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探春怎么也想不到,只这一次离开,她再也没有机会回府,当然,她更没想到,赵姨娘在听了她的话后,果也少闹了很多,而且还劝了贾环看书,贾环虽然顽劣可到底也是个聪慧的人,顽劣只因为对世道不公的抗争,如今赵姨娘将探春临别的话相告了贾环,贾环自然也是含泪答应改正的。
探春入宫,代表着玄翰皇朝新选秀女的开始,其实探春并没有做什么,原本贾琏等就已经打通了关节,因此这探春倒也是顺利的过了初选和复选,如今只要过了那最后的圣选,也就代表探春真正的宫廷生涯开始。
黛玉自然也是听说了探春进宫参选的事情,不过一个秀女从初选到圣选要经历一个月,这个月中,秀女不能见家人的面,只能住在皇宫外围的出岫宫中。
别人只当进了那皇宫墙门就是富贵有望,可是又有几人明白,那里葬送了多少年轻女子的青春。
想到这里,黛玉不觉微微一叹,感叹那富贵窟却是红颜冢,多少风华女子葬送在了那里,为何世人却还是看不破那富贵两字,黛玉的叹息为的是那些入宫的女子,倒是让一旁的萱芸萱草听了很是迷惑,萱芸遂问道:“姑娘,好好的怎么又叹气了?可是心中有什么不畅快的。”
黛玉看了一眼萱芸,淡淡道:“我是为了那些入宫的秀女叹息,一人宫门深似海,若是再想回返,只怕是不可能了。”
萱芸听了笑了起来:“姑娘可真的是多虑了,并非每个人的心境和姑娘是一样的,好些人还是向往宫中的生活的,在深宫中,更多的是为了争夺圣宠而勾心斗角的生活,就算她们最后不得而终,也是她们自得的,因此姑娘很不用为她们感慨,也许反而出了宫廷,她们不能生活也说不定,毕竟外面的世界单纯了很多,若心存多的勾心斗角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黛玉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但是宫廷虽好,却又葬送了多少女孩的青春年华,像李白的《怨歌行》中是这样描写的:十五入汉宫,花颜笑春红。君王选玉色,侍寝金屏中。荐枕娇夕月,卷衣恋春风。宁知赵飞燕,夺宠恨无穷。沉忧能伤人,绿鬓成霜蓬。一朝不得意,世事徒为空。鹔鸘换美酒,舞衣罢雕龙。寒苦不忍言,为君奏丝桐。肠断弦亦绝,悲心夜忡忡。可见这宫中女子的悲哀,终究得到富贵荣华的少,多的是一辈子做个白头宫娥,那样不是太惨了。”
萱草笑道:“姑娘何必为她们悲哀,这选秀历代历朝都在,除非这皇朝没了,皇帝没了呢,天下人自己有了自己的权利,如此想来才再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不然这选秀还是会进行下去的。”
萱芸听了忙道:“萱草,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可别乱说,传了出去,主子也保不得你。”
提起帝玄熙,黛玉心中有了疑惑:“你们一直说你们主子怎么厉害厉害,这炫雩到底有什么身份能这般厉害呢,为何你们都这般尊敬他呢。”没了别的事情做,黛玉倒是有些好奇起帝玄熙的身份来。
萱芸和萱草哈哈一笑,萱草顽皮对的黛玉做了鬼脸,然后笑道:“姑娘好奇,偏不告诉姑娘。”
黛玉笑骂:“你这小蹄子可真正是要不得呢。如今倒是学会捉弄我了。”
萱芸一旁也笑道:“姑娘若是对主子好奇,只管问主子就是了,想来主子是不会隐瞒姑娘的。”
黛玉微微摇头:“男儿志在四方,我何苦问那么多,想来炫雩做事总有他的分寸,我倒也不担心了,只是如今也偶尔谈话起,忍不住有些好奇而已。”
萱芸和萱草相视一笑,眼中是欢欣之色。
这时候只见龙祥走了进来:“姑娘,外面有人求见。”
黛玉微微迷惑:“可又是荣府中人。若是,只打发了,我今儿不想见客。”
龙祥微微摇头:“不是,是北静王求见。”
黛玉更加的迷惑:“这北静王来的倒是怪了,上次来求见只是为了请华老伯去给皇后诊治,如今皇后已然病愈,莫不是还有什么事情不成?”
