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谢谢真主。”
看着一直为尹莹儿磕头的尹陵阳,尹流笙悲愤的闭上双眼,直到现在她才知道,她在陵阳哥哥心中真的一文不值,要是她出事,他会救她吗?
不会,他甚至想要她代替尹莹儿陪葬,故意说爱她。尹流笙冷笑一声,孤寂的退出大院,其他美人也纷纷退了出去。
这一次,尹莹儿却没有走,只是静静的看着尹陵阳,狂风卷起枯黄的落叶,肆虐在整座破败的冷苑,随着侍卫高声呼喝声,她目送着尹陵阳静静上路。她知道,尹陵阳早已经悔改,而直到这一刻,她才终于原谅了他曾经对她的伤害。
一串晶莹剔透的红色玛瑙项链重重落到雪地上,渐渐被雪覆盖。
“你是怎么查出真相的,你比我们那的刑侦专家还厉害。”梅林下男子的身影悠远颖长,一身月形锦袍更加衬托出他的放荡不羁,他手持一把极细精致的宝剑,静静走向呆呆愣在原地的她。
这剑,好熟悉,她不是十月前留在北冥皇宫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蓝炫手里?
蓝炫似乎看懂了她的心思,挑眉说道,“流星剑和玉瑾剑本就是一对,当然,这也许是北冥邪皇随便编的传说,什么这对宝剑生生世世永不分离云云。刚才他来找我,把流星剑给了我,叫我转交给你,他知道你此刻悲伤的心情,不愿来打扰你,只想你能静一静。”
砂画缓缓接过宝剑,“唰”地拔出它,眼光立即迎上一束耀眼的光芒,寒光粼粼,“杏儿是尹夏人,杏儿端的茶给王后,王后薨逝时,只有杏儿急忙爬过去换那只有毒的茶杯。这些还不够吗?”
蓝炫赞许的点了点头,清澈的双眸静静盯着眼前的女子。
砂画捏起剑柄,开始慢慢舞剑,一舞,一起,一落,一跃,蓝炫则走进亭子,开始弹琴。琴声,舞剑声,悲凉的在梅林响起。
砂画看了看左手腕的执手镯,眼神深邃,随即快速凌厉的腾空跃起,又轻盈落下,衣袂翻飞,墨发轻扬,唇红齿白,茕茕孑立,慢慢舞着自己的招式。
直至现在,她也只有用舞剑这种方式来纪念她。天上又下起鹅毛大雪,整座梅园晶莹一片,含苞欲放或早已开放的梅花,摇曳生姿,香气逼人。
梅园下,俊美公子弹琴,绝美女子舞剑,剑气浓厚,慢中有快,乱中有序。她们眉宇间都是斩不尽的哀愁。
还记得,当日蓝炫是怎么救的羽烟。
还记得,羽烟曾爱慕过蓝炫,并教他弹奏七弦古琴。
还记得,他们像知已般谈天、说地。
还记得,羽烟怎么爱上的红衣。
还记得,两人在大殿上立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羽烟的离去,让他们心痛,遗憾,她曾用心爱过的两个人,都没能带她走向幸福。
“你的枪呢?”砂画舞着舞着,沉声走到蓝炫身边。
“在偏殿!你要做什么?”蓝炫抬头问她。
“没什么,只是最近见你肚子突然不鼓了,觉得奇怪。”
蓝炫迎向她,坚定的望着她的双眸,“两个月前你可是天天盼着我把它从身上取下来,好借机杀掉我,怎么,现在我取下来了,有机会了,你不杀了吗?”
“笑话,如果我想杀你,早就杀了,你以为那支枪能挡住我?”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杀我,很多时间你明明有机会,却狠不下心。承认吧,你根本就是个善良得要命的女人,只不过被曾经的仇恨蒙蔽了心智而已。”蓝炫轻轻拨动琴弦,悠扬的琴声再次响起。
砂画淡然一笑,“你是我见过最善良的人,面对一个整天想着如何杀掉你的人,你竟然事事都为他着想,你们那个地方的人,我还真想见识见识。”
“好啊,有机会,你跟我一起坐时光机,回飞去。”
“看喽,有机会一定奉陪。”两声击掌声重重响起,是两人的约定。
离羽烟下葬已经过了三天,本来之前的宴会因为罗刹王后薨逝一事,又拖延到三日之后。砂画和蓝炫按羽烟生前的要求,把她葬在了冷宫后苑,从此那里,多了一座清冢,添了一份冷清。
近几日来,砂画都闷闷不乐,太多的事情困扰着她,望着窗外积雪丰厚的皇宫,她的心底很悲凉,一个人的一生,到底追求的是什么?爱情、亲情、友情?
