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修冷冷一笑道:“你放心好了,老天爷都是长眼的,你谁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老天爷就会收拾谁。但是我一向不太信老天爷,今日里我便替老天爷执法!”
他的话音一落,那群侍卫便变了一个阵法,刀剑泛起阵阵白浪往乔悠然的身上刺去,剑招凌厉无比,荡起浓浓的杀气。
舒欣见得这种情况,怒道:“玉修,你放了他,要不然我会恨你一辈子!”
乔悠然一边还击一边道:“欣,你不用求他……”紧接着便听到了一声闷哼声,他后面的话还未说完,左脚上又被划了一刀。
玉修咬了咬牙道:“你就算要恨我一辈子,我今日里也是非杀他不可,他今日里能做出如此狠毒的事情,我若是留着他,便是对不起整个凉州的百姓了!”他见她的眼里满是忿然,接着又道:“你若许认为我今日里杀他是出于私心,又或许是我设下了这样一个圈套很卑鄙,便是我却可以告诉你,你想的有一部分也是对的,无论于公还是私,我今日里一定要杀了他!”
说罢,他轻唤道:“丁流景,你再不出手我便没有你这个朋友了!”声音很轻,却满是威仪。
舒欣不由得一惊,乔悠然连这些侍卫都对付不了,又如何能打得过丁流景?丁流景的武功她见识过,实在是高的可怕!
丁流景缓缓的走到玉修的身侧,却看了一眼舒欣,叹了口气道:“舒欣,人总是要做出选择的,你不可能永远在修和乔悠然之间摇摆,今日里我便帮你做个选择。”说罢,手上的大剑出鞘,人如流星般向乔悠然刺去。
丁流景的心里有些无奈,他是旁观者清,这一团乱麻总需要快刀斩断的时候,而他或许就要成为那么快刀。纵然以后舒欣会因此而恨他,但是三人若是再如此纠缠下去的话,只怕弄到最后,个个都会被伤的体无完肤。
舒欣怒道:“丁流景,你若是敢伤他一根毫毛,我……我……”她实在是想不起还有什么有要挟到他,她的眼睛转了转道:“我便让你以后的日子不安生,让陌兰一辈子也不原谅你!”
丁流景一边攻向乔悠然一边道:“陌兰早已死了,又哪里来的原不原谅!更何况你根本都不认识陌兰,也不知道当年发生的事情。”
山风猎猎,吹起了他的长发,他的脸如刀,可是他一听得陌兰的事情,那张刚毅的脸上也染上了一抹伤痛。只是伤痛归伤痛,他的剑招却是一点都不容情,一招长虹贯日,便将乔悠然逼到了崖边。
乔悠然原本就受了伤,此时被他这一击,顿时招驾不住,身子已经半悬在空中,脚踩在崖边,泥土微微松动,一块石头便顺着山崖掉了下去,良久才有回音,那山崖实在是深不可测。
山崖上风极大,而山崖下面满是雾气,萦萦绕绕看不见崖底。
此时只需丁流景再攻一招,他就算不被丁流景刺死,也会被摔下山崖。而丁流景的长剑却如飞虹一般精练,流畅,狠辣,根本就不会给乔悠然喘息的机会,一招逼到崖边,另一招千军万马飞快的向乔悠然攻去,这一招极为厉害,将乔悠然前面的路全部封死,要化解这一招杀招,只有后退三步,可是他此时到站到了悬崖边,根本无路可退。而他若是不后退,则会被丁流影的剑穿胸而过。
舒欣见得这种情况,不由得大惊,咬了咬唇道:“你之前跟我讲过她死时的情景,根据我的分析,她不过是在生你的气,服了一颗可以暂时停止血脉流动的药,根本就没有死!”
玉修听得她的话,不由得一惊,陌兰的死时他也在场,当时他已确认过陌兰已经了无声息,心里不由得起疑。再去看她的眼睛,却见她的眸子里光茫流转,便知道她是在胡说八道,不由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丁流景听得她的话,不由得大吃一惊,喜道:“你说的可是真的!”他的话说到这里,招式已经用老,根本就没有回旋的余地,只见乔悠然的身体如断线的风筝一般向崖底摔去。
丁流景心里大急,伸手便欲去拉乔悠然,只是等他将招式撤回再去救人时,乔悠然已经没了踪影。
舒欣见得这种情况,心里大恨,只觉得心头气血上涌,大吼了一声,便摔倒在地。
原来她被玉修点了穴道,气血被阻,而她情绪却又极其激动,紧接着又受到了这种刺激,血流全往心头流去,大脑里一时缺氧,顿时便晕了过去。
玉修不由得大急,忙将她的穴道解开,轻摇她道:“舒欣,舒欣,你快醒醒!”
