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死了,他将尸体还给她,虽然明显能感觉到她心里的悲伤之意,但是她依旧没有责怪她,其实刘东川是害怕她坚持要找出凶手的。有时候,在某些人的眼里,人是不如猫啊狗儿的来的金贵的。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去害白雪,只有曹氏。他不能因为一只猫就把曹氏交给他们,好在她也没有追究。
但是,若真的是曹氏下的手,他必须要给她一个警告,在这样任性下去,自己也救不了她。
他的眼睛没有花,府里确实又出现了一只白猫,和白雪有八分想像,只是额上却多了一缕红色的丝发,很是少见,或者说,他们还没有见过这种颜色的猫。
它叫红梅,每个见到它的人脑子里都会出现这两个字,洁白无垠的大地上,一枝红梅怒放。
白雪与红梅,生来就是绝配。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白雪死了红梅才出现,那它一定是来复仇的。
它和白雪一样灵气逼人,所见之人无不称奇。
忠叔很快回了话,说那丫头是新来的,唤作月珠,准备过两个月提了接竹青的或儿。
“竹青?这丫头放出府了?”
“难为老爷还对这丫头有印象,竹青被夫人调到庄子上去了。”
刘东川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却没有接着再问,只是在心里想道“难道夫人已经这般不信任于我了么?”
竹青走了,月珠来了,白雪死了。
说没有联系的话都很难相信呢。
可是,他真的很希望这一切只是巧合。
红梅,是曹氏带进来的么?但是,再相似的东西也不是原来的了。
她以为她害了一个,还了一个就没有关系了么?
而曹氏好不容易挤出的笑脸又消失不见了,她看见那只被众人唤作红梅的猫儿冷笑,“怎么,是想告诉我,死了一个还有一个,你永远不要想得意么?贱人,不过就是个小畜生罢了,想要警告我?等你来了再说罢。”
刘东川以为这猫是曹氏买来赎罪的,曹氏却以为这是那女子带来耀武扬威的。
真正的主人,是月娘。
她这些年走南闯北的认识不少奇人异士,一只稀罕点儿的猫,还是难不倒她的。
杀了白雪,只是在两人心中种下一根刺。
红梅的出现,则是将这根刺扎的更深。误会就是这么你不说,我错猜中越走越深的。
一件小事并不能起到十分重要的作用,但是两件三件可就不一定了,月娘巧遇刘东川被传成新来的丫头不知羞耻要勾引主子,传到曹氏耳里,曹氏自然会调查,一问嬷嬷这新来的丫头如何,然后便觉得这一定是刘东川不改色心,虽然看样子这丫头也不能留,但是一定还是怨刘东川,然后传到刘东川的耳朵里却是曹氏派人调查他,要发卖一个和他有那么点关系的丫头,也就是月珠。
刘东川火大,月珠明明就是你的人,你做出这幅模样给谁看?再说了,看月珠那行径,说不定就是专门买进来杀了白雪的。然后竟然把脏水泼到自己身上,说因为自己不检点。他喊了忠叔去跟曹氏说,这丫头不能卖。要是一卖,不正说明了他心虚吗?不说跟这丫头根本什么关系都没有,就算真的有点什么,你这根本就是赤裸裸的打脸。
曹氏一听就急了,挥手就把旁边自己最爱的那鐏玉佛给砸了,极力忍着面上的怒火,心中却已经骂道“好你个刘东川,几年没有管过你,当真是目中无人了,有那个贱人还不算,你都能为一个新来的丫头如此破坏我们的夫妻情分了,那以后还不知怎样过分,好,你做初一,那就休要怪我做十五了。”
曹氏和刘东川原本感情极好,虽然刘东川疑似养了外室,但是除了白雪那只猫外,好像并没有什么东西被摊到名面上,可是现在……一切都在浮出水面中。
其实方芊芊和沈星河的时间远远比月娘以为的要更少,眼看着没有丝毫的进展,两人决定再去那地方一次,如果真的没有机会,那就马上转移目标。
方芊芊拿着自己的腰带对着日头发呆,乌黑的金属上偶尔有流光闪过,可是除此之外,好像也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啊,那玫瑰,额,不,还是那老妇人干嘛要自己腰带,那种人物真要一个没有什么用处的东西完全不符合道理啊?
要不就给她?反正在自己这儿也根本没有什么用处,给她就可以换得万芳阁的秘密。方芊芊担忧的看了一眼媚时,媚时的虚弱现在就连她这个根本不懂什么医理的人都能察觉出来饿了,看着那小丫头故作无事的笑容荡漾在苍白的脸上,她就感到莫名的心痛。
不就是一个稍微有那么点感情的腰带嘛!方芊芊怒气冲冲的塞回袖子,大手一摆,给她!
但是这事并没有跟沈星河说,她觉得要是这样说出来怎么有故意那啥的心思。
然后,两人从那日上午他们出来的地方进去了。
出了密道,印入眼帘的是一栋清丽绝伦的建筑,其中不乏青白之色,可以想象的到它的女主人一定是风姿俊秀的雅人。不过内中究竟他们就不便探知了,毕竟其实无论如何,他们两个是这万芳阁的外人,他们没有人指引,没有邀请函之类的凭证,也没有应该知道或是可以知道万芳阁相匹配的地位。杏音没有揭露他们,桃舞没有,甚至于那曾经唤做牡丹的老妇人也没有,这并不代表着这儿所有的人都跟她们一样都不介意他们的存在,不计较他们的目的。
唯一令沈星河安心的是,这次终于不用再出卖色相了。因为他们又一次遇到了杏音,这都不能说是巧合而可以说是缘分了,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这万芳阁有多大,有多少庭院回廊,可是偏偏两次竟然能遇上同一个人,如果不是杏音姑娘守株待兔的话,他们不得不称赞一下造物主的奇妙。
杏音姑娘袅袅婷婷的走来,福了一福。“我们又见面了。”
不卑不亢,哪似一个青楼歌姬,说是大家小姐都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