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恨父皇吗?若儿。”
楚若儿摇了摇头,她已经从恨他、怕他,到开始慢慢重新接受他,她乖巧的回答道,“若儿不恨父皇,父皇身边只剩下若儿,如果我都还恨你的话,那父皇就没有人爱了。”
楚夏轻轻摸了摸她的头,清润如水的说道,“若儿真乖,可是你的母后,会原谅我吗?”
楚若儿微笑着点了点头,长长的睫毛覆盖在大大的眼睛上,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摇曳生姿,清脆的说道,“一定会的,因为若儿都原谅父皇了,母后这么善良,一定会原谅父皇的。再说父皇也没有害母后,只不过因为太爱她,伤害了别人而已。”
男人轻轻叹了口气,拥着若儿坐在樱花树下,树上的樱花早已快凋零,只有几片散乱的樱花轻轻飘下,冷风吹来,夹杂着一股好闻的花香味。
东阳清阳殿
清阳殿跟春阳殿遥遥相望,与春阳殿的豪华奢侈、纸醉金迷不同的是,这里清净肃穆多了,同样都是格局一致的豪华大殿,一样的红砖琉璃瓦,一样的亭台楼阁,蔓沙水榭。
大殿月牙形的紫金薄被大床上,躺着一个全身包扎着布条的女子,她无神的睁大双眼,全身是孔却没有惊叫一声,前几天医官为她拔出那些恐怖银针和上药包扎时,她自始自终都没有吭过一声,她悲鸣,她痛苦,她不能死,她要找那狗皇帝报仇。
砂画和蓝炫淡淡坐在远处,静静看着床上的女子,还好,她们抢救及时,留了她一命,否则,她早已在朝堂上香消玉陨。
砂画已被封为东阳镇阳侯,前几天前来巴结她的人把清阳殿门槛都踏破了,大臣们纷纷送来各种各样的贵重礼物,都把她赞得跟天神似的,而且他又是羽烟公主的驸马,年纪轻轻就如此出色,凌厉果断,武艺高强,风度翩翩,将来大王的位置即使不是非他莫属,也会与他有大大的关联。
蓝炫这几日带着龙糖糖、玉儿和她一起住在清阳殿,等她大婚之后才打算离开,他把玩着胸口挂着的电动仪,有些寂寥落寞的坐在椅子上,砂画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他又想家了吧。
“你那东西上次不是发光了吗?怎么没带你回家,依我看,是你玩的把戏吧。”砂画指了指蓝炫胸前的电动仪,不屑的看了他一眼。
“别用那种鄙夷的眼光看着它,这可是神物,你们这里永远都制不出来,如果天上的火流星划过,我再按动这个开关,火流星的磁极和电动仪的磁极相接,就会形成一股强烈的电流,到时候现代的时光机就可以把我吸回家了,像神仙一样飞走。”蓝炫把玩着手里的电动仪,一鼓脑在那里研究。
突然,砂画凌厉的闪到他面前,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电动仪,朝他晃了晃,“想要回吗?追到我我就给你,不然我把它砸个稀巴烂。”
说完,她轻灵的跳出大殿,往殿外御花园方向跑。
蓝炫想也没想就追了上去,两袭轻灵俊俏的身影在空中翻飞,金光闪闪,贵气逼人,风度翩翩,美如冠玉,一下子吸引了路旁采花采露的宫女侧目。
两人一攻一闪,一抢一夺,凌厉果断,一个气势恢宏,一个绵里藏针。砂画一身藏青色华服锦袍,腰间系了条飞幡盘龙玉带,墨发如丝,头戴镇阳侯冠,眼若明镜,灿若繁星,软软的身子灵巧的闪躲着蓝炫急急的攻击。
“还给我,那是我回家的东西。”蓝炫脸上有些气结,一个箭步冲上前,厉声喝道。
砂画拈了拈手中的电动仪,看着天上日光尽现,轻轻按了下蓝炫所谓的那个小黑钮,对着太阳比划,“火流星是什么?是不是太阳?怎么没反应。”
“别乱比划啊,要是你被吸到现代去就惨了,穿越可不是好玩的事情,穿来穿去人都要被吓死。”蓝炫好心提醒砂画。
砂画才不理他,“砰”的一声把它朝花园里扔去,眼看就快狠狠砸在假山上摔个稀巴烂时,两条凌厉的身影从时穿了过去,在电动仪将要落地时,一人竟稳稳的捏住了它的一半。
随即,两人互剜了对方一眼,纷纷把电动仪朝自己这边自己拉扯,一会儿电动仪倾向砂画,一会儿倾向蓝炫。砂画调皮的笑了笑,突然,她整个手一松,蓝炫那边则因为往后使劲扯的重力而一屁股重重摔到地上,他装好电动仪,狠狠的爬了起来,还仇视了砂画一眼。
“你耍我?”
