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修回头看了看她,淡淡一笑道:“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本王对你好,你也会对本王好?”
舒欣笑得没心没肺的道:“那是当然,我这个最是懂得礼美往来,也很记仇。不光会记住别人的好,也会记住别人的坏。”对他好,当然可以,前提是把以前的旧帐全部算清楚。
玉修笑了笑道:“你是想告诉本王,本王一直都亏欠于你?”
舒欣倚在栏杆上,随手拔了根草茎,极没形象的刁着,也不看玉修,自顾自的道:“人有自知之明还不算完全没有救。”
玉修不由得失笑,却见她脸上的青紫已经淡了许多,只是脸上的青紫淡去,下巴上却被他昨日里捏的紫了一大块,心里不禁生出一抹悔意。而看她的样子,却似乎对脸上的那些印痕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他看了看她,叹了口气,从怀里拿出一个如同白玉一般的瓶子,递给她道:“这瓶药治疗淤伤的效果极佳,你拿去擦擦,应该不会留下疤痕。”虽然知道她长的极丑,却还是不愿她的脸再有什么疤痕。
舒欣笑嘻嘻的从他的手中将药瓶接过来道:“王爷莫不是看我这副模样看不下去了,又或许是觉得我此时的模样实在是不堪入目,你为了你的眼睛着想,所以就送这瓶药给我。”
玉修扬了扬眉毛道:“其实都不是,你的样子原本就不敢让人恭维,而你左边的脸颊看起来其实还算清秀,本王只不过不想晚上撞见你,被你吓到罢了。”她现在这副模样,实在是有几分吓人,只是却都是因他而起。
舒欣轻哼道:“王爷真是心细如尘,能得到王爷如此的厚爱,实在是我的福气。”她的语气里是满满的嘲讽。
玉修听她的话里满是讥讽,淡淡一笑道:“如此说来,王妃是不想要这瓶药了,不如还给本王吧!”那瓶药是治伤的良药,无论是剑伤还是淤伤,效果都极佳,寻常人想要都要不到。
他说罢,便欲从她的手中将瓶子夺过来,舒欣却一把塞进怀里,笑嘻嘻的道:“难得王爷如此好意,也难得王爷心中有悔,我若是拒绝,便显得我太过小气了。罢了,这瓶药我就收下了。”有东西拿不拿白不拿。
玉修见得她的模样,心中不由得想笑,却只是淡淡的道:“可是本王并没有觉得王本哪里有做错,更不用提后悔了,这样吧,那瓶药你还是还我吧!”
舒欣嘻嘻笑道:“王爷送出去的东西,又岂能再收回去?”她的眼睛转了转道:“王爷若真要收回去的话,药就在我的怀里,要不你伸手过来拿?”她的那双杏眸里光茫灼灼。
她知道她越是这样,他便越是认为她轻佻,而越不会对她怎么样。而他若真的有胆子敢来她怀里拿药的话,她怀里还有一些专门为他准备的大礼(毒药),虽然材料不全,药性还不是很强,但是用来对付他的那双爪子还是够了。
玉修的眼眸深沉了些,一股淡淡的怒气自心间升起,她一个女子,这些话她怎么能那么顺口的从她的嘴里说出来?这种放荡的程度,只怕连青楼的女子都做不到。
他冷冷一笑,浅浅的道:“王妃倒还真有些迫不及待,才离开乔悠然没几天,就这么想本王来摸你,也罢,本王今日里便遂了你的愿。”说罢,长臂一舒,再轻轻一拉,她便到他的怀里了。
舒欣笑的愉悦,简直可以用眉飞色舞来形容,她低低的道:“王爷,你真坏!”声间似娇还羞。
玉修的手眼见就在往她的怀里抓去,却听得身边一个音传来道:“秦王何时变的如此好色,夏日风景虽好,却也不太适合在亭子里做这种事情。”
舒欣回头一看,却见一个男子站在阳光之中,满脸不屑的看着两人,只是当她回过头来的时候,那人微微一惊。她认识那人,那人就是前日里救了追风的紫衣男子。而他今日里却穿了些黑白相映的长袍,衣服显然是新买的,看起来精神无比。只是今日里他的背上却没有背着那把大剑,也没有看到那只貂儿。
阳光下的他看起来五官分明,太阳在他的脸上投了一个个小小的影子,让他的五官看起来更加的分明。那双大眼睛此时正含着笑看着两人。
玉修放开舒欣,笑着道:“昨日里还在说你,知道你回来了,本打算让人去接你,而你却不请自来了。”
那人便是五年前与玉修一起平乱的丁流景。
丁流景眉头微皱道:“怎么,不欢迎我吗?”