龙祥听了黛玉的话,忙道:“姑娘,听闻北静王妃身子素来就不好,虽然嫁给了北静王,却无所出,因此此次来,大概跟北静王妃脱不得关系。”
黛玉点了点头:“如此还是要劳动华老伯大驾,只是华老伯从皇宫出来没多久就说要去长白采药,如此一来一回只怕没个一个月是不成的,你只这般告诉北静王也就是了。”
龙祥点了点头,只出去了,过了一会,复又回来,只道:“姑娘,北静王说,王妃虽然身子不适,不过既然神医要一个月后回来诊治,自也是无妨,只是今日有其他事情求见姑娘。”
黛玉更加迷惑了,略略沉吟了一下:“既然如此,你请他去客厅等候,我换身衣服就出去。”
龙祥再度答应了,出去传达黛玉的命令去了。
黛玉满心迷惑不解:“这北静王这会找到底是为了什么呢?”自己又跟他不熟悉,到真有些猜不透他的来意了。
紫鹃一旁早拿出一件红点白底直领长袖棉褙子给黛玉换上,然后又拿出一方丝绢给黛玉蒙脸,才淡淡道:“姑娘去见了不就知道了,倒也很不用为这事情烦心了。”
黛玉点了点头:“也罢,就去看看吧。”换好了衣服,带了萱芸和雪雁,去了客厅。
水溶一见黛玉就迎上来:“林姑娘,冒昧打扰。好请见谅。”
黛玉微微一施礼,然后道:“北静王爷来此,莫不是有什么重要事情,只管请坐下问就是,黛玉若是知道,必然回复。”又对一旁的雪雁道:“雪雁,上茶。”
雪雁答应一声,就去泡茶去了,如此黛玉和水溶各自按主宾之位坐下。
水溶才坐下,就开口道:“听帝兄的消息,荣国府曾经贪了姑娘不少银子,是吗?”
黛玉微微一愣,帝玄熙如何知道的,因此看一旁的萱芸,萱芸笑道:“上次那荣国府的二太太来姑娘这里闹,萱草见了气不过,就将他们贪了姑娘银子的事情告诉了主子,因此主子就知道了。”
黛玉微微蹙眉:“其实这事情也不是多大的事情,何苦让你们主子知道了。”
萱芸笑道:“姑娘可别怎么说,主子虽然人不在这里,可姑娘的事情总也是时不时让鹰组的人来打探,因此这事情迟早都要让主子知道的,所以索性就早点告诉了主子。”
黛玉叹了口气,倒也不生气,只道:“我不是怨你们告诉他,而是他素来就忙碌,只这事情告诉了他,徒增了他些许烦恼。”
一旁的水溶则不然道:“林姑娘不用担心,帝兄将这事情要皇上和小王处置,说务必要替姑娘要回这银子,只是皇上如今还不知道他们到底贪了姑娘多少银子,才让小王来问问。”
黛玉听了笑了起来:“难为皇上为这些小事情上心呢,请王爷转告皇上,很不用为这事情担心的,这事情,黛玉自是能处理的,皇上日理万机,这些小事就不用再翻了。”
水溶摇了摇头:“这可不成,姑娘如今可算是精贵之身,这种事情哪里还让姑娘烦心了,姑娘还是告诉小王吧。”
又提‘精贵’二字,黛玉很是诧异,自己不过是个孤女,哪里有什么精贵可言,满腹疑窦越发的深,却没说什么,只道:“既然王爷要知道,那么黛玉就说了吧,黛玉入荣府暂安身三年,先父曾送来不下十万两的银子为生活费,可惜,用在黛玉身上的,不会超过一千两,而先父去世,荣府让琏二哥同回,先父丧事一一有他负责操办,后来黛玉离开苏州,也是他将林家老宅卖了,可这些银子都不曾入黛玉手中,更不要说老宅里面还有好些古董字画,想来算算也不下百万两银子。”
水溶听了,脸色一变:“如此说了,那荣府岂不是欠了姑娘百十万两银子吗?”
