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一早,她早早的起了床,穿好玉儿给她准备的新衣裳,昨晚玉儿送来时说,这是她亲手赶制的心意,希望她能收下。
砂画穿上这件白色锦衣,腰间束一条紫金玉带,头上戴着一顶男式玉冠,眉如画,眼如黛,唇若含丹,俊俏非常,玉儿的手艺挺不错的,想当年,她也是西塘织绵一等一的人才。
信步提剑走出竹屋,她准备先观察一下这里的地形,准备伺机剿灭这里,她是杀手,是无情的杀手,即使他们对她再好,她也不会放弃那笔重重的赏金,而且如果她不杀他们,七王爷夏残魂就会杀她。
“宫主……宫主……试成功没有?”
一走出竹屋,砂画就听到一阵银铃般的娇笑声,好像是从旁边的紫竹林传来。
“我正在试啊,你们别急,啊……嗯……”男人仿佛使了全力般重哼一声,又好像在释放什么东西似的。
“啊……宫主,快了……加油,加油,要成功了。”女子的叫声温婉异常,仿佛娇喘,砂画微微蹙眉,她们不会公然在竹林里干坏事吧。
大白天的,也太不要脸了吧,那边仍是一阵阵啊啊呀呀的尖叫声传来,砂画听着很是不舒服,真想冲过去一剑结果了那个带头的男人。
“它好大,好硬,好热啊,烫死我了。”
“是啊,还在发光呢!会不会喷出东西来啊,感觉里面有些晶莹的液体,粉粉的,白白的。”
“宫主加油,我们相信你一定会成功的。”
砂画越听越脸红,转身欲走,她可不想看到那幅惊天动地的几女一男活色生香春宫图。
“红衣公子,你也要一起来吗?”玉儿乖巧的声音在砂画身后响起,她一把转过身,看到玉儿不知什么时候从那边走了过来。
竟然叫她要不要一起去!这个杀千刀的玉儿,什么不学,偏偏学这些,砂画冷哼一声,提起剑就朝那边走,她一定要宰了那个带头的坏男人。
蓝炫正用力的摆弄着胸前的东西,边上几个冰蓝宫女弟子在给他加油,突然,他感觉一定凌厉的掌风从不远处传来,他快速起身,发现砂画的剑已经攻来,来势汹汹,势不可挡。
他一边闪躲,一边疑惑的问砂画,“夏红衣,你怎么了?伤口一好就杀人。”
“我只是教训那些带坏女孩的大色狼。”砂画说完,毫不留情的朝蓝炫舞去。
蓝炫一边躲闪,胸前的那块大大的东西正闪闪发出暗绿色的光,他紧紧捏住那东西,朗声喝道,“我看是你龌龊脑子爱乱想吧,我什么时候色她们了?莫明其妙,真是野蛮。”
砂画突然停下来,冷眼看了看他脖子上吊着的东西,这才反应过来,一张秀脸唰的一下子红了起来,只见女弟子们衣着整齐,正睁着大眼睛怨怒视的盯着她。
玉儿则快速跑到砂画身边,轻声说道,“夏公子,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们在帮宫主回他老家呢!他身上那个电动仪可以助他回家。”
“电动仪?”什么鬼东西,砂画再细看了那东西,发现它里面有些白色如水一样的晶莹液体,那个所谓的电动仪是块圆形铁制硬物,瞬间,她明白刚才她们口中的东西是什么了,她的脸更红了,直红到脖子根。
攸地收回宝剑,她瘪了瘪嘴,嗫嚅道,“下次弄这些东西可不可以不要那样叫?”会让人误会的,她就误会了。
众弟子真搞不懂,这个男人长得也俊,就是脾气特别坏,还不准她们因为激动而尖叫,真是过分,都狠狠的剜了她一眼。
玉儿则温和的说道,“夏公子,要不你跟我们一起看宫主做试验吧!很好玩的,如果试给成功,天上就会出现七色云彩,会有神仙把宫主接回老家。”玉儿说完,脸上有些难过之色,其他女弟子同样也是,她们虽然替蓝炫加油,却又怕他真的被接回老家。
砂画轻轻点了点头,跟着她们看蓝炫在原地摆动,那个东西像玉盘一般晶莹,会发光,真是奇特,她还从未见过这种东西,蓝炫的老家应该跟这里很不一样。
试了很久,大家的目光都由期待渐渐转变为悲伤,又由悲伤转变为欣喜,因为蓝炫一直没试成功,她们在替他难过的同时,又替自己开心,因为他回不去,就代表要永远陪在她们身边。
有好几次,砂画都想下手,找机会一剑杀了蓝炫,不料他怀里总是鼓鼓的,她知道,他机智勇敢,如果和他硬拼,她也吃不到什么好处,说不定又会重上一枪,她恨透那把他所谓的枪,让她难受了大半个月,比刀伤还严重。
明的不来,只能来暗的了,砂画握了握腰间的宝剑,她的衣裳早就被玉儿扔掉,里面藏的毒药毒针等早就不翼而飞,下不了毒,只有靠那把剑,看来,只有趁晚上蓝炫和她睡觉时,才能找机会动手。
