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修眸光森冷,淡淡的问道:“本王有让你教训她吗?”不知道为何,看着她那张被打的紫红的脸,心里有些心疼。而此时,她那双晶亮的杏眸也闪闪发光的看着自己和朱雀,那双眼眸里有些惊奇。
她的眼睛实在是漂亮,和她的那张脸实在是不相衬,他喜欢看她的眼睛,清亮而又机灵。只是一想起她的性情和她的所作所为,他又有些无奈。心里对她是又爱又恨。她实在是有把人逼疯的本事,纵然如此,他却又舍不得她离开他,痛苦与快乐,很多时候都是并存着,自相矛盾着,正如他此刻的心情。
朱雀一愣道:“可是王爷,她说的话实在是极为难听!”
玉修冷笑道:“你要谨记你自己的身份,而她再怎么样都是你的王妃!”他说这句话时看了舒欣一眼,她只将嘴巴嘟的高高的,不发表任何意见。
她不发表意见,并不代表她没有意见!只是觉得此时玉修训朱雀的模样实在是有趣的紧,他的手中握有朝庭大部分的兵权,朝中文武百官中也有不少站在他这边。而王府里又有不少的能人异士,他能让这些人服服帖帖的为他做事,他也必有他的一套管理方式。
她见过很多面的他,多半是披着温文尔雅的皮却在暗地里算计着,他这般冷漠训斥着属下却还是第一次见。她也发现他只要不笑,他整个人看起来就会有些阴沉,有些杀气,还有些霸气。又或许说,他平日里一副笑嘻嘻的样子,不过是他想将自己的气场看起来更柔和一些,套用她的话来讲,那就是扮猪吃老虎。只是她知道,他从来都不是猪。
她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感到好笑,猪,她倒真希望玉修是头猪,是头超级的大笨猪,也想像着自己拿根木棒把他打成猪头的模样,那样她或许能将憋在胸间的气消掉一些。
朱雀看了舒欣一眼,眼里俱是怨毒,却又极为恭敬的道:“是,王爷!”
玉修在居中的那张檀木椅子上坐下来道:“该如何,你自己知道吧!”
朱雀眼里划过一抹俱色,咬了咬唇道:“属下知道!”
玉修不再看她,淡淡的道:“知道还不下去!”他的语气虽然极淡,一股杀气却四处漫延开来。
朱雀有些哀怨的看了玉修一眼,眼里升起了一层水雾,又恶狠狠的看了舒欣一眼,道了声:“是!”才起身离开。
她心里却是觉得委屈的紧,自己此次负伤回来,玉修却是问都没有问一句,眼眶里不由里含满了泪水。而她也极为清楚,她犯的那条规定,处罚是极为残忍,她实在是不敢相信,玉修真的会那样对她,走到门口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玉修一眼。
玉修的眸子里寒茫闪过,冷冷的道:“怎么,可是觉得本王处置不公?”
朱雀将眼里的泪水流了下来,她低泣道:“属下跟在王爷的身边已有十余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而今日里这般负伤回来,王爷却是问都没有问一句,就开始处罚属下,属下心里确实有些不太舒服。”
玉修冷冷的道:“首先不管她做错了什么事情,都是王妃,你打她是对主子的不敬。其次你不听从本五的吩咐,是失职。而且情节极其恶劣,自当受到处罚。而对于你身上的伤,你应该再清楚不过,本王做事,素来只问结果,不问过程,你身上受了伤,是你自己学艺不精!本王本无舒对你解释这些,但是看你好像是越来越糊涂了,越来越认不清自己的身份了!”
他平日里对这些下属多半是慈眉善目,极少发火,只有跟在他身边已久的人才知道,他的慈眉善目只对于他们能出色的完成任务,而对于那些逆他话而行的下属,他从来不缺铁血的手断。秦王之所以能在朝堂上一呼百应,和他的处事方式是分不开的,他不吝啬赏,但是罚起来却也是可怕至极!
朱雀的眼里满是哀伤,咬了咬唇道:“属下知道了!”说罢,掩面走了出去。甚至都忘了讲那个紫衣人让她带到的话,她也不愿意再去说那些,或许玉修从她受伤的状况早已经猜出那人是谁了。
舒欣的脸还有些火辣辣的痛,见朱雀那样看她,又见朱雀看玉修时的眼神,终是忍不住道:“真是奇怪了,挨打的明明是我,你这样看我算什么?明明是你不对在先,且先受伤的是我,你被别人教训是你的事情,关我什么事?还有,你自己喜欢他又不敢说,看也没有用!”
