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却忘记了,一个那么聪明的人,不管是经商还是从政都必是其中的翘楚。
玉修目光幽幽,那双眸子里光茫闪闪,他看着舒欣道:“他在你的心中,怎样都是完美的,可是他毕竟抛下你当了十三驸马。”他见舒欣嘴唇动了动,又道:“你或许会说,当日里他做出那样的选择是逼不得已,而且那件事情我也要负上很大的责任,可是你有没有想过,真正爱一个人哪怕是为她死了,都是可以的,又怎么会因为被逼而做出那样的选择。”
舒欣瞪了他一眼,玉修又道:“在你的心中,认识的是曾经的乔悠然,而不是现在的乔悠然。他对你有爱,对我却有恨。或许此时在他的心里,玉氏的江山才是他最恨的吧。”
舒欣的脸色一暗,冷冷的道:“我不管你们这群男人的破事情,但是我不许你这样胡乱猜测,不是因为他是我曾经的心上人,而是因为他是我的哥哥。”到了今日,她终是觉得自己以前对乔悠然的爱似乎有些盲目了些,他毕竟是她的亲哥哥,就算他们成了亲,就算她喝了无子汤,两人却还是不会有未来。
玉修听得她的话,却笑了起来,舒欣斜眼看着他,好半天他才止住笑道:“你终于想通了,他是你的亲哥哥。”
舒欣不禁微微一怔,却还是叹了一口气,她幽幽的道:“是啊,他是我的亲哥哥,不管我愿不愿意,那都是事实。爱情因为刻骨铭心了,那或许才是爱情吧。”她顿了顿又道:“可是我现在倒不喜欢那所谓的刻骨铭心的爱情,倒觉得平平淡淡才是真,或许是因为受了一次伤害,所以才会知道平淡的珍贵。”
前世的她,一直在追寻让她刻骨铭心的爱情,可是她与乔悠然轰轰烈烈的爱了那一场后,她才知道平淡的幸福才是最珍贵的。
她的眸光幽深,随着马车的颠簸,她眸子里的光茫时深时浅,有些恍惚。
玉修看着她,眸子里满是温柔,拉过她的手道:“其实有时候想想,觉得你比我幸运,至少你曾经爱过的那个人还值得你去爱,而我曾经爱过的那个人却根本不值得我去爱,她的心里从来没有我。而我当时醒悟过来的时候,却还忍不住有些恨她,现在想来,恨她实在是没有必要,因为她不值得。”
他又看着舒欣的眼睛道:“或许你和我都一样,因为曾经受过伤,所以才格外的知道什么是幸福。在我的心里,又何尝不觉得平平淡淡才是幸福,只是你我的身份,就注定了爱情不可能太过平淡。又或许说是不能太过随意。”
舒欣的心里升起一抹哀伤,当她在这个世界醒来的第一天知道她是宰相的女儿时,就知道了她的爱情不可能像普通人一样顺风顺水,只会沦为政治的牺牲品,所以她一直在追求她的爱情,所以当她知道她要嫁给玉修时,是打从心里的排斥。
而此时想来,老天爷是待她极好的,虽然她闹腾了那么多的事情,却给了玉修这样一个还算不错的男人给她。他贵为王爷,在面对她那么多的刻意闹事时,除了大婚之后因为面子问题,对她下过杀手之外,对她还算不错,至少让她活到了现在。
而他也对她真的动了情,以前她不相信,总觉得利用的成分居多,而现在却不得不相信,因为事实摆在眼前。且像玉修这样动过情,受过伤的人,或许更会珍惜感情。
因为失去过,所以才会更加的珍惜。
她淡淡一笑道:“你说的很有道理,这样算起来,我们是不是算是同病相怜的人?”
玉修也笑道:“你我本是同病相怜。”
他的眸子里温暖一片,温情脉脉的注视着她。她也看着他,里面却有了些调皮,她终是忍不住笑道:“玉修,有没有人曾告诉你,当你这样看人的时候,会让人觉得你很色。”
玉修叹了一口,不禁有些无语,如此温馨的情景,她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杀风景,转念又想,她若是不说出如此杀风景的话来,也便不是她了。
三日后,马车到达凉州的边地允城了,玉修和舒欣允城里的一个小客栈里休息,才一坐定,便见得一辆马车飞奔而来,舒欣见追风从那辆马车上走了下来,心里大喜,却左看右看都没有看到月灵,她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追风一见到舒欣,脸上便挂着一个大大的笑容,飞快的朝她跑来,边跑边喊道:“娘,娘,我好想你!”只是他跑的太快,没注意到脚下有一块香蕉皮,一子下摔了个四脚朝天。
舒欣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一把将他从地上扶起来道:“你不会慢慢走路啊,你娘我又不会跑掉。”
追风的眼里满是泪水,一边揉着屁股,一边瘪着嘴巴,那副模样看起来可怜兮兮,却又道:“你是不会跑掉,但是我怕坏人再把你抓走。”
舒欣见他这般模样,心里不由得一软,她与追风虽然没有骨肉亲情,却如同亲生的一般无二。她不由得放柔了声音,轻轻的揉了揉他的小屁股道:“还疼不疼?”
