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虽然眼尖看出雪枫身怀有孕,却因一句话险些断送自己的小命。
“烈!”雪枫娇斥,“干吗出手那般快吗,人家还想歹毒给她看呢!”
“乖,别让贱人脏了你的手,朕的孩儿有天地佑护,有圣帝英灵佑护!”
“还有你跟我啊!”雪枫半靠进帝王怀,仰着小脸幸福的说着,她可是千叶雪枫,绝不会因为臭女人放几句狗屁就坏了好心情,无论宝宝像爹爹或是像娘亲,绝不是被人欺负的主。
千叶血枫跟上邪烈的孩子会受欺负?那真成了世间最大的笑话,有其父其母,那些小崽子们各个?此乃后话,暂且不表。
“你是束手就擒,还是要朕动手!”上邪烈目光微转,帝王的威严霸势尽显。
“你要如何处置我?还有他?”上邪辰说的风淡云轻,目光直视上邪烈,左手却指向上位重新窝坐于龙椅之人,那个已被击碎心志的人。
“怎么?很难决定?那我来替你说!你痛恨我们,恨不得食我们的肉,饮我们的血,可是,你要在这群人跟前摆出你新帝的宽厚仁慈,就不能弑父杀兄。上邪烈,弑父杀兄你要背一辈子骂名,你会被后世子孙唾弃!”
“你真以为朕不敢,为北境枉死的将士,为北境受尽凌辱的百姓,你跟他该死。没错,朕起先是要杀你们,可是今天此时朕决定不杀你们,你知道为什么?”
“你怕!”
“错!死是对你们成全,只有活着才是对你们最大的惩罚!皇陵已好久没守陵人了!”
“上邪烈!你竟用如此手段报复我们!”脱去清逸淡雅的伪装,上邪辰脖上青筋崩起,恶狠低吼。他不但要用那片死地禁锢他们的身体,更要彻底催毁他们的心志。刀砍剑刺、腰斩车裂,哪怕是毒酒一杯,只是一时之痛,死了便不会知道身后再发生些什么,亦无所谓发生些什么。可是囚禁于皇陵,却似日日用沾了毒液的匕首割着他们身上每一寸皮肉,皮开肉翻,血流不止,未待血干,新的伤口再至。一日日,一年年,直到将他们逼疯,直到将他们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痛苦却不会结束。
“你既如此认为,朕不反对!当初种的恶果,你们要亲自把它吞下去。上邪辰,看看你自己的亲娘,她还躺在那儿呢,与他的无情相比,你过之无不及!来人!”
“哈哈,想我乖乖就擒?上邪烈纵然你有五十万大军又能怎样,只要我上邪辰活着,你就别想安宁,别想坐稳那把龙椅!”说话间,上邪辰的手背向身后。
无论上邪辰要做什么,当着这么多高手,擅动,吃亏的只会是他。
雪枫、上邪烈、楚天易、夜痕,四方劲力齐拍向上邪辰,何等的威势,何等霸道,原本还叫嚣的人重重撞到了殿中第三根红漆立柱后,轰然声中摔了下来,口吐鲜血,趴地不起,而其袖中滚出十多颗卵石般乌黑的东西。
“别动!”
闻元吉正要上前查看,却被雪枫喝止。
“师兄!”
“嗯!”应声中,天易上前将地上乌黑之物拿于手中细看,“外面是硝粉,里面包着断魂散,这些若全炸开,里面的断魂散足够毒死这里所有怕毒的人!”
“娘的,上邪辰你还真是毒啊,先意图放火,现在又想毒死大家伙,小爷真想一剑结果了你。”
“好,来,来啊,一剑结果了,我!”经脉俱断,血气翻涌,上邪辰说的上气不接下气。
“想死?美的你,陛下圣意让你守陵,你陪着狗皇帝死心塌地的去吧!”夜痕恶狠道。
“上邪烈,你有本事,你若是个男,人,你杀,杀了我!是我命他们刮破你的脸,是我,命他们把你绑起来虐打,是我,一切,全是我,哈哈,你杀了我啊,你杀了我啊!”
回应上邪辰的只有帝王深不见底的黑眸,冰冷的浅笑。
一声轻叹,换去江山旧。
天际泛白,上邪烈便悄然起身走出凌霄殿,挥手令袁山退下,他只想一个人在院中静静的站会儿。
花雨细扬,沾衣而不湿;柳风轻柔,抚面而不寒。
光阴飞溅,今夕再置儿时的住处,逝去的早已随风飘散、无影无踪。留下的正如这春雨中的红彬、翠柏,枝头新芽涌动,百般红紫斗芬菲……
“娘娘!”袁山恭敬轻唤,惊扰了独自静思之人。
上邪烈转身迎来,女人近来浅眠的很,稍有动静便会惊醒,定是他起身时吵醒了她,看着小女人朦胧睡眼,男人眼中尽中痛惜。
“下雨了也不知道披件衣服!”女人娇声责备,手中披峰未等抖开,已到了男人手中,更被男人披到了她的身上。
“这哪算什么雨啊,走,我陪你回房再睡会儿!”
