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寒闻言一怔,“呼!”大喘一口精气。转身走到屏封后,只脱了面上的棉袍。便合衣跳进了已经没有温度的洗澡水里。冷水的刺激立刻令他那即将爆破的血脉稍微得到缓解。从水中抬起头来,他深吸一口冷气,让自己的理智恢复平静。
“你……没事吧?”飞雪小心翼翼的问道。
“没,没事。”他用沙哑的声间回道。好在现在是冬天,好在她平时穿得够多。不然他估计早在马车上就被欲火烧死了。他现在有一点点后悔提议与她假扮夫妻了。早知道听她的话扮成兄妹,各住一间房,那样就不至于像现在这么狼狈了。可是,那样他也不能时刻将她柔软的身子搂在怀中了。
“如果……”飞雪盯着屏封上的人影,吞吞吐吐的道“我是说如果……你真的忍不住的话。我不会拒绝你,反正咱们也不是没……”
“雪儿!”白慕寒立刻打断她的话,坚定的道:“我说过,除非你答应嫁给我,否则我不会再碰你的。”
冲着屏封狠狠瞪了一眼。真是个无趣的死脑筋!如果不是呆会儿有正事办,她非整得他流鼻血不可。当然,前提是她自己不流鼻血。
掀开被子,她快速的穿上专为这种天气特制的对襟加棉夜行服。虽然穿上这东西飞檐走壁实在不是那么方便,不过总是比宽大的长裙要方便许多。
“雪儿你在干嘛?”听不到动静,又没有回音白慕寒心里总是不安。
“看你洗澡啊!”飞雪笑嘻嘻的回道。从他在马车上第一次说了刚才那番话后,她便不会错过任何戏弄他的机会。不明白他一个大男人干嘛非要拘拟于结婚这种形式?偏她不再相信这种形式了。不过时常能见到一个不够言笑,冷冷冰冰的男人被她逗得狼狈不堪的样子。她也乐在其中。
白慕寒顿感呼吸一窒!见她刚才用话点醒已经迷失在她的温柔下的他,还以为她不会再玩了。没想到她仍然乐于见他的窘相。真不知道这丫头什么时候才能玩够。不过,放下男子汉的面子不说,他心里是非常乐于接受她大胆的言行的。
“不过我很怀疑你是在洗澡还是洗衣服?”她已经绕过屏封站到了他的浴桶边上。并挂着一张芙蓉笑靥。眼儿弯弯,目带嘻戏的望着水中的他。语气更是透着邪肆。
白慕寒本能的沉下水去,“咳,咳……”却不小呛了一口。“喂,你没事吧?你可别成了第一个被洗澡水呛死的人。”飞雪连忙将他从水中拉出来,并帮他捶背。“咳,咳,我,没事。”他连忙推开她。“咳,小心,这水凉,别湿了你的衣服。”
“突然发现,你跟宝宝一样可爱!”飞雪忍不住在勾起他的下巴亲了一下。他那一向火热的唇竟然变得冰凉,不忍再玩他。“把水弄热了再洗吧,我不会偷看的。”说完将另一只手上的干衣服放到他能举手拿到的屏封上,转身出了屏封,在床上拿大衣套在身上出了房间。
留下桶中的人摸着嘴唇窃笑。原来他在她的心里能跟宝宝相提并论了。看来这样的苦他也不用再忍多久了。天知道他有多想将她连皮带骨一起吃干抹尽啊!可是他不能,他有预感这次要是再不等到她点头嫁给他。那么他们的关系就会永远保持这种不清不楚的暖昧了。
除夕之夜人们都在家中守岁,街上涌道行人甚少。可是街灯却是出奇的明亮,就算是平日省吃敛用的贫寒人家,屋前屋后此刻也挂满了喜庆的灯笼。这是南方的习俗,意寓除夕夜越明亮,来年的日子也就越红火。因此每年的除夕,整座水城都洋溢在灯火通明的节日喜庆之中。
水城之主的云家堡亦是如此。花灯满园,梅香扑鼻!只是这一切表像下面却透着异常的诡异。午夜的钟声刚刚敲响,满城的鞭炮震天响起。借着鞭炮过后袅袅硝烟的掩护,两条白色的影子快速闪入云家堡。并朝着云堡主居住的主楼移去。
不用猜,这两道白影自然是飞雪和慕寒。两人皆在云家堡小住过,对这里的地形自是相当了解。他们停在主楼前一个背光的花圃后。
眼前这坐两层楼的古老红木建筑。原本那精雕细琢的木墙上,此时却贴满了各种符咒。四周挂满与别处大相径庭的白色纱灯,烛光映照在那些黄纸朱砂的符咒上显得格外的阴深诡谧。
霎那间,一股莫名的不安情绪正在飞雪的心里急速扩散。不,她不怕鬼的!她的老爹正在里面等着她进去救呢!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