黛玉微微一笑:“可以这么说。”反正是事实,倒没必要藏了起来。
水溶点了点头:“小王明白了,姑娘请放心,这一百一十万两银子,小王定然为姑娘讨回来。”
黛玉微微一愣:“王爷何必这般紧张,黛玉并不急,何况先父留遗言,若是这钱,他们不给黛玉,只当是回报他们这么多年对黛玉的照顾,只是要黛玉心中有数,因此皇上和王爷有这心就好了,黛玉先谢过了,至于能不能要回,黛玉倒也不计较太多了。”
水溶微微摇头:“姑娘这话可就错了,那荣府的奢靡之风不是一日两日就涨的,都只为先荣国公留下了心血财产,让子孙才能这般的挥霍,如今挥霍成自然,自然是没了钱财,何况依照那荣府几个爷的官位品阶,一个月也不过百两银子收入,只怕那些还不够他们一餐饭的消费呢。”
黛玉听笑道:“只怕这百两银子也不过两道菜而已,曾在府中听过他们对菜肴的要求,比如做一道茄汁,据说要十来只鸡配料,简单如一道茄子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别的。”
水溶听了皱起了眉头:“那府中果然也是不像话了。”看来自己果然需要好好摸摸那府中人的底了。
黛玉轻笑一声:“怨不得他们,毕竟富贵人家,大都也是奢华成风的。又能有几个人,会去简朴过日子的。”
水溶点了点头:“林姑娘说的极是,如此,小王心中也有数了,只这回去就将这情况告知皇上,看皇上如何定夺。”
黛玉点了点头:“既然如此,王爷还请代黛玉转告一句话。”
水溶点头道:“请说。”
黛玉笑道:“若是那府中实在没了能力还了,也罢了,只当是黛玉谢了他们这么多年的教养之恩。”
水溶听了黛玉的话,心中大震,想不到黛玉一个女子竟然有这般的胸襟,若是寻常人,只怕知道这些钱被人污了去,至死都不会罢,这这黛玉却看得很淡,难道她真的视金钱如粪土吗?想起黛玉慷慨解囊救助灾民的情况,水溶明白了,只怕这黛玉为的不过是个心安,但是黛玉如此,只怕那些荣国府的小人却会得寸进尺,也难怪帝玄熙要水玄昊和自己非要讨回这一笔钱。看来那荣府离末日真的不远了,得罪了黛玉等于得罪了帝玄熙,而帝玄熙的威严其实他们能犯的。
想到这里,水溶明白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因此起身道:“姑娘的话,小王记在心上了,如今既然知道了这事情,小王也该告辞了。”
黛玉点了点头,着令萱芸送水溶出去。
萱芸送水溶到门口的时候说了一句:“王爷,千万不要放过那荣府中人,他们太不知好歹,总将姑娘的东西当成自己的,如今已经知道姑娘就是苏园的主人,想来又会打这苏园的主意了,前不久那府中的太太奶奶还来闹呢。”
水溶点了点头:“放心吧,你只回去好好侍候你们姑娘就是了,这事情,本王自有主意。”
萱芸点了下头,水溶上轿离开。
水溶出了苏园,并不曾回北静王府,而是直接进宫,见了水玄昊,然后将自己此行的一切说了个详细,水玄昊听了后,不觉大怒:“那荣府也太过气人了,竟然贪了一个孤女这般多的银子,还好意思炫耀自己府中的富贵呢。”
水溶点了点头:“感佩林姑娘一个女子却有那般不予计较的胸怀,真正是让我佩服。”
水玄昊想了想道:“你去一趟荣府,给他们一个警告。责令他们三月内必须还了这笔银子,至于别的债,等过了三个月,朕自然会跟他们算。”
水溶点了下头:“好,臣这就去。”说着又出宫去荣府。
这水溶再度来荣国府又是一个措手不及,让荣府众人再度手忙脚乱的迎了水溶进府。
两厢客套,待水溶坐下后,水溶才道:“今儿小王来,只也是奉了皇上口谕而来。”
一旁的贾政忙道:“王爷,莫不是娘娘又做出了触犯圣上的事情?”
