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欣回过神来,暗骂自己好不容易才让他心生厌倦,这下可好,又引起他的兴趣了!她浅笑道:“我也极为盼望与王爷的婚后生活。”她突然发现她就像是那一只快要被煮熟了的鱼,玉修权势滔天,就算她真的想逃婚,只怕也都逃不了太久。而逃婚的后果却是很严重!
舒欣为她的这个发现感到沮丧,又想起乔悠然曾对她的警告,她不由得想问自己,她是不是真的惹了她不该惹的人?只是片刻之后又想,玉修权势滔天又如何,逃婚后她也自有办法摆脱他的魔掌!这样一想,心情又好了一些。
行酒令还在继续,有好几次酒杯要到她的面前,直把她吓的不行,心里一直在祈祷,千万不要再停在她的面前。天不如人愿,那只该死的酒杯又停在了她的面前。
舒欣的心里不禁有些哀号,自从她与玉修被赐婚后,她就像是被魔咒缠身,倒霉不断。她喃喃的问道:“还是赋词做诗?”
洛溪道:“按照王爷订下来的规矩,的确如此。只是七小姐的笑话实在是别具一格,若是愿意再讲一个,当也是有趣的紧。”
舒欣的脸不禁有些发黑,什么叫有趣的紧?她又不是猴子,来这里来是逗众人发笑的!斜眼看了看玉修,却见他依旧一脸含笑的看着她,那双眼里满是猛兽看到猎物后的兴趣。
舒欣咬了咬牙,实在是不明白玉修的心思,把她拐到这里来,全然是让她出丑。而他又根本不打算退婚,她出丑也就是他出丑,他就不介意吗?
舒欣把心一横,要出丑就出到底吧,当下笑盈盈的道:“我若是再讲笑话,那也实在是无趣的紧了,不如弹琴给大伙听吧!”
洛溪奇道:“七小姐方才不是说不会弹琴吗?”
舒欣把头微微一低,半边未红的脸上升起一抹红晕,含羞带娇的看着玉修道:“因为我曾答应过王爷,我的琴音只弹给王爷一个人听,只是今日里大伙这么开心,我便也破一破例了。王爷,你说这样可好?”
听过她的琴音的,只有离芊和玉修,离芊一听得舒欣的话,吓的几欲去捂耳朵,那样的魔音实在是不想再听一遍!
玉修却笑的一片云淡风轻,淡然道:“一切但凭七小姐喜欢!”说罢,便吩咐童子去取琴。
洛溪赞道:“王爷与七小姐虽未成亲,但感情如此之深,实在是让人艳羡!”
他的话一出口,旁边的溜须拍马之声便不绝于耳。
舒欣在心里骂道:“感情深个屁!”此时的她是恨不得把玉修拍成肉泥!她跟谁有感情也不会跟他有感情,谁要是爱上他起码要倒上八辈子的霉,只怕八辈子还不够,得十八辈子!她的脸上却保持着极为得体的笑容,虽然丑了些,倒还十分端庄。
琴很快就被取了来,放在席首的长桌之上,舒相脸上笑的愉悦,将罗裙微微一提,缓缓的走向那个长桌。她极其优雅的坐了下来,手轻抚瑶琴,伸手便要弹,正在此时,一双修长的手伸了过来,轻轻的按住了她就要乱弹的魔爪。
舒欣眉头微皱,问道:“王爷这是何意?”心里却有些得意,看来他是害怕了,怕她在这里乱弹琴丢他的脸。
玉修微微一笑,从她的身后将她环住,修长的手抓住了她那双满是骨头的手。一股如若兰芝的清新气味钻进了她的鼻孔,馥郁而又清冷,他的胸膛贴上了她的背,在这六月的天气里,让她觉得热得厉害,心也跟着跳了起来。
舒欣不由得暗骂自己没用,之前她不是也曾调戏过他吗?怎么那个时候一点没有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又不禁骂起玉修来,一个大男人身上的味道弄那么好闻做什么,想勾引她吗?只是她也太没用了些,才一闻到他的味道,才被他一抱,就仿似失去了方向一般!
玉修温柔无比的道:“七小姐的琴艺本王曾听过一次,便记忆深刻,那曲子甚是别致,是以用心记了下来。今日里难得有这个机会,本王欲与七小姐共谱那首曲子,不知七小姐意下如何?”
