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仔细看看,那个姓谢的并非天依国人。”
“还真是唉!我就说第一眼见他就觉得他非常碍眼。”看他的长相简直比那个讨人厌的邵宇更加邪恶。飞雪恍然大悟的问:“他是哪国人?或者他是哪路小鬼?”
“鬼?他要真是小鬼,又岂敢擅解我的封印!”判官眯着眼盯着镜中那个家伙,冷冷的道:“他是与天衣国有着一海之隔的南临国人。他身上流着南临皇族之血,南临皇族有着天生的阴阳眼。他能看见你的封印也就不足为奇了。不过他虽能看见,却无法靠近地府的封印。”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接着说出另一个天机:“而真正能破得了那封印的只有与你有过肌肤之亲的男人。别的人就算是剪下你的头发,那封印也依然存在的。正因为此,我当初见那白家小子已经心属于你。心想他是不可能断你头发的。所以才没有转移封印。唉!却不知那家伙这么阴险,竟然会设下那样的圈套让你们钻!”
“南临?”飞雪咬着这两个陌生的字眼喃喃道“天依国并未与任何国家有邦交,我还以为这片大陆是独立存在与异度空间的呢!”
“那是因为天依国的皇室闭关自守,所以才拒绝与他国建交。天依国的海域周围除了南临外,还有许多小国。只有这个南临的陆地面积和终合国力都与天依国相差无几。”判官逮着机会给飞雪上一堂非常重要的世界历史课:“不过,最近两代南临王的野心非常强悍,近年来他们已经灭了他附近的好几个岛国。而天依国这两代的君主却是不进反退,所以就今而言,南临已经走在天依国前面很远了。
原本这世界以大吃小,分分合合也是常事。可恨的是,南临人有着非常严重的种族歧视。你是没见过,在他们的殖民地里。所有的原民全都被烙上了贱民的印章,他们的孩子从一出世起就成了南临人的奴隶。这些奴隶活着的时候任由南临人遭贱不说,连往生后的魂魄也不让他们进入轮回。”
飞雪只是静静的听着,并未出声。
判官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愤怒,说着说着,竟将心里话也骂了出来:“那该死的临南王仗着自己有阴阳眼又有天子之尊,全然不将咱们地府阴差放在眼里。不但公然与咱们抢鬼魂。还放下狠话说,那些奴隶生是他南临的贱民,死了也是他的贱鬼。只有他能驱使那些小鬼做事,别人休想与他抢。你说,他是不是太猖獗了!”
很显然,他说了一大通,最后这一席才是他真正愤慨的原因。聪明如飞雪岂会不解判官的心情呢!身为地府官员的他又怎么可能真的会同情世间百姓呢!他也不过是怨那南临王抢了地府的工作,令他无法交差罢了。飞雪不知道该如何接判官的话,随口敷衍道:“既然那个南临王连鬼都不放过?你们为何不向天申诉呢?”
“申诉?”判官白了她一眼。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白痴。“人家是天子,天的儿子。咱只不过是一界地府小吏。那距离相差了多远你知道吗?别说申诉,咱们连说话的权力都没有……”
“等等,那个南临王的事能不能以后再说!”见他没完没了,飞雪终于忍不住强行打断他。并直接道出他的终极目的:“我知道你想让我帮你对付南临王。可是如果你现在不快点让我回到人间,就算我想帮你也帮不上了吧!”她对地府与南临王之间的恩怨完全没有半丝兴趣。不过如果南临想要进攻天依国,那她肯定是不会允许的。前提是她得仍然是天依国的子民。
“又被你看出来了!”判官老脸一红,不自然的摸了摸那打满发胶的短发。然后惭愧的低着头道:“你知道的皇族属极阳,地府属极阴。这两者本身就是相互排斥的两个极端,他们无法靠近我的封印,同样的我也无法靠近他的血咒。”顿了一下,他小心的觑着她道“我刚才见那个南临王子已经用他的血,在云三小姐的体内下了南临血咒。因此我也没办法了。”
“什么叫你也你办法?合着说半天你是在逗我玩吗?”飞雪面色蓦沉。“难道咱们现在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利用我的身份去胡做非为吗?”飞雪咬牙切齿的道。语气冷得令判官都打了个哆嗦。他连忙解释道“不,我虽然没有办法,不过你也不是完全没机会。”