水溶微微摇头:“非也,只听闻当日前江南道巡盐御史林海大人千金入府时候,林大人曾三年内送其女将近十万两的生活费,可按照贵府的姑娘生活标准,想来一个姑娘一年也用不了几百两银子,想来三年还不到一千呢,如此剩余的银子,请记得还给林姑娘,另外当年林御史过逝,圣上虽然没有亲自去吊念,但是后来风闻有你们荣府出面,将林御史的老家所有固定资产都卖了,而这一笔钱财似乎也未到林姑娘手上,皇上已经让人估价过那一处的价值,少说也有百万两银子,圣上的意思,让你们将这一百一十万两银子还给林姑娘,期限是三个月。”
贾政听了这话,整个人都愣了,府中的大小事情,他素来不管,只将这事情交给王夫人管,如今想不到,竟然还有贪污孤女钱财的事情发生,因此整个人都不觉呆在了一边。
水溶倒也了解贾政为人,虽然迂腐一点,可道也不失为有风骨的人,但是如今到了这般境况,的确也应该告诉他一些,免得他一直蒙在鼓中。
贾政震惊的看着水溶好一会才道:“王爷说的可都是真的?府中真的贪了妹婿给外甥女的钱财?”
水溶微微一笑:“政公不应该来问小王,而应该问问令夫人才是真的。”
贾政听了忙对外道:“来人,请夫人过来。”
原本北静王来,女眷自成一室,在一旁待命,如今贾政突然要人来叫了王夫人,王夫人心中升起一股不祥之气,却还是整理了衣衫,然后出去了,先给水溶施礼,然后才对贾政施礼。
贾政看着王夫人道:“我且问你,你可是贪了妹婿给外甥女的众多银子。”
王夫人一愣,关于贪了黛玉钱财的事情,这贾政并不知情,想不到如今贾政回这样来问自己,心中不觉一愣,好一会才道:“老爷明鉴,也没多少银子。”
“没多少,那到底是多少?”贾政狠狠的看着王夫人。
王夫人看了一眼贾政,然后才喃喃道:“当初大姑娘进府,姑爷曾送了一些生活费来,前后三年大约十万两。”
“还有呢?”贾政问道。
王夫人眼神闪烁:“哪里还有,就这些。”林如海去世,自己贪了那林家托孤的银子,她可不认为这贾政会知道,因此忙矢口否认了,免得依照贾政的为人来为难自己。
上座的水溶原不想插话,可是不想这王夫人竟然这般不知好歹,因此叹了口气,然后道:“夫人似乎忘记了,当初林于是去世的时候,好似是府上派人去料理的后事,而后来那林家老宅卖掉,这一笔银子又去了哪里了?”
