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欣所不知道的是,原本这个库房里不会存放这么多的银子的,最近战事快起,乔悠然决定将凉州的银子全累积到一起,准备于近日里运回飞雁城,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运走,却被舒欣连锅端走了。
而这个库房里的银子,是乔悠然这些年来在凉州所有的收入,加起来约了两千多万两,比玉修在凉州一年的税收还要多!
而凉州这个库房里的银两,比其它所有的州郡加起来的总数还要多!原因很简单,凉州是整个大漠王朝最为富庶的地方,这里的生意也比较好做,百姓们也比较有钱。
舒欣还不知道的是,正是因为她将这里的银两连锅端了,直接影响到后面事情的发展,乔悠然的众多产业也因为这一次事情而受创严重,更有一些产业,甚至因为受到这次事情的影响而面临关门。比如说钱庄,因为银子的入不敷出,又因为战事将近,老百姓们都不敢再将银子放在钱庄里,欲全取出来,而乔悠然因为这一次事情的创伤,再加上又要购买军资,根本就无力付那笔银两,于是一夜之间,乔悠然在大漠王朝里所有的钱庄均关门大吉!
玉修和丁流景正书房里议事,他轻唤道:“青龙!”
却见玄武走了进来,玄武行了个礼后道:“青龙陪王妃出去办事了,还未回来。”
玉修皱了皱眉,奇道:“王妃在凉州并没有相熟的人,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办,后天便是大婚了,她在做什么?”
玄武答道:“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今天早上王妃带着花蝴蝶出去了一趟后,便让青龙和白虎带着暗部的几百名侍卫出去了,说是取银子。”
丁流景笑道:“修,莫不是你的王妃还存了一笔私房钱,现在去取出来做嫁妆?”
玉修摇了摇头道:“她到凉州之前是被玉照关在地牢里,就算她有银两也不可带得可来。再说了,要几百个人去取银子,那得多少银子?按她的性情,八成是带人去打架了。”他记得她曾对他说过,当王妃极为威风,若是有机会,她想要好好的威风一把。
正在此时,天空中又燃起了一枚烟火,玉修皱眉道:“这是青龙的烟火,他们带那么多人去还没有将事情摆平?看来这一次是有大麻烦了,景,你陪我走一趟。”
他心里不由得担心的紧,虽然他早就对王府里的众侍卫放过话,王妃的命令也便等同于是他的命令,所以她在调动人马时,根本就没有经过他。原本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她倒好,实在是个闯祸精,他不由得想,他是不是要将这个权利收回,否则谁知道她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只是三人还未走出王府,便见得舒欣坐着马车唱着不知名的歌调笑嘻嘻的回来了,丁流景与玉修不由得对视一眼。
舒欣一见得玉修,在马车上毫无形象的大叫道:“修,我们发大财了!”说罢,马车还未停稳她便欲从马车上跳下来。
她的举动把玉修吓的魂飞魄散,那马车虽然不算很高,但是却还在前进,她又不会武功,这样就想跳下来!刚才担心间,却见她的身子摇摇晃晃的已经往马车上跳了,他以心里叹了口气,施展轻功飞快的将她一把接住。
舒欣鼻子里闻到了他那馥郁的香味,嘻嘻一笑,从他的怀里钻出来道:“修,这一次我们发大财了!”
玉修板着脸道:“你难道不知道你刚才的举动多危险吗?”她平日里看起来精明无比,难道就不知道那样下马车极为危险吗?他也没有去看那些箱子,直接训斥起她来。
舒欣伸了伸舌头,看着他道:“我知道你会接住我的!”见他面色不佳又讨好的笑道:“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你那么凶会吓到人家的!”她的声音有些嗲,撒娇的意味浓重。
丁流景在旁打了个寒战,揶揄道:“你们两个人要恶心回房里慢慢恶心去,还是先注意一下场合吧!”他都都他们害燥,当着王府里那么多侍卫的面卿卿我我,也不看看那些侍卫都不好意思的别过头去了。
舒欣轻哼一声不理他,拉过玉修的手道:“你来看看,这些全部都是银子,还有金子!怎么样,我的嫁妆让你很有面子吧!”她的模样无异于小孩子献宝一般。
她见玉修还在皱眉头,又大声道:“将那些箱子全部打开!”
