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花蝴蝶见多识广,见得这种情景,也不由得目瞪口呆,就算他不懂毒药,也知道那些东西剧毒无比,这种味道寻常人只要闻一下,便会被毒倒,而他此时安然无漾的站在这里,顿时明白了刚才舒欣给他吃的是解毒药。也顿时明白了舒欣嘴里说要放火烧山谷不过是个幌子罢了,她不过是想用这些毒物将伺养那些毒物的主人给引出来而已。
到得此时,他看向舒欣的眼神里又多了一抹敬佩,不由得想起她在凉州时设计将乔悠然的银子夺走了大半,她看似荒诞无稽的行为举止背后,往往是蕴含着极大深意。
不出舒欣所料,只过了约一刻钟,那堆材火还未烧完,便见得一个青年男子从那里跳了出来骂道:“是谁不想活了,居然将师父辛苦养的五毒全部烧死!”
舒欣嘻嘻笑道:“我们不是不想活,而是想活的更长一点时间。我久闻医圣除了医术冠绝天下外,用毒之术也是独步下来,所以就想来会一会,看看医圣是不是名不虚传。只是此时看来,这些毒物养的虽好,但是却还是没有我预期的厉害,实在是有些扫兴。”她的话语极为狂妄。
那青年男子冷冷的看了看她道:“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居然敢到师父的门前来叫阵,快些报上名来,师父的手下不杀无名小卒!”
舒欣淡淡一笑,轻蔑的道:“你又是哪根葱,根本不配和我说话!”
那青年男子怒道:“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说罢,极快的冲了过来。
舒欣见他的身手灵敏,而她自己又不会武功,知道不可硬拼,而花蝴蝶见得这种情况,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他一把将她负在背上,堪堪躲过了那青年男子的攻击,而舒欣微微一笑,手指甲微微一弹,只听得那青年男子闷哼一声,一头栽倒在地。
花蝴蝶不由得大惊,他还没有看清楚她是怎么出手的,那青年男子居然就倒在了地上!舒欣从他的背上爬下来,走到那男子的身侧道:“怎么样,知道姑奶奶的厉害了吧!”她的模样甚是猖狂,心里却直呼饶幸,如是刚才花蝴蝶的动作慢一些的话,她此时只怕已被那青子给杀了,人不会武功真是吃亏。
她也看出来了,那男子作了武功不错之外,也极善用毒,如果不是她取巧、那男子大意的话,此刻倒下去的一定是她。那男子显然没有料到她会拿酒做燃料,五毒虽然很毒,但是那男子常年驯养它们,定然已经熟知它们的毒性,而五毒的毒液与酒精混合后,又变成了另一种毒药,那种毒显然是那男子所不熟知的。
由此她也可以看得出来,那男子的用毒之术并不算太高明,如此轻易的就被她制服了。
那男子怒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刚才是怎么下毒的?”他虽然中了毒,但是却还能说话,他都没看见她出手,他便中毒了,这等本事他还是初次见到。
舒欣走到他的身侧道:“你连姑奶奶怎么下的毒都看不出来,还敢口出狂言,真是该打!”说罢,伸手在那男子的头上轻轻的敲了几下,敲完之后,她又忍不住笑出声来。
那男子原本满腔怒气,在见得她的笑容后,不由得微微的怔了怔,这山谷之中虽有不少的女弟子,但是却没有一个有舒欣这般姿色的,更兼她那个笑容清灵秀美,那男子的心不由得一动,脸也不由得红了起来。
花蝴蝶见得那男子的模样,笑着道:“小子,那是你的姑奶奶。我敢保证,你若是对她动心的话,你一定会死的很惨!”
花蝴蝶的揶揄让那男子回过神来,他的脸色有些不自在,闷闷的道:“你们想怎么样?”
舒欣瞪了花蝴蝶一笑,却笑得愉悦道:“我刚才已经将我的来意告诉你了,我只不过想会不会你师父而已,你若是愿意带路的话,我便给你一条活路,你若是执迷不悟的话,哼哼……”
那男子忍不住问道:“怎样?”
舒欣嘻嘻笑道:“不怎么样,只不过把你的衣服脱光,挂到南巫的城墙上罢了,让整个南巫的女子免费参观一下医圣弟子的光洁如玉的身体。”
那男子怒道:“你这个女子怎么这么歹毒?”
舒欣皱了皱眉,反问道:“有吗?我有给你选择,你若是不选的话,我也没有办法,花蝴蝶,这就将他的衣服脱了!”
