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辘咕辘,车轮转动的声音,雪晴从昏睡中惊醒过来,睁开眼自己躺在一辆豪华的马车之中,正在一片荒野中疾驰。
透过纱窗,隐隐看到外面仍然飘着漫天飞雪,掀开身上厚厚的棉被,坐起身,揭开车帘一个黑衣蒙面人坐在马车头挥鞭赶着马儿疾驰。
听到雪晴轻微的响动转首,揭下面巾,露出了一张轮廓分明,浓眉大眼酷酷的俊脸,对着雪晴拱拱手:“在下北枫,奉我家主子之命前来接娘娘前往一聚,情势所逼冒犯娘娘,还请娘娘恕罪。”
“你家主子?可是大皇子?”对方并无恶意雪晴安心下来淡淡发问。
“不是,娘娘,外面风大,小心着凉,回车内去吧!我家主子心仪娘娘已久,不会对娘娘不利的。”
对着雪晴摇摇头,似乎为了让雪晴安心,北枫面无表情的补了一句安慰雪晴的话语。
车到山前必有路,正愁着要是跟着东方君乾出宫会连累他,不跟着出宫会伤他的心,这下好了,自然消失,不用去担那么多心了。
苦涩一笑,雪晴退回车内盖上棉被半倚在马车里放空脑袋透过纱窗看帘外飞雪。
皇宫的冷宫之内,陈姑姑与平儿一早过来发现了倒在冷宫殿外的十几个大内侍卫,冷宫屋内留了一封书信,雪晴不见了。
惊慌失色的找到小乐子匆匆赶到御书房禀告了正在御书房里与东方君乾上官飞宏各怀心事静座无语的东方君宇。
“什么?太后不见了?小乐子,你再说一遍?”
防卫森严的冷宫,雪晴凭空不见了?这个女人逃跑的速度如此之快,难道是早就计划好的?
就这么想要离开皇宫,离开自己?对自己居然没有一点儿的留恋,东方君宇心痛愤恨,大怒拧着小乐子的衣襟怒喝。
“是,皇上,这个……这个书信是……是在冷宫里找……找到的,皇上,您……您快看看。”
从未见东方君宇如此盛怒,小乐子双腿发软两手颤抖着递上了冷宫中北枫留下的书信。
夺过书信,东方君宇将小乐子狠狠一扔,仍到地上打开信一看,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拳头紧握,信纸飘落于地。
旁边焦急震惊不亚于东方君宇的东方君乾与上官飞宏急忙从地上捡起书信一看,唰的一下,脸色同时变得铁青,对视一眼,上官飞宏对东方君宇拱拱手出声:“皇上,太后娘娘被劫走的事情需从长计议,先封锁消息,暗中追查,慢慢寻找娘娘。”
“不必了,太后娘娘被朕废掉,如信上所说废后既已是活死人一个,传朕旨意,太后身患重疾,暴病而亡,即刻发丧,速速去办,退下。”
冷冷的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东方君宇对东方君乾与上官飞宏挥了挥手,东方君乾与上官飞宏急急行礼退下,东方君宇对着御书房门外狂吼一声。
“黑星,给朕滚出来。”
“主子,奴才已经派人去追了,那人武功太高,奴才……奴才也未必能打得赢他,再说,主子,您将太后娘娘废了也没有要说继续保护娘娘……”
一身黑衣黑巾蒙面的黑星闻声凭空出现在东方君宇跟前哀嚎。
“狗奴才,住嘴,若是找不回娘娘,你抱头来见朕,快点儿去。”上前拧住黑星的衣襟东方君宇怒吼。
“主子,奴才,奴才不可以离开主子身边,先皇遗命……”
从未见过东方君宇如此发怒,黑星打了个冷颤,结结巴巴搬出了东方英杰,话未说完被东方君宇吼声打断。
“狗奴才,先皇遗命要你保护皇世子,晴儿身上的就是皇世子,你……你给朕保护到哪里去了?