只剩下三天时间了,她再不提蓝炫的人头去见七王爷,她的命和赏赐也会一并消失,她可不想自己这么多月的努力全部付之一炬,一定要抢回若儿小蛋,然后带她们远走高飞。
蓝炫,虽然我知道你很善良,可是这里不属于你,我倒希望你随着那电动仪消失在东阳,这样七王爷就不会逼着我杀你。
这十几日她都和蓝炫共塌一眠,早已习惯他那只重重的腿压在她腿上,不过她已经勒令他不准脱衣裳,如果他敢脱,她一定会把他踢下床。
今晚蓝炫的心情不怎么好,阴郁的闪进屋,又呆呆的坐在床边,砂画轻轻爬了起来,在黑暗中冷声道,“怎么,回不了老家,心情不好吗?见不了未婚妻,很失落吧。”
“你怎么知道?”蓝炫脸色略为一惊,随即又淡淡的沉了下来。
砂画握紧右侧宝剑,时刻准备进攻,时刻准备防守,她知道他不会对她动手,可是如果他发现她有什么异动,一定会钳制住她。
“你怎么还不睡觉,坐在那里像根木头似的。”黑暗中,她的声音轻得像游魂般怪异,隐隐透出一股死亡的味道。
蓝炫忽然垂下眼眸,倒在她身边,一手用力的环住她,声音有些哽咽,“我好想莹儿,你说我为什么那么傻,要跑去找教授做实验,本以为时光机没用,穿不到古代来,可是它竟然真的有用,把我穿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你说莹儿会不会担心死,我爸妈,还有弟弟,会不会整天担心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啊!还有我警察学院的同学,他们会不会已经把我忘了,还是天天在盼着我回去?哎,都怪我调皮捣蛋。”
砂画冷哼了一声,“什么亲情爱情友情,在我心里一文不值,钱,才是最实在的东西。”
“你真是钻到钱眼里去了,你如果喜欢钱,我可以给你,反正冰蓝宫多的是银子金子,它们全都归我管。”
“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不过我不会感动的,我不要别人的东西,我是需要钱,不过我会靠自己的双手赚。”砂画冷哼一声,故意仰开脸。
男子有些生气,冷声说道,“你所说的靠双手赚,是做杀手杀人吗?你可知你杀了别人,他的亲人爱人,父母儿女会多么的伤心痛苦?”
“呵,他的亲人不会痛苦,因为他们会跟着他一起死,跟他陪葬!”砂画淡淡说道,仿佛诉说一件小事似的。
“你真是不可救药,我真后悔当初救你。”男子冷哼一声,转过背不再理砂画。
你睡吧,你最好马上睡着,睡着我就会宰了你!砂画握了握藏在身下的宝剑,他以为这里是香港,人人的日子都像想象中那么好过。
她曾经看到很多孩童老妇,天天靠乞讨度日,还有那些发瘟疫的村子,只要一发现瘟疫,官府就会派兵去烧光那里,百姓们没有大夫治病,得了瘟疫就是死路一条,他以下天底下都像看到的表面一样安乐。
其实不然,这八个月来,她走过无数地方,看过无数悲惨画面,人若是想在这里生存,就必须学会狠,学会淡漠心智,什么时候,她的心也变得这么狠,也许是从拾回记忆开始,也许是从抱起沈湖心扔向火屋开始。
七王爷的狠毒,她是亲眼见过的,那些不听话的杀手,或者稍微心慈手软一点的杀手,最终会很惨的死在他手上,杀手最后都会死在杀手身上。
“红衣,你知道东阳羽烟公主吗?她和我见过几次,明天她选驸马,竟然也叫上了我。明天你跟我一起去吧,让你见识见识她的美貌和才华,她还是我在古代见过的第一位公主,谦和有礼,大方得体,一点也不像电视剧里描述的那些公主一样娇惯。”
羽烟公主选驸马?那七王爷一定会去,正好,到时侯说不定她可以联合七王爷一起杀了蓝炫。
“我听说东阳北方有个强盛的国家,曾经有两位公主的事迹传遍天下,一位叫鸢尾,不过是个假公主,一位叫落花,却是真正的鸢尾,听说两个都是不幸的女人,前几日我听说书先生说那位鸢尾假公主已经自杀身亡,而另一位金枝玉叶却仍无下落,北冥和东陵两位皇帝都一直在苦寻她,可见那两位皇帝对她情深意重,有机会,我一定要会一会这位奇女子,看她究竟是何方神圣,到底有多么漂亮,多么聪慧。”蓝炫的声音温润可人,像一道细流般浅浅流潮砂画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