刀剑,宽袍大袖似重锤铁棒,狠厉击打着敢拦他去路之人,他说过,敢拦路者,杀无赦。
这厢上官长老拼力杀出血路,紫林深入已然浸身水火之中。
阴狠暗哑的笑声,在紫中深处久久回荡着,连空中轰闷更退缩远方,唯有闪电偶尔划出银剑。
“千叶族长,千叶铁山,你还硬朗呢!哈哈哈……”
兴奋,此时司徒非凡阴冷的笑声中绝对渗透着兴奋,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为何笑的这般张狂,屋中婴儿的哭声让司徒非凡的笑声嘎然而止,如冷血赤蛇般的狠辣眼神,好似看到猎物般盯着千叶族长,一声胜过一声的冷冽狂笑随着林中风起,刺人心神。
“都听见了吧,这就是血凤的哭声,这就是你们要为夜蓝百姓,皇朝社稷斩杀的妖孽,哈哈,千叶铁山,你听听,这就是血……”
没等司徒非凡将话说完,千叶族长洪厚笑声突然来袭,夜虽暗沉,却难掩老人家一双炯炯火目,手指身后竹楼,声如洪钟,字字有力的说道,“竖起你们的耳朵仔细听吧,这是老夫的外孙在哭,何来血凤,你们竟把刚出生的小儿视为凤,何止无知,简直可笑至极。把老夫的外孙说成血凤,是夜蓝皇帝所说,还是这个妖言祸众的司徒非凡所说。”
“男孩?”司徒非凡声音低沉的质问,脸上眼中尽是不信。
“没错,如果不信,老夫允许你的人进去一探真伪,怎么?你司徒大国师不敢?”
阴沉冷冽在司徒非凡身上不停散发着,一双毒目直勾勾的看着千叶族长,不是他不敢,而是,一旦派人进去,若看清真是个男娃娃,师出无名,结果会翻天覆地。
“血族妖人,枉费世人对你们的敬待,诡异之日诞下的小儿绝非善类,定是祸害我夜蓝的妖孽,都给我听好了,血族中胆敢反抗者,杀无赦,哪个能生擒屋中妖孽,陛下定重重赏他!”话落,手起,司徒非凡带来的黑衣大军呼啦一下子如网般散开,精致竹楼被团团包围。
此时林中白衣晃动,如鬼魅般朝千叶族长所站之处飘来,待来人身形停稳,细看下,竟是五位白发老者。来人之一朝千叶族长点头暗示,族长微松了口气,随后那人缓步走向司徒非凡。
见司徒非凡神情为之一顿,银袍老者苦苦而笑,“看来你还认识老夫,老夫以为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认不出老夫是谁呢,你还知道自己姓什么吗?又从何而来吗?老夫悔啊,真的悔死啊!当初妇人之仁,给全族惹来今日大祸,司徒非凡,老夫当初为何一时心软要放你生路啊,你的良心早就被野狼吃了,你身上流的不是我血族的血,是狗血,是狼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