“嗯,就耍你了,怎么样?”
“你……过分,有机会我一定要耍来还。”蓝炫咬牙切齿。
“哎,你的报复心好强。”砂画摇了摇头,一口不屑的语气。
“有种你别跑!”蓝炫气愤的声音在砂画脑后响起,砂画只顾转头戏弄他,却没料想迎头碰到一个柔软的东西。
“啊……”砂画大声惊叫起来,拥有一团柔软胸脯的女人倒是没被吓倒,反而一脸微笑、脂粉乱掉细细的打量着砂画和蓝炫。
砂画一看到她,就联想到那天在春阳殿屋顶偷窥到里面的样子,那时候这老女人的腿可张得老大了,声音也叫得老大了,表情也老夸张了,笑得也老谄媚了,跟现在的高贵根本不搭调。
她现在是镇阳侯,应该不用向老女人行礼吧,砂画微微缓过身,坚定的迎向老女人的目光,发现她身边跟得有数十名身着浅粉色宫装的宫女,有位大紫色贵气打扮约莫二十岁上下的女子,顾盼生姿,一直在悄悄朝她抛媚眼,那不是被休掉的阳烟公主吗?真是闹心,一老一小都盯着她看。
“臣红衣、蓝炫参见瑶妃娘娘。”砂画拉着蓝炫,还是给这老女人行了礼,她再怎么说也是现在东阳皇宫里地位数一数二的厉害角色,不小心被她摆一道就麻烦了。
瑶妃抬了抬手,娇笑道,“哪有这么多礼数呢,如今红衣公子已是镇阳侯,蓝公子又是雄霸天下商业一方的霸主冰蓝宫宫主,本宫一看你们就顿生喜爱,瞧你们俩,个个长得如水如珠,风度翩翩,简直比世间的女子还美几分,就连本宫……也自愧不如呢!”
你那么老了,当然不如。
蓝炫铁青着脸,面无表情,砂画看了他一眼,差点被他那怪异的表情逗笑了,她朝瑶妃拱手道,“瑶妃娘娘也是人中之凤,貌美如仙子,阳烟公主更是出落得如同出水芙蓉,娇贵可人,花样的年纪,让人看得快痴了,真是青出于蓝。”
阳烟悄悄的偷笑起来,脸也红一阵白一阵的,瑶妃一听这话可不乐意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吗?她最讨厌别人说她不漂亮了,不过眼下说这话的是新上任的镇阳侯,又是位绝世美公子,她暂且忍了,随即计上心头,瑶妃轻轻拉起砂画的手,在手里轻轻抚摸了阵,娇声说道,“红衣公子你的手生得真美,纤纤擢素手,莹莹如白雪,比本宫的手还要白嫩,唇若含丹,剑眉如鬓,真是一位俏公子。”
夸够了没?砂画轻轻抽回手,眼神冰冷,不再对瑶妃笑脸相向,沉声说道,“娘娘,男女有别,这样摸着,被别人瞧见,对您的名声可不太好。”
“放肆,在这东阳宫里还没有谁敢说本宫,就连大王都要忌我三分,你别理那些无趣之人。”瑶妃说完,又拉过蓝炫的手,把蓝炫弄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她张着红艳的朱唇,轻声说道,“两位公子,去春阳殿做客如何?本宫在那里为你们备了上等佳肴,戏曲歌舞,随本宫一同去欣赏欣赏?”
你都这么说了,我们还能拒绝吗?
砂画继续抽回手,冷声说道,“那本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一到春阳殿,砂画就浑身感觉不舒服,远远就瞥见大殿内的红萝大顶凤凰床,想象着上面曾经躺过数不尽的男人和女人,砂画就有些反胃,这老女人,都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强,堪称当今天下第一女色魔也不为过。
春阳殿里金碧辉煌,大殿四周镶嵌着珍珠、玛瑙、翡翠、玉石等贵重饰物,一排排屏风栩栩如生,上面用金线绣着百鸟朝凤图和早生贵子图,就连用膳的餐桌都足足有半个大殿那么大,看着摆在眼前的珍馐佳肴,砂画根本没心情下咽,说不定这里面放着什么媚药或者补药之内的东西。
瑶妃吩咐宫女脱掉她的大红色外衣,只着一件贴身透明的粉白低胸宫装坐在雕花凳子上,而一旁的阳烟公主也是娇笑吟吟,不过比瑶妃多了份少女的清纯。
砂画听说阳烟因为犯了七出之条中的淫荡和忌妒才被定远侯休掉的,怪不得阳烟会这样,原来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像瑶妃这种女人教出的女儿,又会好到哪点去。
不过羽烟公主倒是洁身自好,虽有些娇惯,却也是识大体,懂礼仪的一个好姑娘,怎么会有这种母妃和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