花蝴蝶极为配合的朝那男子坏坏一笑,那男子知道她是说得出做得到了,咬了咬牙道:“我带你去见我师父!”
舒欣轻轻的拍了拍那男子的脸道:“这才叫乖嘛!”
花蝴蝶听得她的话和见得她的举动,忍不住浑身打了一个冷战。
那男子的脸顿时红的如同红萝卜,他极不自然的将头扭了过去,舒欣从怀里拿出一个东西放在他的鼻子前给他闻了一下,他顿时觉得好了许多,两条腿能走路了,只是内息还是一点都没办法调动。
那男子恨恨的看了看舒欣道:“我不带你去见我的师父,是想你多活你日,而你却一点都不领情!”
花蝴蝶嘻嘻一笑道:“舒欣,这小子看上你了!”
舒欣淡淡一笑道:“看来你是真的活的不耐烦了。”说罢,将手扬了起来。花蝴蝶忙将嘴巴闭上。
舒欣看了看那男子,又问道:“昨日里有没有一个身穿白衣服的男子带着一男一女进了山谷?”
那男子道:“有是有一个,不过他已经被师父丢进毒龙潭里喂神蚕了。”毒龙潭是医圣山庄专门喂养剧毒的地方,而所谓的神蚕就是极品的冰蚕,毒性之烈,世间罕有,唯有医圣谷里养了一些,寻常人只要一碰上那冰蚕,便会中毒而亡,若是被吐一口,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舒欣在柜子里的毒经上曾见过关于所谓神蚕的介绍,此时一听得这句话,不由得怒从中来,她扬掌便打了那男子一巴掌道:“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扒了你的皮!”
那男子被她打的莫名其妙,却又受制于她,只好强自忍着。他带着舒欣和花蝴蝶在桃花丛中左拐右拐,走了约莫一刻钟,终是见得一间修建的极为考究的房子前停了下来,那房子是有极口的红木所制,雕檐画角,屋角尖尖,雅致间又透着点点贵气。
那男子带着两人走进了那个屋子,一个小童喝道:“张洛言,你不去守着五毒,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张洛言道:“五毒已经被他们全部烧死了,他们要见师父。”
那小童闻言大惊道:“怎么可能!”又见张洛言模样狼狈不堪,再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花蝴蝶和舒欣,这些年来闯医圣山庄的人不在少数,能破阵进来的几乎没有几人,因为这山谷里除了五行八卦之外,看似桃花源的地方却养满了毒物,会破阵的人不会用毒,便也过不了五毒那一关,会用毒的人不会破阵,常在这里面迷失方向,活活恶死在里面。
到现在为止,还是第一次有人用这种方法进来,他心里不敢小睢,再看了他们一眼,便走了进去。
只得片刻,便见得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走了过来道:“是你们烧死了我的五毒?”他声若洪钟,话语中满是怒气。虽然满头华发,但是精神甚好。
只是他一见到舒欣,不由得一惊,将她上下打量一番后,问道:“水晴初是你什么人?”
舒欣也仔细的打量了一番那个老者道:“我叫舒欣,水晴初是我娘,见过师尊。”她一时弄不明白医圣的功力,心里有些忌惮,想起水晴初和他的关系,便决定先礼后兵,看看他的反应。
医圣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后,冷冷的道:“我没有水晴初那样的徒弟,便也没有你这样的徒孙!”
舒欣并不清楚水晴初和医圣之间的恩怨,见得他这副模样,便暗处猜测他和水晴初的关系并不是太好,她淡淡一笑道:“我娘说了,师尊是她这一生最为尊重的人,让我有机会了,再好好的孝敬师尊。”这些话水晴初曾经对真正的舒欣说过,却并没有对她说过,她是在胡说八道。
医圣微微一怔,旋即怒道:“在她的心里若还有我这个师父,当初就断断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她还敢叫我师父,真的是不知所谓,她若是真正的尊重我,怎么她自己不来?”
舒欣叹了一口气道:“我娘她若是能来见师尊,早就来了。”
医圣看着她道:“什么意思?”
舒欣的眼里有了一抹淡淡的哀伤道:“她已经死了好几年了。”
医圣微微一怔,脸上先是有些抹伤感,紧接着又满是怒气的道:“她那样做,迟早会让她自己尝到苦果!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只是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已微微有些颤。水晴初是他最为得意的弟子,只是当初却没有顺从他的意思,让他的心中一直有些忿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