要是找不回晴儿,晴儿与皇世子有个三长两短,你给朕去先皇陵前自行了断谢罪,九泉之下看你如何面对先皇?”
“主子……主子您是说。您。您。您……太后娘娘的皇嗣是……是……是……”闻言黑星大惊。
“快点给朕滚。”狂吼一声,东方君宇一脚对着黑星踹了过去,将黑星踹歪倒在地上。
“是,奴才遵命,奴才一定会将娘娘与皇世子找到毫发无伤的带回来的。”
站直身,黑星脸色变的异常严肃,对着东方君宇拱手行礼转身一晃消失在东方君宇面前。
颓然坐回御案边,东方君宇手中金锞子被捏成粉尘散落于地面,气愤,心痛,焦急!无可奈何。
急匆匆出了宫,上官飞宏随着东方君乾到了安平王府进到东方君乾的书房焦急出声:“王爷,太后娘娘……?”
展开手中的信件,东方君乾仔细研看着想要从信中找出一点儿蛛丝马迹,却是翻来覆去找不出任何线索。
“勾魂死者出,黑白无常留,冷宫活死人,地府收芳魂。
装神弄鬼,故弄玄虚,妄想扰乱圣听,模糊我等视野。上官着力缉拿东方君溢,铲除余孽,杀无赦。”
将信纸递给上官飞宏,东方君乾眸中杀意浓浓,手紧握成拳,对着上官飞宏狠历下令。
“王爷,您……”
一直以来这温文尔雅,心怀仁慈,平常不杀生的安平王为了雪晴居然下令大开杀戒,难道王爷对雪晴有意?雪晴不愿跟自己走,难道是因为安平王?
上官飞宏内心酸涩上涌,不该说出的话语强制咽了回去。
“上官,实不相瞒,本王与雪晴已经约好今夜三更带她出宫,隐于市井,不再过问朝堂之事,平淡度日。
哪知发生此等意外,你派人秘密搜寻雪晴的踪迹,如若找到切不可告之皇上,以免节外生枝,雪晴之事有劳上官了,本王在此先行谢过。”
上官飞宏对雪晴失踪脸上的焦急不亚于自己,东方君乾现下明了,将话直说,在上官飞宏面前说开了自己与雪晴的情意以及日后打算,断了上官飞宏对雪晴的念想。
“王爷,寻找娘娘本是臣之责任,臣会竭尽全力寻找娘娘,王爷不必言谢,王爷,臣……臣先退下了。”
东方君乾的话如当头棒喝,敲醒了上官飞宏,果然雪晴会拒绝自己是因为安平王,缘浅如此,耐何情深!
若是安平王能给雪晴幸福,自己还有什么怨叹,除了在一旁默默守护便是心中祝福了,对着东方君乾拱手行礼,上官飞宏转身急速出了安平王府。
心痛一阵强过一阵,爱情的花蕾还未开放便已枯萎。
“只可惜,你我缘分太浅了,如今错过了,无法回头。”
雪晴的话一遍遍重复在上官飞宏耳边响起,坐在书房中面对雪晴送的玉蟾蜍,酒接着一杯又一杯灌下去,原本甘甜的美酒越喝越苦,泪滴落于怀中苦涩满腹。
“上官,你怎么了?怎么喝成这样,别再喝了。”
醉眼朦胧雪晴绝美的脸蛋出现在上官飞宏眼前,娇柔的声音中伸出纤纤玉手,夺下了上官飞宏手中的玉杯。
“雪晴……雪晴……别走,不要离开我。”
轻唤着雪晴的名字,上官飞宏握紧了眼前佳人的纤手,搂紧了纤细的柳腰不舍放弃。
“上官,我是馨儿,我不会离开你的,别再喝了,伤身……!”娇柔的声音上官飞宏却是酒醉听不清楚了。
皇宫的夜晚,纷飞的大雪纷纷扬扬,皓月当空,月明星暗。
后山树林中厚厚的雪地上一个白色人影,一把利剑森冷的剑光挥起“哗哗哗”树枝满地,叶上积雪随着剑气融进夜色,漫天飞扬。
“慕雪晴,算你厉害,居然早就计划好装神弄鬼来骗我,想要逃出我的手掌心,上天下地就算是你真的变成鬼也没可能,天涯海角翻遍世上每一个角落我也会将你找出来!
