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修眸光一冷道:“可是你不要忘了,我是你的相公,而他是你的表哥,你身后还有舒相,都是你最亲最近的人,难道你都不关心吗?”
舒欣冷冷一笑道:“王爷不是说了吗?你们都是我最亲的人,可是你们的关系却又是相当微妙,似朋友又似敌人,而我不管站在哪一边,你们当中都会有一方受到伤害,与其那样的话,不如谁都不帮,谁都不管,反倒能让自己心情舒畅。因为不知者有不知道的开心,不知者无罪!”
她觉得和他聊天不是一般的累,心里实在是后悔因为堵气而上了他的船。
玉修看她的目光又深邃了些,虽然赞同她的话,心里却又有些烦闷。
舒欣见他不语,心里真切的体会到了相对论的道理,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一分钟相当于一年,她实在是不想度分如年!便道:“时候也不早了,王爷,我们回去吧!”
玉修看了她一眼道:“你是怕他担心吧!”他顿了顿又道:“只是今日里你注定是要让他担心了,因为这艘船上没桨,本王就是想回去也回不了。”他狭长的眼眸里的一抹淡淡的得意。
舒欣听得他的话,不由得气结,她怒道:“船上怎么可能会没有桨,就算没有桨,以你的性格,你定会安排人来接你,而现在湖上一个人都没有,所以,玉修,你是故意的!”
玉修笑了,笑的灿烂无比:“没错,本王就是故意的,只是想知道你们之间到底有多相爱,舒欣,不如我们打个赌,看看他会不会追过来为。”
舒欣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说话。
玉修又道:“如果他要是追过来的话,本王便给你们一个机会,而他若是不追来的话,那么舒欣,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你就好好的跟着本王吧!”
舒欣恨恨的看着玉修,扭过头去不理他,玉修却站了起来,走到她的身侧,一把抓起她的手道:“怎么?不敢吗?”
舒欣知道她与乔悠然的那层窗户纸都没有捅破,他是不可能会过来的,她淡淡的道:“王爷你只怕是想多了,他与我虽两情相悦,但更是我的表哥,他当着王爷的面只怕还会有所顾忌。”
玉修看着她的眼睛道:“真的只是表哥而已吗?本王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关心表妹的表哥。”见她的眼里有一抹闪躲,他又道:“人言关心则乱,而你因为心里有他,却又担心他不会来,所以心里也在烦乱吗?”
舒欣长叹了一口气道:“王爷不用激我来打这个赌,我知道如王爷还将我留在这里的话,他就一定会来的!”
玉修淡淡一笑道:“我也不会一直将你留在这里,这里的水流在动,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按这个水流的速度,明日的清晨应该会到迷津渡,仔细算起来的话,他还有的是时间!”
舒欣看了看天,此时已到黄昏,夕阳的余辉将这片湖映成一片金色,多了一抹温柔,多了一分妩媚,她回头看了看玉修道:“王爷如此笃定,只怕是认定了他不会来了。而我今晚若是与王爷孤男寡女的呆在这艘小船上,只怕明日飞雁城里又要多一条八卦。”
玉修眼睛微眯,那几近琥珀色的眼眸里有一抹夺人心魂的神采,他笑的有几分得意道:“这些天来,关于你我的八卦还少吗?再多一条也不算多,而他若是真的能来,只怕那条八卦与你我同度一晚的八卦要有力道的多!”
此时,岸上的笛声已经停止,四周只有水鸟的叫声,显得有些寂寥和孤独,她看着玉修道:“王爷的算计实在上让我佩服的很,你只怕早已经将一切都安排好,所以纵然他再关心我,只怕今日也到不了这个湖上,所以这个赌无论我打不打,我都只会输!”
玉修的眼里多了一抹赞赏,赞道:“你比我想像中的还要聪明一些!”
舒欣的眼里却多了一抹鄙视,她看着玉修道:“不过即使王爷将一切都算死了,但是我还是会和王爷赌。”她恨玉修那副自以为是的神情,和那抹一切都在算计之内的表情。
玉修奇道:“你明知道会输,还和本王赌?”
舒欣眼里光茫四起道:“我敢和王爷赌,就表示我一定不会输!”见玉修的眼里满是疑惑,她又道:“但是这个赌注得改一下。”
玉修的眼里有一抹兴趣,问道:“改成什么?”