王夫人的心头一颤,他想不到这水溶还知道这事情,因此有些慌乱的样子,好一会才道:“那是见外甥女不会料理钱财,所以暂时替外甥女保管而已。”
水溶点了点头:“如此也好,皇上有令,三个月内将这些钱财全部送到苏园林姑娘处。”
王夫人一愣:“三个月?”这三个月哪里能让她得那么多的银子,如今王夫人可真的是有些欲哭无泪了,这手头上的钱根本就连十万两都不到了,要她一下子拿出那么多的银子来,她哪里会有啊。
贾政听到确实有这一笔因此,因此只狠狠的瞪了一眼王夫人,然后对水溶道:“王爷放心,下官定然督促不贤人,如期在三月内还上这一笔银子给外甥女。”
水溶点了点头:“政公的为人小王还是很清楚的,如此这事情小王也好对皇上有个交代了。”说着就站了起来:“好了,既然事情已然解决,小王就告辞了。”说着含笑走出了荣府大门。
如此这水溶也就告辞了,水溶一走,贾政忙回来,然后瞪着王夫人:“你可真是越来越胆大了,竟然敢污了外甥女的银子,你速速将这银子给我备齐了,我要亲自去向外甥女请罪去。”
王夫人畏惧的看了一眼贾政,然后淡淡道:“老爷,如今这银子……”
“这银子怎么了?”贾政等着王夫人。
王夫人道:“当初琏儿回来的确是带了姑爷的一百万两银子来,只是后来娘娘省亲,二丫头出嫁,宝玉成婚,又加上府中大大小小的事情,如今这银子也就剩下十万两了。”
“什么?”贾政大怒,一拍桌子而已:“你不但污了外甥女的银子,竟然还这般堂而皇之的花掉了。你。你这不贤人,今儿我若不打死你,我以后如何面对泉下信任我的妹婿。来啊,家法侍候。”贾政这会是真正动怒了,想不到这王夫人竟然这般的大胆,瞒了自己竟然做了这样的事情。
王夫人一听家法侍候,就知道贾政这次真正发怒了,因此忙不迭道:“老爷,老爷,妾身知道错了,妾身再不敢了。”
贾政一边命人拿家法,一边道:“知错,你若知错哪里还会瞒我这样的事情,今儿我若是不打死了,如何对外甥女有交代,如何让我再面对世人。”
这时候正好家法送了上来,贾政一把自己拿过家法,然后朝王夫人打了下去。
王夫人及时吃过这样的苦,不自觉的求饶:“老爷,妾身知道错了,你就饶了妾身吧。”
贾政根本就不管王夫人的求饶,继续打,边打边道:“你还求饶,如你这般恶人,今儿我若不打死你,如何面对外人。”边说,边打,根本就不管王夫人苦苦哀求。
贾母瞪闻讯而来,宝玉一见忙上去,跪下求饶:“老爷何许这样生气,太太有错,老爷责罚一下也就是了,何必这样动气,还请老爷原谅了太太。”
贾政指着王夫人然后对宝玉道:“你还为她求情,她根本就不配为你母亲,她竟然污孤女钱财,这会还不悔悟,以后她再不是你的母亲,你也不必尊她为母。”
宝钗一旁也跪下道:“老爷息怒。”
贾母拄了拄拐杖,然后道:“好好的一家人,不过活,何以这样的闹个不停,你给我说清楚了,你媳妇做了什么错事,今儿让你这般的大动肝火。”
见贾母生气,贾政忙跪下道:“老太太,儿子娶这不贤人,竟然贪污了妹婿给外甥女的钱财,如今北静王来传达圣意,要求三个月内归还,我问这不贤人,钱财去向,她居然花个精光,如此不贤人,不是在为府中招揽祸事吗,今儿若不打死了她,只怕这府中的祸事真正不远了。”
贾母听了道:“我打量是多大的事情,这事情也怪不得你媳妇,这事情我也知道,素来娘娘在宫中,若是府中不给她撑腰,她必然是要被人欺负的,如今好容易能成为贵妃,我们府中哪里还能丢了她的脸了,因此这府中的银子花的自然也快了些,凑巧你妹婿没了,琏二带了你妹婿托孤的银子来,我琢磨着,先用了,等以后收了租子什么的,再填补上也就是了,只是娘娘进了位份,又蒙皇恩来省亲,这是大喜事,因此索性就多挪用了一些银子,如今这事也怪不得你媳妇。”
贾政想不到这事情,连贾母也知道,一时间不觉只摇头:“老太太,你可知道,如今皇上过问,限期还钱啊。”
贾母倒的确是没想到这事情,因此问一旁的王熙凤:“凤丫头,三个月内能凑齐这一百多万两银子吗?”