突然想起她曾听师傅说过皇帝有天子之称,皇族人的命运都是棣属天庭直接管理。所以连鬼神见了他们都得避让三分。当时以为那只是传说,现在看来是确有其事了。飞雪凝眸望着他,示意他接着说。
哪知判官没有接着说,而是再一弹指将观世镜中的画面转至飞雪被挤出那肉身之后……
“雪儿!”白慕寒像是感觉到怀中之人有异,他呼唤她名字的同时,手中的银针已经发射出去。陷井周围的敌人顿时倒了一片。剩下的人本能的往后退,可是他们退后的速度显然赶不上白慕寒发针的速度。紧接着第二批敌人倒了下去。
“门主!”这时五个白凌门的弟子从外面杀了进来,眨眼之间为他消灭了余下的敌人。白慕寒紧紧抱着怀中之人,面无表情的直白道:“救出地牢里的云堡主,别的按白凌门的规距处理!”言下之意就是格杀勿论。
“是!”五个整齐的声音与白影一起消失。
他抱着人离开了那满是符咒的主楼,主楼外已是遍地尸骨。这样的情景飞雪不是第一次见,那显然是白凌门的人,硬杀进来的见证。
白慕寒抱着云三小姐,踏着那些东西前往云家堡的前厅,从头到尾他连眼角都没有瞥一下别处。他只是专注望着前路和怀中之人。
竟管他心里抱的是她,可是事实上那个躯体里面已经换了人了。飞雪的表情非常复杂。这个男人!他能分辩出他抱着的人已经变成另一个了吗?
突然画面对准了他的背面,从头到脚,那纯白的衣裤连着乌黑的青丝一起染成了刺目的鲜红。那鲜艳的红色,顿时刺痛了飞雪的双眸,同时也揪起了她的心。她痛苦移开目光转向判官问道:“为什么我已经没了肉身,还能感觉到钻心刺骨的痛?”
判官闻言,嘴角倏地勾起一抹揶揄的笑意,缓缓的为她解疑:“你现在的一切感观都来自灵魂。你能为他感到钻心刺骨的痛,那是因为这个人已经深入到你的灵魂。说明你爱惨他了。”
进入了她的灵魂?她不是因为看见那些血是为了护她而流,所以内疚得心痛吗?不等飞雪弄清自己的感觉。判官又指着画中的白慕寒意味深长的道:“如果他的灵魂中也有你的话,那么你也就有希望回去了。”
“什么意思?”飞雪猛然一怔,急切的追问。
“意思是现在咱们唯一的希望就是他了。”深深的凝望她一眼,接着详尽的解释道:“如果他能分辩出那云三小姐体内住着的人已经变了,那么以他对你的爱慕和他那师傅师兄的能耐,要解南临血咒并不算难事。只要他们能解了那咒,我就可以将你再度送回去了。”
是的,有玉虚子道长和同是天子的大师兄要解那血咒的确不难。可问题是白慕寒能感觉得出来那个云飞雪已经被换了魂了吗?他们又没人有阴阳眼。谁会往这上面想呢?想当初她以失忆为由眶骗他们,都五年多了也没人发现不是吗!
现在那个云思雨难道不会用同样的方法来应付吗?云思雨虽然扮不了她,可是她与真正的云三小姐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相信要装装那个云飞雪的个姓一点不难。如果她说突然忘了之前五年的事,只记得前面十几年的。谁又会起疑呢?大家只会更加怜惜她吧!
现在她有点后悔自己从未跟任何人提过她不是云三小姐之事了。如果她有跟宝宝说过就好了。那样的话她肯定聪明的宝宝能够认出亲娘来。可是现在只怕是连她最最宝贝的天才儿子也分不出真假了!想到这里,她的心又开始纠痛了!只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吃,无法让她再来一次。
如此想来,她又岂会再奢望白慕寒能分辩出真假来呢!
“如果我回不去了会怎么样?真如你说的形神惧焚,飞灰烟灭吗?”她不怕死,真的不怕死。只是她有太多的东西放不下,最放不下的当然是她的两个心肝宝贝儿子。他们才五岁多啊!她不敢想那个云思雨会如何虐待宝宝和忘忧。特别是该死的她还用那她一样的那副皮囊,到时不知情的孩子们该多么的伤心和失望啊!
飞雪一直都是坚韧的女人,她在发现丈夫的背叛之际没有绝望。那时,她只想拥有一个属于她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