“都醒了哪还睡的着啊,这晨曦之气就是好。”
男人俊脸扬笑尽是深情宠溺,将心爱的女人拥入怀中,任由她呼吸这晨曦净纯之气。
“那等你吸够了,我再陪你回房睡觉!”
男人霸道的话,女人嫣然娇笑未有回应,整个身子舒舒服服依进男人怀中。
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觉也一天比一天难睡,有时明明困的厉害,躺下没多少功夫又得爬起来,是不是怀有身孕的女人都得如此折腾啊。夜痕也该到紫林谷地了,她现在真的好想娘亲能在身边,她有好多事要问,更有好多事要学。
离那日宫乱已过三日,三日虽短却震惊天下,该罚的罚,该治的治,该被送往皇陵的隔日便被架上马车,由金甲精兵押送。到是那个林柔儿再次令人意想不到,当晚关押林柔儿的后宫杂殿便被人放了火。纷乱中,数名身手极好的黑衣人将林柔儿救出,在禁军三番五次堵劫绝杀中,竟轻车熟路的逃离皇宫。被赵毅刺伤的那个,面对禁军重重包围,竟服毒自尽,经楚天易查实,毒药被其藏于口中,一旦咬破,大罗神仙都救不了。
除去一身黑衣,此人装束与普通人毫不差异,待楚天易将其扒光所见确令人震惊,上邪烈眼急手快的将身旁女人的眼遮上,那人手臂,大腿、胸前、后背多是鞭痕疤结,这样的人绝不是妓馆打手,更非一般江湖中人。
深入皇宫救一个妓女,不仅黑衣人来路不明,林柔儿亦不简单。
事后雪枫总觉得日后会再见到那个叫林柔儿的女人,至于为何,她也说不清楚,只是心里突然冒出那种感觉来。
新帝虽未登大位,却将前朝一切苛捐杂税废除,为夜蓝稳固,百姓祥和,新帝免百姓三年赋税,但凡蒙冤入狱者,新帝旨颁下之日即刻释放,枉死狱中之人查出原由、揪出凶手,给予其家属重金赔偿。
当初打着北境征兵的幌子,强征来的兵丁,一律送归故里,若有愿意留下者,与其他兵卒享同等军饷。
民乃国之本,民心不稳,国必乱;军乃国之盾,只有强大军队的守护才会国强盛、民安乐,故而新帝旨意中制定了新的征兵制,全国年满十八的健壮后生就近服兵役两年,两年间家中爹娘可到官府领饷银,但凡家中有服兵役的后生,免除一切赋税。若在军中立下战功,另有奖赏。新令颁下两日,各州郡官府、县衙门外日日长龙,人人拍手叫好,深感皇恩浩荡。
夜蓝国库虽然会三年收不上半分税银,户部长使闻元明却嘴咧的老大,日日手捧帐本亲自清点由黑由鬼教老巢成车成车运来的金银珠宝。
“封!天字甲号库满!”
“封!天字乙号库满!”
“封!天字丙号库满!”
“好好,封封,继续封!”
“闻大人,再封就没地方了!”
“屁话,再给爷拉来这百车金银,爷也能找地方搁下,暖阁凤殿都还空着吗!”
闻元明这位户口长使当的,江湖混子话时常满嘴溜哒,别看他整天笑眯眯,却没人真敢跟他嘻哈,户部闻大人可是披着人皮的狼,胆敢不好好做事,胆敢不规规矩矩做事,他一准会扒了那胆大的人皮就晒在户部门口的大柱子上。
新皇登基,此等大事马虎不得,从妓院回朝的闻老丞相与几位老大人,协同数名年级官员齐力经办此事,至于皇后龙殿、凤殿等几座宏大殿宇的翻修,谁都没想到皇帝陛下竟然会将此等大事交给小太临明佑。
皇宫这儿为皇帝陛下的登基大典忙的如火如荼,前往皇城的官道上,一队金甲精兵护卫的车队奔驰着。
“爹,咱到前面歇会?”夜痕话落,未等老爹回答,车上的一对父女齐声拒绝。
独孤翼无奈摇头,爱妻盼女心切,又得知宝贝女儿身怀有孕真是恨不得长出一双翅膀,一下子飞到女儿身边。老岳父所想,亦是差不多少。
“外公,您老的身子骨能受的了吗,我们可跑出小半天了!”
“外公还要看着我的重孙子们一天天长大呢,如何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