走在前面的马车已经停进了王府,那些侍卫依她言将箱子打开,一箱一箱的满是金银,金灿灿的光茫将这个阴冷的天也照得满是光彩。
玉修和丁流景吓了一大跳,对视一眼后,玉修满脸疑惑的问道:“你哪来这么多的银子?”
舒欣笑的极为愉悦道:“都是我赢回来的!”她的话语里满是得意,她和他的婚事又岂能寒酸,她也是才发现她极有赌博的天赋,只是她将方才的情景再回想一遍,又发现这样子的赌博实在是和抢劫差不多。方才如果他们没有足够的实力,这些银子只怕也带不回了。
在玉修的印象中,舒欣并不会赌,便问道:“你和谁赌博呢?”
舒欣便笑着将今日的事情大致的说了一遍,直把玉修和丁流景说的一愣一愣,两人听罢之后,玉修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道:“如你所言,我这个王爷也不用做了,凉州一年的赋税也没有你这样一番折腾来的多。只是你今日的做法,实在是有些危险,你居然只带了花蝴蝶一个人就敢那样跟人赌!”
他实在是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
舒欣看着他的眼睛道:“你为我做了那么多的事情,我也该为你做一些事情了!”
玉修微微一怔,听得她的这句话时,不由得问道:“你说你今天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因为我?”
舒欣撇了撇嘴道:“我一个人要那么多银子做什么,你不是说需要银子吗?我就想办法帮你弄一点回来啦!再说了,我若是没银子花的时候,还可将你的同心锁当掉。”她心里却有一分暗然,只希望这场战争永远也不要到来。和乔悠然走到今日实在是非她所愿,有些人,有些情如果成了过去,那就是永远。
她的前半句话将玉修感动至极,后半句话却让他哭笑不得,他叹了口气道:“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说罢,又板着一张脸道:“我再次警告你,不许再说要将同心锁当掉的事情,否则……否则小心我打你屁股!”
舒欣嘻嘻一笑道:“好吧,我不当同心锁,只将它卖掉!”她见玉修的脸色阴沉的厉害,又笑着道:“我这么会赚钱,又怎么可能会穷到拿去卖同心锁?除非是你不要我了,我才会将同心锁卖掉!”
玉修叹了口气道:“这世上只怕我谁都有可能不要,却不会不要你!”
十二月初八,平安吉祥,幸福安康。
隆冬的天空雾气还弥漫未散,王府池塘里的水也结成了冰,而王府的各个角落里却是一片喜气洋洋,大红的灯笼和缎带将王府装扮的格外艳丽,堂前的红烛烧的极旺,王府里的每个大门上都贴上了大红喜字,喜庆的气息将寒冷冲淡了不少。
王府里人来人往,下人们从天刚蒙蒙亮就在准备大婚所需的一切物事,个个脸上都喜气洋洋,他们都衷心的希望他们的王爷能幸福,是以每个人都尽心尽力的在做事,力求做的更好。
梧桐轩里,玉修微锁着眉头坐在那里,他似在深思着什么,丁流景道:“修,你确定他今天会来吗?”
玉修悠悠的道:“他只要还活着,就一定会来。”说罢,他的眼里划过一抹狠辣,他看着丁流景道:“今日的大婚我不想出任何意外,所以景,一切都交给你了!”
丁流景点了点头道:“你放心好了,有我在,他若是敢来,我定叫他横尸出去!”他的眼眸凌利如刀,一张脸上满是坚定。
玉修点了点头道:“如此便要多麻烦你了!”
丁流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自家的兄弟又何须如此客气?”
玉修微微一笑,眼里却又染上了一抹忧伤,他叹了口气道:“皇家的兄弟虽多,却没有半点感情,可是我却有了你这个比亲兄弟还亲的朋友,老天爷待我不薄!”人生总是需要知足,老天爷也是公平的,给了人这些,就断不会再给那些。
丁流景淡淡一笑道:“修,你今日是怎么呢?怎得变得如此多愁善感?”
玉修幽幽的道:“我还记得上次娶舒欣时,是因为想得到相府的支持,可是却意外的寻到了今生的挚爱,人生大多数时候都不是由自己掌控,而命运也和我开了几个不大不小的玩笑!”往事在眼前浮现,他不禁有些唏嘘,不知为何,今日里的他有些多愁善感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