“寒,看出有什么蹊跷了吗?”飞雪用腹语与慕寒交流。
白慕寒扫视了一下四周情况,竟管白凌门先后进去了三拔人,都说除了看见床上奄奄一息的云堡主外,并未发现异常。可是,这整座楼却透着阴深迷茫的气息。最主要是他感觉不到里面有任何活人的气息。站在楼前他已经心生一种不详的预感。既然来了,他们自然不可能无功而返,但是无论如何他也要先保她的安危。
于是,他当机立断“你留在这里,我先进去看看。”
“不行,要进一起进。”飞雪坚决的回道“里面那可是我爹。”知道他也感觉到异样了,自然不可能让他独自涉险。“那你跟在我身边,无论发生什么事,以自保为主知道吗?”紧紧握着她的手吩咐道。“嗯,你也是。”飞雪回握住他温暖的大手点头答应。此时她真的很感激此行有他为伴。
伸手改握她的盈盈纤腰,运足功力轻轻一提,带着她直飞二楼的主卧房。两人破窗而入,如预期的一样,病踏前无人守夜。连个丫头婆子也没有。
房间内阴飞凛凛,四壁同样贴满了那令人发悚的驱鬼符咒,床上被子下挺直躺着的云堡主,犹如腊像冰冷无息。两盏油灯随风摇摆,发出“扑哧,扑哧”的古怪声音更添深冷气氛。不自觉的她往他的怀里靠了靠,握在她腰上的手臂也适时收紧。
两人默契的同时举步,小心的往床边靠近。轻轻走到床头,望着那没有声息,却依然挂着一脸祥和的中男人。“爹!”飞雪忍不住咽哽呼道。小手自然的抚向父亲冰凉的脸庞。倏地,她的手如被火灼般缩回,“雪儿小心……”耳边同时响起白慕寒的惊呼……紧接着就是一阵“砰砰怦怦!”地动山摇的声音和急速坠落的感觉。
“啊!”降落的速度倏地滞住,头皮上传来那撕裂般火辣辣的痛楚令她叫出声来。“雪儿抱紧我。”音落,腰上的手已松,她本能的紧紧吊住他的脖子。而他已经在同一时间挥剑销掉了她被东西牵扯着的发丝。疼痛消失,没有了牵跘,两人再一次做着自由落体的运动。下一秒,运动结束,“砰!”的一声再一次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不对,应该是脊背着地……也不对,因为着地的是白慕寒。而她被他紧紧的护在怀里。
“你没事吧?”飞雪连忙从他身上跳下来。“别动!”可惜白慕寒紧张的提醒仍然没有飞雪的动作快。“唉哟!”脚底已经传来一阵钻心刺骨的疼痛。本能的她重新趴进他的怀里。
该死!竟然在陷井里面放钉子。飞雪暗骂一声。忽然想到他整个背都贴在地上,她还两次压在他身上,而他却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呼吸一窒,不敢想像他此刻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她心中的痛早已胜过脚底之痛数倍。不敢再随便乱动,呼吸却不自觉的急促起来。
“别……担心,我没事。”感觉到她的不安,他咬着牙忍痛安抚道。黑暗中他那双深邃的瞳眸像明灯一样熠熠生辉。她深吸一口气忍下心痛,顺着他的心意“好,不担心。”哽咽的回道。
现在不是感动的时间,她竭力将心神从他身上敛回,小心的抬头观察他们所处的环境。四周一片漆黑,好在她练成了夜间透视的眼力。他们正在一个电梯大小的四方形陷井中,地面,四壁全是发着幽光的利刺。空气中除了难闻的腐臭还夹杂着浓浓的血猩。很显然那些血猩来自她身下之人。
“你再忍忍。”飞雪抬头轻声说道。不敢看他的脸色,因为她一看他,他准会憋出一个没事的假面具给她看。暗自运功在手心,倾力朝着身侧的利刺挥出一掌。掌风扫出一个足以让她落脚之地。她小心的从他身上移出来。“嘶!”他终于忍不住从牙缝中漏出一个小小的声音。
“对不起!都怪我不小心……”飞雪心中一紧,内疚的道歉。明明进屋第一眼她就觉得那个云堡主的脸色冷得像腊像的,可是她却傻傻的伸手去摸他的脸,这才触动了人家早已设好的机关。连累他跟着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