追风将眼角的泪水擦干道:“不疼了!”
舒欣在他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道:“乖,下次走路小心些,别再那么冒失了。”
追风微微的愣了愣,脸上荡出一抹笑意道:“我以后一定听娘的话,再不淘气了。”
舒欣环顾左右,还是没有看到月灵,她便问道:“追风,你月灵姐姐呢?你怎么没有和她在一起?”
追风的嘴巴嘟的高高的,闷闷的道:“不要提她了,那个坏女人,我讨厌她!”
舒欣知道追风常和月灵拌嘴,但是她一直认为那是他们相处的方式,而此时听得追风这样的言语,她的心里划过一丝不好的预感,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追风撇了撇嘴道:“那一日娘被坏人抓走之后,爹带着人去救娘的时候……”
舒欣打断道:“爹?谁是你爹?”她猛然回过头来,狠狠的瞪着玉修,却见他还是气定神闲的坐在桌上喝着茶。
追风用手指着玉修道:“他就是我爹。”
舒欣冷冷的道:“他什么时候成了你爹了?”玉修也真有本事,居然让追风心甘情愿的叫他爹,他还真懂得占她的便宜。只是她却忘记了,早在他们成亲的那一日,追风就曾叫过玉修为爹。
追风挠了挠头道:“这个……先不说这个,先说坏女人的事情。”
他之所以叫玉修为爹,是因为那一日他洗澡里忘记拿衣服了,便光着屁股跑出来拿衣服,没料到刚巧碰上了玉修从外面回来,他年纪虽小,却极为害羞,随即抓起爬边的一件衣服披在了身上。没料到那件衣服却是玉修的,玉修的洁僻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当玉修黑着脸对着他的时候,他忙向玉修道歉,又岔开话题让玉修帮忙救舒欣。玉修当时听得好笑,半真半假的道:“我可以帮你救出你娘,但是你你以后都得叫我爹,而不是有求于我的时候才叫我爹。”
于是他见到玉修便管他叫爹,而玉修那几日虽然忙得团团转,而他却天天守在玉修的门口问是否有舒欣的消息,玉修心里不禁升起一阵感动,便问了他与舒欣如何相识的事情,他便将如何偷了舒欣的银票,又如何将银票全部输光,以及如何与舒欣巧遇的事情全部说给了玉修听,只是他自动略过他被舒欣威胁的事情,因为他觉得太没面子了。
玉修这才知道追风不过是个孤儿而已,正是因为他如此挂念舒欣,所以玉修的心里没来由得对他深起了一阵怜惜,这个孩子年纪虽小,却是有情有义。
他对追风的态度,在那一刻好转,他原本让追风管他叫爹,是存了一些想占舒欣便宜的念头,而这一刻,他是打从心里将追风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
而追风又何其聪明,玉修对他是真是假,他也感觉得到,且他对玉修的印象比对乔悠然好太多,他叫玉修为爹也叫的心甘情愿。
舒欣见追风转换话题,不由得回头再瞪了玉修一眼,玉修只淡淡一笑,也不以为意。
追风又道:“我在家里等爹带着娘回来,可是却一直等到天黑,也没有看到爹和娘回来,却等来了那个娘娘腔。”
舒欣皱了皱眉道:“乔悠然去了秦王府?”
追风答道:“是的,他凶巴巴的带着一群人去了王府,那个坏女人一见是他,便屁颠屁颠的跑到娘娘腔那里去了,后来,坏女人就跟着娘娘腔走了。她走的时候要将我一起带到娘娘腔那里去,我不同意,娘娘腔还凶了我,正在那个时候,恶婆娘和玄武叔叔来了,将我带走了,说娘和爹在一起。”他嘴里的恶婆婆娘,指的是朱雀,自己那日朱雀追到舒欣打了舒欣一巴掌手,追风便帮她起了个“别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