王熙凤忙道:“老太太,冬季租子也是能收了,不过最多也就能收回二十万两,府中的一些钱财节省着些用,也还能省下来,若是五十万两倒还能凑凑,只这一百一十万两,只怕三个月内的确有些困难了。”
贾母微微皱眉:“库房中将一些不值钱的旧货拿出去卖了吧,如此也能换些银子。”
王熙凤点了点头:“如此就算整治出来也不过多十万两。”
贾母低头想了想道:“如此说来定然还差五十万两的。”
王熙凤点了点头:“老太太说的没错,的确是好缺五十万两。”
王夫人忍痛太抬头道:“不如跟大姑娘说说,这五十万两就先拖些时候吧。”
贾政瞪了她一眼:“你当这事情跟外甥女说就可以了吗,如今这事情是当今在管,只怕外甥女还不定知道呢。”
王夫人冷哼一声:“她哪里会不知道,若不是她告状,那当今如何会知道了。”
“住嘴。”贾政再度怒道:“你怎么还如此不知悔改,如今外甥女是苏园的主人,凡事苏园主人的一切当今自然会让人查清楚,不然你以为当今如何掌控天下。”说着叹了口气:“如今当今出面还算好的,只还了银子,这事情也算是揭过去了,若这事情被帝圣上知道了,只怕我们府中的危机真正不远了。”
王夫人低头道:“当今皇上才是主子,那帝圣上再厉害也不能跟皇上比。”
贾政无奈道:“你真正是头发长见识短,你可知道当今的位置是帝圣上所让,若他要坐回那个位置,根本就不需要跟人说什么,只要直接宣布就可以了,帝圣上之所以不姓水儿姓帝也就是这个缘故,你想想,这个时间谁有这个霸气和能力敢直接姓帝。”
一旁的贾母道:“的确,当初帝圣上姓帝还是当朝国师启禀过后改的,人间之帝只此一子,因此即便是当今登基,若帝圣上不过问就罢了,不然只怕当今都挡不住这帝圣上的怒气。”
一旁的王熙凤见气氛沉闷的下来,忙笑道:“老太太,老爷太太,如今想来这事情还不回惊动帝圣上,因此我们也很不用管,只要想法子将林妹妹这银子凑齐还了她也就是了。”
贾政点了点头:“没错,不管如何,哪怕是卖些家当,也要填满了这些银子。”
贾母想了想道:“罢了,既然如此,就各房分吧,当初林丫头的银子,想来大房也没少拿,如此这样吧,我出十万两,俩房各想法子十五万两,还有五万两就凤丫头负担,毕竟当初琏二也是拿了的。”
王熙凤松了口气,这五万两她也已经备下了,原本就打算还的,因此笑道:“老太太做主就好。”
贾母的决定让人传给了贾赦,贾赦心中不忿:“我当日不过得了些许银子,如今倒要我出十五万两,明明这银子都是二房用的,凭什么我也要出。”
一旁的邢夫人素来就不敢管这贾赦,因此自然闷不作声,贾赦发了一通牢骚,但是贾母的命令还是不敢不听,只是素来他花钱如流水,因此哪里有什么银子可还,如此倒也镇长让他有些犯愁。
想了想,然后道:“还说这管家的是我们长房的媳妇,如今也只这心靠着二房,哪里管我们这里的死活了。”
邢夫人见状,只得道:“不如我让人叫了琏儿夫妇过来,老爷也可谋个法子。”
贾赦想了想也是,没道理自己在这里发呆吧,因此让人去将贾琏和王熙凤叫了来。
王熙凤是什么人,如今这贾赦这般一叫唤,也就明白这贾赦必然是没银子,想让自己想法子,可自己如今也没银子,但是又不能不管,只得和贾琏一起过来,心想到了再说。
见过礼后,贾赦让他们夫妇坐下,然后才道:“老太太的话你们也是听见了,你们算是孙子辈的,怎么就独见你们房中出了,怎么就不见他二房的孙子辈出银子的。”
王熙凤不语,贾琏一旁笑道:“老爷也别气,想来是因为当家是奶奶的缘故。”
“屁个当家。”贾赦怒道:“这当家的你们拿了多少银子进来了,如今倒要给别人还钱。”
见贾赦发怒,贾琏和王熙凤都不敢回话,贾赦发过了,才回转话题:“如今这银子各房都空空的,你们说怎么办才好。”
王熙凤心中全是鄙睨之色,不过脸上却不表露,只道:“如今当今要府中还银子给林妹妹,除非林妹妹松口,然后去求情,不然这银子是非要出的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