舒欣暗骂,你都这样抓住我的手了,却假惺惺的问我好不好,也太虚伪了一些!我还在还有拒绝的权利吗?心里却也知道他是怕她出丑,来帮她遮丑了,又有些莫名的得意。她笑意暖暖的道:“王爷能记住我的曲子,实在是让我开心至极。”说罢,她又将头微微垂下,娇声道:“一切但凭王爷安排!”
两人靠的极近,舒欣能听得到他均匀的呼吸声,也能感受到他强健有力的心跳。两人的动作在外人看来,极其亲密,是真正的郎情妾意!
玉修的动作差点没让在坐的所有人惊掉了下巴,这是那个一向以清冷温和署称的秦王玉修吗?他虽然看起来极为温和,却自从顾惜惜死后便不让任何女子靠近他的身侧,而此时却与舒欣如此亲密,难道真的如传闻的那样,秦王是因为爱惨了舒欣,才请皇帝下诣赐婚的吗?
还没待众人回过神来,玉修便抓着舒欣的手弹起琴来,琴声悠悠,筝韵绵绵,如明月当空而照,又似清泉绕山而下,配合着此时的清风,湖中的红莲,实在是人生一大享受。
只是弹琴的那人是玉修,谁敢表现出过份的享受?秦王亲自动手弹琴,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可以想得到他有多么的宠爱舒欣,就连弹琴也要和她一起弹!
舒欣从未想过玉修也会弹琴,虽然琴技不如乔悠然,却也颇有些功底。更何况他此时是抓着她的手在弹,琴技怎么样都会受些影响,而他在捻、拔、弹的时候依旧流畅无比。而见玉修抓住她的手在琴弦上左右划动,心念不由得一动,这一幕场景实在是太像她画的那副春宫图了。她就知道他不会如此好心,帮她度过这个难关。
只是这个玉修也太狡猾了些,表面上帮她解了围,却保护了他的脸面,表面上郎情妾意,实际在却是不着痕迹的警告她。
玉修此时这样捉着她的手,无非是想告诉她他想让她如何她就得如何。
一念及此,她顿时明白了玉修的意思。在外人看来,两人是郎情妾意、情深意笃,好一副深情款款的画面。而两人之间却是暗流涌动,相互在较着劲,舒欣此时恨不得站起来把他的脸撕烂。
一曲终罢,众人忙起身称好。
玉修却附在舒欣的耳边柔声问道:“本王弹的如何?”他的声音清润低沉,有些诱惑,有些暧昧。
舒欣眸光流转道:“王爷有心了,居然将我那日里弹的曲子一分不差的记下来,这份心思,实在是让我感动。且王爷不但把我的曲子不差一分一毫的记下来,还弹的极好,简直……”她回头看了看玉修,笑的阳光明媚道:“简直就和我弹的一样好!”
离芊在听得舒欣的话后,忍不住掩嘴轻笑出声,这个舒欣的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她明明不会弹琴,却还敢如此自夸。只是她的应变能力,以及她的性格,实在是让她有些喜欢。
洛溪问道:“芊芊小姐,何事发笑?”
离芊忙收起笑容答道:“我在羡慕王爷与七小姐的感情深厚,以前我一直认为七小姐的容貌比起我姐姐来相差甚远,根本就配不上秦王爷,可是今日里再与七小姐见面后,就彻底否定了我的想法。王爷与七小姐实在是天生一对!”她心里却在替离素哀叹,今日回去之后,定要劝离素对秦王死心,秦王那样的男人,根本就不适合离素,只是离素会听她的劝告吗?她不知道。
离芊的话音一落,引起了众人的齐声附合。
舒欣的笑容却差点要凝在脸上,她和玉修是天生一对?真不知道是他们的眼睛有问题还是脑袋有问题,他们难道没看到两人光论长相,就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这些马屁精也真的是太强悍了,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比她还强。
玉修看了一眼舒欣,却见到她眼里满是鄙夷之情,心里莫名的愉悦的很,笑意浓浓的道:“多谢大家的美言,本王与七小姐大婚时,还请大家过来吃一杯薄酒。”
秦王的权势,众人皆想巴结,平日里总想着能与他沾上关系而不得门路,今日里他主动提出来,众人忙点头称善,更有拍马屁者说两人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舒欣听得想骂人,还郎才女貌?拜托,这个样子的她不倒人胃口也就罢了,还女貌!真亏他们说的出口,貌个头啊!
情人湖,真TMD的见鬼的名字!情人?她不是玉修的情人,玉修也不是她的情人!她望着碧波粼粼,金色的阳光在上面泛起点点金辉,水面上似乎还泛着淡淡雾气,确实有些让人感到缠绵,只是她的心里却没有半点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