同为女人,且她是两世为人,又岂会看不明白朱雀眼里的含意,心里不禁升起一抹鄙夷,谁爱上玉修,谁注定在倒霉。而她为了好好的活着,快乐的活着,绝不能爱上玉修。只是今天晚上他为自己出头的事情,还真有些在她的意料之外。或许对他而言,只不过是因为她顶着王妃的招牌,而朱雀是越了界,他为了更好的管制属下,所以才会如此惺惺作态。
朱雀听得她的话脚步微微顿住,转瞬之后,却又加快脚步走出了房间。
玉修的眸光转深道:“你倒是大方的紧,不管怎样,本王都是你的相公,你把让别的女人来抢你的相公!”他的语气有些慵懒,却又隐隐有一抹怒气。朱雀的心意,玉修再明白不过,只是在他的心中,她不过只是他的下属罢了。
朱雀这次受伤回来,他极为吃惊,但想起舒欣的机变百出,似乎也不无可以。只是他却极为清楚的知道,他与朱雀之间最好还是保持主仆的关系,不愿让她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舒欣笑嘻嘻的道:“如果王爷真把我当成你的王妃的话,我敢保证,所有的女人绝对靠不近你三尺之内。”他还真以为他是人见人爱啊!至少她就一点都不稀罕!
玉修微微一笑道:“真没想到我的王妃还是个醋坛子,如果本王没有记错的话,乔悠然的红粉知满布飞雁城,怎么不见你吃醋?是你对他用情不专,还是本王的魅力大过于他?”
乔悠然的花名在外,名叫乐仙,时常流连于青楼妓所,他兴致起来,还会给青楼里当红的姑娘做些词曲乐谱,而那些姑娘们俱都以得到他的词曲乐谱为荣。只是舒欣却最清楚不过,他花则花矣,却并不好色,虽然常去那些地方,却极少在那么留宿。
再说了,她以前给他惹的麻烦也不少,又是烧屋子,又是烧乐器,两人斗的天昏地暗,他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流连那些地方。
只是现在想起两人争斗的那些时光,才发现极为开心情珍贵,虽然时常被他气的半死,他也时常被她气的半死,但多数时候两人是乐在其中。只是当一切面对现实的时候,她才发现实在是太过残忍。
舒欣干笑道:“当然是王爷的魅力远大过于他,他就算再厉害,也不过只是乐仙而已,只能拿着一根笛子到处混饭吃。而你是堂堂的秦王爷,稍一努力便能君临天下,这样的两个人实在是没有半点可比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此时月灵与追风下落不明,她还是小心为上。
玉修淡淡一笑道:“你这样说来本王在你心目中的地位要远胜乔悠然呢?”
舒欣拍马屁拍上瘾了,嘻嘻笑道:“王爷就如同天上的嫡仙,光茫照耀人间,我表哥又怎么可能和天上的嫡仙比。”心里却在骂他是水塘里的臭乌龟、死王八。
玉修笑的愉悦道:“我还以为你被抓回来会问为什么要抓你,怎么就不顾白虎和玄武的安危了。”
舒欣嘻嘻笑道:“王爷敢抓我回来,想必是已经找到解药了,所以我也就不存在威胁了。不过今日里实在是可惜的很啊,表哥要是不生病的话,我们就能一家三口好好团聚了。”
玉修的眸光转寒,眼里玩味收起,目光直视着她道:“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抓你回来!”
舒欣笑的无害道:“当然知道,我捋了秦王的虎须,又告诉秦王我能劝得动我爹帮你,你怎么可能不把我找回来。只是我觉得很奇怪,我明明换了那么多的马车,朱雀怎么能那么顺利的找到我?”
玉修淡淡的道:“这件事情说穿了也就一点都不稀奇了,朱雀的轻功冠绝天下,所以追踪术在当今也无人能及。而你们一出门的时候她就在追风的身上洒下了追踪用的粉末,所以要追到你们,实在是轻而易举。”
舒欣想起他们出王府时,朱雀确实轻轻的摸过追风的头,她当时就觉得奇怪,只是觉得时间紧迫,也没有多想,不料却被她算计了,不由得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拿到解药后就将我们追回来,何必费那么大的周章?”
玉修眼波流转,走到舒欣的身侧,轻轻的摸了摸她那肿的高高的脸颊道:“你没有听说过欲擒故纵吗?更何况你将一切都设计的如此的完美,又岂能让它不派上用场?怎么样都要让你开心一阵子,不是吗?”说罢,那双狭长的眼眸笑意盈盈的看着舒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