舒欣看着玉修道:“改成在日落之前我若能到岸上,王爷便取消我们的婚事,而如果我到不了岸边,从今往后,我便只呆在王爷的身边,其它的人和事我一概不管。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玉修看了看小船,又看了看那遥远的湖岸,小船离湖岸约有一里多路,而现在太阳已快下山,纵是极善游泳的人也到不了岸边。他看着舒欣道:“好,本王和你赌,本王倒想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本事!”
舒欣抿嘴一笑道:“王爷说话可算话?”
玉修正色道:“本王从不食言!”
舒欣问道:“若是食言了又待如何?”
玉修看着她道:“本王若是食言了,便将秦王府送给你!”
舒欣皱了皱眉道:“我才不要秦王府,不如这样吧,王爷若是食言了,便装小狗围着相府爬一圈,如何?”
玉修摸了摸鼻子道:“难道本王就那么不值得信任吗?”
舒欣笑的灿烂道:“那倒不是,而是许多事情都防范于未然,一座秦王府对王言而言不算什么,可是若是扮成小狗围着相府爬一圈那才真的叫丢人!”
玉修哈哈大笑道:“本王一直认为本王很自负,没料到今日里却见到一个比本王更自负的人!”他顿了顿又道:“只是这个赌局本王是赢定了,所以根本就没必要去考虑到食言之事,你说如何便如何!”
舒欣笑极为愉悦,走到玉修的身侧道:“那好,一言为定!”说罢,手环上了玉修的脖子,轻轻的附在他的耳侧道:“王爷,这一次你只怕是输定了!”她的眉毛微微一扬,杏眸里神彩飞扬,嘴角的那抹笑意里带着一些嘲讽。
玉修微微一怔,一时不知道她要如何,他望向湖岸边,一艘小船已向湖中驶来,他的眉头不由得微皱,再看到舒欣,却见她朝他有些诡异的一笑,便听得“扑通”一声,她已跃进了湖里。
一个念头划进玉修的脑海,心里不由得大怒,伸手便去抓舒欣,而她已经扎了一个猛子游的远了,而他的水性平平,见她在水中灵活无比,想来水性极佳,就算他此时跳下湖去抓她,也已经来不及了!而这时舒欣已游的极远,纵然他轻功盖世,纵然有荷花为他铺垫,他也飞不到舒欣的身侧,就算他能飞到她的身侧,而她在水中只要换个位置,他也抓不住她!
岸边的小船飞快的向舒欣落水的地方划来,玉修的手不由得握成了拳,他生平第一次有挫败感,他第一次为自己的行为后悔,如果这艘船上有船桨的话,也断不致于有现在这种情况。
从他有记忆起,除了五年前的那件事情之外所有的事情便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而今日的事情他本已将所有的状况都算好了,却独独没有算到舒欣会有那么好的水性,也没算到她在跳水之前还利用了他达到她的目标,只能说,今日的这一切,他是输的心服口服。
只是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朱雀给他的情报上讲舒欣自小时候溺过一次水之后,便再不敢碰水,而今日里她这一身纯熟的水性又是从何而来?是朱雀的情报有误还是她隐藏的太深?
他冷冷的看着舒欣爬上了那艘小船,她对着船上的人说了什么,小船便飞快的向岸边驶去,终在太阳的余辉被遮尽的最后一刻到达了岸边,他的嘴角不由得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她不仅比他想像中的聪明,而且比他想像中的更有手段,他好像一直都小看了她!
他站在小船上,见那艘小船已靠向岸边,又见舒欣朝他挥了挥手,对他比了一个他看不懂的手势。她若是在面前的话,只怕已将嘲讽的话语说尽。
他的脸色终是黑的犹如漆黑的夜空,没有一丝光彩!狭长的眼眸微微一眯,里面怒气如潮。
舒欣爬上船后,却发现小船不是乔悠然划过来的,而是月灵划过来的,她心里有些失望,忍不住问道:“乔悠然呢?”
月灵答道:“刚才有人来找三公子,说有急事让他赶回去处理,于是他便走了!”她看了看舒欣阴晴不定的脸道:“小姐,怎么呢?是不是被那个该死的王爷吃豆腐呢?”
舒欣难掩心底的失望,瞪了月灵一眼道:“笨丫头,你家小姐的豆腐有那么好吃吗?”月灵伸了伸舌头,不敢再说话。
舒欣终是明白玉修为什么那么笃定他会赢了,原来他早已经将一切都算计好,因为知道乔悠然对她有情,便让人将他支走,只是没料到月灵跟了过来,将她的计划完美的实现,今日里她能赢,实在是有几分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