听不到她的回答,他更是大急,忙伸手去探她的鼻息,鼻息虽然微弱,却还有鼻息,他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舒欣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日的黎明,她只觉得心口堵得慌,才微微一动,便听得追风惊喜的声音道:“娘,你总算醒了,可把我吓坏了!”
她将眼睛睁开,便看到了追风那双乌黑发亮的大眼睛满是关切的望着她,她的心里不由得一暖,淡淡的道:“我没事!”
追风拍了拍胸脯道:“娘还说没事,你都已经躺了三天了,这三天来,可把我给吓坏了!”说罢,便双手合十跪在地上,嘴里念念有词。
舒欣微微皱了皱眉,心里有些好奇,问道:“你在做什么?”
追风答道:“娘被爹带回来的那一天,我就跟老天爷祈祷,保佑娘平安无事,没想到真灵了,我便在这里谢老天爷!”他记得玉修将舒欣带回来的那副模样,当时真是把他吓的不轻。问玉修发生了什么事情,玉修也不说。
于是他便没日没夜的守在舒欣的身边。
舒欣见他那双晶亮的眼眸里满是血丝,小脑袋上头发乱成一团,小脸上也脏兮兮的,心里不由得一暖。她当初收养追风时是怀着某些目地的,而她的目地达到后,她与他却也建立了极深厚的感情,他虽然与她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但是她看得出来,他是发自内心里疼她的,是真的将她当成了自己的亲娘。
一念及此,她的眼眶里也溢出了点点水雾,她摸了摸他的小脑袋道:“小笨蛋,娘还要保护你了,又怎么可能会有事。”
追风又问道:“娘,你那天到底是怎么呢?我问爹,他什么都不说。”那一日玉修极为狼狈的将舒欣带回王府的时候,他吓了一大跳,当时便缠着玉修问怎么回来,玉修只让他好好照顾舒欣,其它的却是什么都不说。
而舒欣昏迷的这几日来,他一直守在她的身边,片刻也不敢离开,玉修让他加房去休息,他也不肯。他累了倦了就窝在床边上小睡一会,却又一直不敢睡得太沉,怕舒欣醒来他还在睡觉,而照顾不了她。更怕她永远都醒不过来,这几日里,他不知掉了多少眼泪。
他平日里时常和丁流景的米饭一起玩耍,而这几日,米饭天天在寻他玩,又时常跳到他的肩膀上对着他吱吱叫着,他也不理不踩。而在心情极度烦闷的时候,也会拉着米饭说着话,只是米饭只会对着他吱吱的叫着。
玉修自舒欣昏迷的那一刻起,也一直守在她的身旁,而王府里的大小事情又极其多,他便让丁流景这几日代为处理,而丁流景又极为讨厌那些锁事,这几日来把丁流景烦的要死,对着玉修抱怨了好几回,玉修只一句那一日是你将他打下山崖的,便将丁流景呛的不轻。
那一日明明是玉修逼他出手的,而事情过后,玉修到好,将自己的责任撇的干干净净,让他一个人吃尽了苦头,还敢说着风凉话!若在往日,他定已拂袖离去,只是知道此时玉修的心里也极为难过,他便也不和玉修一般计较。
而追风却从玉修和丁流景的对话中,大概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只是还不太清楚,又听大夫说舒欣之所以会晕倒,是因为气血攻心,而他终是太小,不太明白什么叫气血攻心。又或许在他的心里,原本对乔悠然的印象就不太好,所以乔悠然的生死他也不是太关心。
那日里的那一幕又在她的脑中出现,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道:“你还小,那天发生的事情就算跟你说了,你也不会懂。”一股恨意自她的心间升起。
追风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她道:“那天我问爹,他也是这么说。”他的心里也有几分生玉修的气,是玉修将舒欣带出去的,就要好好的将她带回来。
舒欣不由得一愣,玉修居然也这么说,只是一想起他,她不由得又心生怒意,怒意才在心头升起,她便觉得心口一阵绞痛传来,她捂着胸口,深吸了一口气道:“你以后不准再叫玉修为爹!”
追风的眼睛里满是不解,问道:“为什么?”其实他也只是叫的顺口罢了,而且对玉修也有几分崇拜。他喜欢玉修的那种气度,心里总隐隐的觉得只有像玉修那样出众的人,才佩得上他心里极为尊敬的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