人的生命很短暂渺小,短暂得一晃而过就发现自己老了,渺小到人根本无法与大自然相博,她已经二十六岁了吧,虽然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的样子,可是她的心,早已苍凉得像三十几岁的中年人。
门外来了一个身着北冥宫服的少年男子,男子踏着积雪而来,有礼貌的向她行礼,“真主,我们邪皇邀你去红蔷别苑畅饮一番,他知道罗刹王宫近日来发生了很多不愉快的事,想替你开解开解心结。”
他这已经是第几次来请她了?砂画摇了摇头,“我不想去。”
“难道真主不想看看小太子吗?他可是很想你这个爹呢!”
砂画思忖了下,这几天为了羽烟的后事,她都忙得快忘记想小蛋和若儿了,她轻轻朝来人点了点头,“走吧。”
来人一阵欣喜,引着她朝红蔷别苑走去,砂画还是上次为了去看小蛋,进去过一次,不过当时是南风瑾为了让她露陷设的一个局,幸好小蛋和若儿都帮她,她才没被南风瑾给拆穿。
一到红蔷别苑,一名乖巧清丽的宫女迎了出来,她恭敬的朝砂画拜了拜,“玉儿见过真主。”
“玉儿,想不到这么快,又见面了。宁雅可好?”砂画朝她点了点头,看了看四周的摆设,那天没仔细看,今天一看,才发现,原来红蔷别苑装饰漂亮,比其他别苑漂亮豪华多了。
“回真主,宁雅很好,她跟如醉公主出去了。”玉儿微笑着迎向她,砂画看着她的微笑的眼睛,她跟着南风瑾,应该很开心吧。
“真主,邪皇和小太子在温泉里等你,想叫你一起沐浴。”玉儿羞红着脸,轻声说道。
砂画惊讶的张开嘴,“一起沐浴?没搞错吧。”
“没有,邪皇可等你好久了,也派人去请过你几次了。他说泡温泉对身体有好处,反正大家都是男人。”玉儿一边说,那张小脸更加红透了。
这时,不远处晓月快速走了过来,“哎呀,真主,大家都是男人,不就泡过温泉嘛,在下带你去。”说完,拉起砂画就往内殿走。
“这,不太好吧?”她怎么可能跟南风瑾泡温泉,这一定是南风瑾设的局,她一个跺脚,正欲转身,一阵清脆响亮的声音在内殿门口响起来。
“爹爹,快来,小蛋想你了。”楚小蛋全身上下就裹着一条白色锦布,小脸红扑红扑的,头上还戴了个可爱的小白色帽子,迈着小短腿快速朝砂画跑去。
不由砂画细想,他一把拉起她,急忙朝里面走去。砂画傻愣了会,等被楚小蛋拉进去,她才发现,此刻的她,已经被小蛋拉到温泉边来,而玉儿和那个侍卫,早已经退了下去。
温泉里雾气深重,白雾霭霭,四周弥漫着一股好闻的清香,一个身上只裸着张白色锦布的男子正邪魅妖冶的半躺在温泉边上,他一听到楚小蛋的声音,便慵懒的睁开双眼,火热的望着有些呆愣的砂画,快速的游到砂画脚边。
“真主,下来陪朕一起泡温泉,大冬天的,站在岸上一定很冷。”南风瑾声音低沉沙哑,富有磁性,听起有些冷。
砂画冷冷别开脸,不去看**的他,“朕没这个兴趣,你喜欢,你自己泡好了。”
楚小蛋则一把抱住砂画的腿,可爱的朝她露出笑脸,“爹爹,如果你不想洗,那小蛋陪你去找若儿玩。”
“好啊,小蛋真乖。”砂画宠溺的点了点楚小蛋的鼻子,这孩子真懂事,懂得为她解愁眉之结。
“不准走。”一阵冰冷的声音从她俩身后响起,南风瑾怒视着楚小蛋,轻轻拍了拍掌,晓月就从殿外走了进来,拱手道,“皇上,何事?”
“把小蛋带下去,朕要陪真主好好聊聊。”南风瑾说完,一下子拉住砂画的衣摆,顺势把她拉入温泉中,砂画气得立即从温泉里冒起来,可惜她的身子全被打湿,露出里面若隐若现的里衣。
“小蛋呢?”她抬头朝岸上望去,发现小蛋已经被晓月抱走,顿时火上心头,捏起拳头狠狠对准南风瑾的额头就是一拳。
南风瑾在她那拳快挥过来时,眼疾手快的一手握住它,“大家都是男人,你到底在紧张什么?昨天蓝炫还跟我一块泡了,是他告诉我他们家时兴一堆男人一起泡温泉,我才好心叫你的。不然,谁想得起你。”
“谁要和你一起泡?无耻。”砂画说完,自顾自的朝另一边游去,准备上岸。
这时,南风瑾一个箭步游了上去,一把抱住砂画,把她扯下温泉,装作不小心扑倒在她身上,随即快速的起身,把砂画扯了起来,砂画被他弄得满身是水,气呼呼的瞪着他,“邪皇,这样很好玩吗?朕没功夫陪你玩,要玩你找别人玩去,比如你的贴身知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