若是,你敢真的背叛我,我定将你打下万劫不复的地狱,折磨再折磨,死了也不会放过你。”
咬牙切齿,怒吼着,东方君宇用尽全力对着一颗百年老树“啪”的劈了下去。
老树倒了下去,轰的一声,心跟着突然坍塌,嗒嗒只听到心中滴血的声音!
手中的利剑掉落于雪地之中!踉跄一步,颓然瘫坐与老树枝旁!
树,拦腰折断,心裂成两半!痛楚,一丝丝,一绞绞慢慢袭上心头!侵入心肺!
心痛,痛得肝肠寸断,痛彻心扉,难以自拔!晴儿,为什么……为什么你心里没有我?
为什么要逃?为什么你不明白我的心意,为什么不等一等,等我告诉你为什么那般对你!
为什么要如此急促的逃出宫去,难道,你对我真的是如此不屑,不屑到责问我将你废位的理由也不想问了吗?
为什么我曾经对你说过的话,你不曾听入心去,你不是爱我吗?为何,为何你与我心中少了灵犀,你不知道废你只是为了与你正名份?
你不是那般的聪明?为何,为何置之死地而后生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懂?
难道我对你的心你始终无法明白吗?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肯将心思多花些在我身上细想细想呢?为什么……?”
对着白雪纷扬的夜空,东方君宇仰天长啸一声,拼尽全力对着远处猛发一掌,卷起漫天飞雪!
气急攻心血气上涌“哇”一声,一口鲜血喷到洁白的雪地之上,如点点红梅蕴散开去,触目惊心!……
安平王府中,东方君乾独座窗前,拿出雪晴送给自己的碧玉簪对月独酌。
为何?为何每一次刚刚碰触到幸福的边缘,缘分便会悄然溜走!
为何?为何每一次都晚了那么一点点?磨难重重,无法相守,情深缘浅,如若真是缘浅为何老天爷又要安排你我相遇……相爱……雪晴,千万要好好保重!
等我,无论天涯海角,我一定会找到你,一定会救你回到我身边的,你一定要等我……等我……
盛满美酒的玉杯捏碎,碎片攘进手掌,美酒,鲜血混着一滴滴滴进了脚下的白色锦毯之上,鲜艳憟目。
荒野上,一乘马车正在大雪纷飞的雪地上飞速行驶着,坐在马车上累了躺下小睡,睡醒了坐起身看外面银装素裹,雪花飘飞的美丽雪景。
心中酸涩痛楚不自觉的又阵阵袭上心扉,泪一滴滴滑落脸颊,不要再为他心痛,不要再为他流泪,既然已经出了皇宫那就忘记他……忘记他……
一遍遍不停的强迫自己,再次将脑袋放空了,什么都不去想也什么都不想去知道。
呆在马车厢内累了,雪晴披上马车里的狐裘披风,爬出车厢坐到马车头一身黑衣的北枫身边。
不言不语静静的平视前方,太过平静的表现并非木讷的神情,北枫转眸看了雪晴几眼,酷酷出声:“娘娘,车外风雪大,进车厢内去吧。”
“这里是荒郊野外,现下又是深更半夜的,没人能看到我的。
这种天气,这种地方我也不会犯傻逃跑的,再说我也没地方可去,你不必多心,车内太闷了,让我在外面透透气。
晚上不睡,白天才好在车内静静睡觉。”
苦涩一笑,雪晴出言说中北枫的担忧,坐在马车外面没有回车内去。
“嗖嗖嗖”几道光影突然间闪过,“嘶嘶嘶”几声哀叫,奔跑的马儿受伤停下在原地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