玉修走过去,重重的拍了一下他的的胸膛道:“丁流景,你比起以来更加结实了,也更有男人味了,看来漠北的太阳没有白晒。”
舒欣听到丁流景的名字后,不由得微微一怔,原来他就是传闻中的战神丁流景!怪不得会有那么出众的身手。她曾听乔悠然提及过他的故事,乔悠然说他的武功举世无双,做事素来是随性而为,五年前与玉修平乱后,便音信全无,不知道去了哪里。而他今日里却回来了,他回来做什么?是来帮玉修的吗?
丁流景也重重的回了他一拳道:“而你却好像越活越回去了,越来越不会管教手下了,前日里我在城外见得你的手下在欺负一个小孩子,便替你教训了一回。”他看了看舒欣又道:“你的眼光也和以前大不一样了,也比以前好色了,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一个女子打情骂俏。”
玉修淡淡一笑道:“我和自己的王妃打情骂俏又有何不妥?”两人的关系应是极好,他称自己为我而不是本王。
丁流景再次看了舒欣一眼道,皱了皱眉道:“她是你的王妃?我是听说你要大婚,并且听说她是飞雁城里最丑的女子,今日看来,好像是有点道理。不过前日里我见过她了,她的性格倒是有趣的紧。只是我觉得很奇怪,她既然是你的王妃,为何你的手下对她那么无理?”
玉修淡淡一笑道:“我现在才知道那日朱雀是被你教训了,她那日做的的确是不对,你教训的好。至于她的事情,”他看了看舒欣道:“那就说来话长了。”
舒欣没料到丁流景与玉修是旧识,并且看起来两人甚是交厚,不由得撇了撇嘴,她笑了笑道:“其实说起来一点都不话长,就是秦王因为要得到我爹的支持所以娶一个他一点都不爱的女子,而且这个女子的心里根本没有他,还和人生了一个五岁大的儿子。不过丁大侠,今日里怎么不见你的米饭?”
她的话音才一落,一个黑黑的东西便从丁流景的怀里跳了出来,一下跃到舒相的肩上,对着她的脸就亲了一下。
丁流景看了看玉修,却见他的脸色微微一变,便哈哈大笑道:“玉修,你好像娶了一个不太买你帐的王妃啊!”又对舒欣道:“看来我的米饭还是很喜欢你的。“
玉修摸了摸鼻子道:“我不求她买我的帐,只求她我不在王府的这段时间,她能乖乖的呆在王府里,不要惹是生非就是万幸。你也越来越不会取名字,那么可爱的小貂儿,居然叫米饭,你不是饭疯了吧!”
丁流景哈哈大笑起来!
舒欣撇了撇嘴道:“我还真想不起来,我来王府后惹了什么事情,若不是王爷你步步紧逼,又岂会有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再说了,自我嫁进王府后,身上便是青青紫紫的从未断过,王爷若是要出远门,也麻烦你吩咐你的属下,不要再对我动手动脚。”
她的心里却在猜测,他要去哪里,她猛然想起昨天见到的五颗人头,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玉修和玉照就快要交手了。这场夺位之争,就快要开始了。
玉修淡淡的道:“你放心好了,王府里没有人敢动你分毫。”
丁流景看了看玉修道:“你要出远门?”
玉修答道:“是的,不过十天左右应该就能回来了。”说罢,他看了看舒欣,却见她的眼里一抹喜色一闪而过,心里不禁有些烦闷。
丁流景叹了口气道:“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说你好,五年前你自己不好好珍惜,而现在又……”他看了看玉修,终是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玉修却能明白他没有说出来的话,五年前自己放弃了太子之位,而现在又来争这个位置,又何必自已跟自己过不去。只是五年前所承受的那些,又岂是别人能理解的了?
他淡淡的道:“这五年来我滔光养晦,便是为了那件事情,五年前我被人当笨蛋耍了一回,五年后怎么样也要讨回来,你说是吧!”
丁流景淡淡一笑道:“我猜你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我就回来了!”说罢,他将手半举了起来。
玉修那双一直都极为平静的眸子里,此时终是荡起了一抹波澜,他一把握住丁流景举在半空中的手。两人四目相对,里面是浓浓的情谊,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