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当时那么黑,再加上我脑袋已经被砸了,根本没那心思去仔细看,就想能跑赶快跑了,保命要紧啊!”
“从你到了雀神庙的大堂,直到你被人袭击,这期间大约有多长的时间?”
“差不多5分钟左右吧!”
“那你推开对方,对方是男是女,能判断出来吗?”
“判断不出来,我只是本能地回身推了对方一把,然后就逃了。”
“那对方没有追你?”
“不知道,我当时就顾着逃命了,哪还会回头看对方有没有追来啊!当然是能跑多快就多快啦!”魏西落不耐烦地说道,“警官,换成是你,在那种乌漆抹黑的情况下被人突然从背后砸破了脑袋,你会注意那么多吗?”
“那么你觉得袭击你的会是你弟弟魏北归吗?他为了独吞你父亲的遗产,所以才对你下此毒手。”
“当然不会,我们是亲兄弟,绝对不会因为遗产闹的要杀人这么严重,要知道,无论是我还是他拿到了遗产,对于双方都是有利的。”
“那会是什么人知道你想找‘雀归巢’的秘密,从而利用这个诱饵引你去雀神庙,然后再行凶的呢?”
“这个村子所有的人都知道我们在找‘雀归巢’的秘密,很有可能是他们中的某一个人干的,因为如果一年内我们找到‘雀归巢’的秘密,那么麻将工厂的股份我们就能分到40%,再加上我母亲手中的10%,我们和村民间的利益是对半分,可是如果我们都死了,那么麻将工厂的股份就会全归村子所有,村民就会得到最大的利益,一定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会有人想杀我,一定是。”魏西落分析得头头是道。
“那除了这一点外,你自己就没有仇人吗?”
“废话,我能有什么仇人?我承认我好赌,家里能输的都输光了,也欠下了高利贷,可是仇人我却一个没有,平时有时间我都花在牌桌了,哪有时间和人结仇呢?唯一有仇的就是放高利贷的,可是现在家里的老家伙死了,我有机会继承遗产,他们催的也没那么紧了,更何况如果杀了我,他们一点好处也得不到,他们才不会那么傻呢!”
“看不出你倒还挺懂得分析的嘛,先休息吧!一会儿法医会来替你验伤,另外,你的手机也请暂时交由警方保管,因为我们要调查和你通话的手机号码。”
孟少辉扔下了最后一句话后便转身离开了,因为魏西落已经摆明了态度,就是不想提供任何的线索,由于他现在是受害人,并非嫌疑犯,也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他参与了几起凶杀案,所以对他的问话也只能适可而止。
魏西落虽然没有说出任何对破案有帮助的线索,但是他的话中却存在着诸多的漏洞,最为明显的就是他在推开凶手的时候居然看不清对方的长相,而且是男是女也无法判断,如果说是因为天黑看不清的话,那么他在那里已经待了足足有五分钟,这五分钟的时间足以让他的眼睛适应黑暗,那么他在转身推开凶手的一瞬间就算看不清凶手的样貌,最起码也能分辨出性别。由此可见,他并非没有看到凶手,而是很可能知道凶手的真实身份,他之所以隐瞒凶手的身份,很有可能他除了认识凶手,还和凶手有着某种关系,或者说这起案件是他和凶手一起自编自导出来的,与其继续和他进行毫无意义的问话,倒不如亲自去一趟案发现场更实际。
雀神庙里此时是灯火通明,现场勘查的警员正认真地在四处寻找着有可能成为破案关键的物品。
“孟队,这个砖块上有血迹,应该是凶手用来袭击受害人的凶器。”
孟少辉接过物证袋,看到里面是半块染了血的砖块。
“马上拿回去让法医部门进行检验。”
除了半块染了血的砖块外,现场沿途并未发现有滴落的血迹,再加上这一次魏西落并没有死,只是受了伤,而且并不致命,所以凶手也没有在现场留下明显清晰的鞋印。
不过就是因为这样的一个结果,却让孟少辉更加深了对魏西落这次遇袭的怀疑。
虽然魏东升和魏燕南的凶杀案里凶手拿走了他们的手机,无法得知凶手到底是通过何种方式把他们引到了雀神庙,而且两起凶案和这一次魏西落遇袭的案件凶手所用的手机号码都完全不一样,但是因为在此之前关于手机方面的线索并未对任何人透漏过,所以通过魏西落在遇袭前收到的手机短信的内容和他最后遇袭的地点,孟少辉相信袭击他的凶手很可能就是杀害魏东升和魏燕南的凶手,否则所用到的手法不可能完全一模一样。但是奇怪的一点就是这一次凶手并没有痛下杀手,甚至所选用的凶器都完全不同,而最根本的一点就是这一次凶手的整个行凶的过程都显得非常地随意,并未像之前两起案件一样精心策划过。
从之前的两起凶案现场留下的鞋印来看,凶手应该是名女性,那么从力量上来说,她肯定不如魏东升有力,所以为了能保证行凶的过程不出意外,她故意把魏东升引到书房内,利用推倒的书架先压住魏东升,然后再用刀割其颈部大动脉,致其死亡。第二起案件由于魏燕南也是女性,所以凶手并未重复推倒书架的方法,只是将魏燕南引到书房,再趁其不备将其杀害。而两起凶案的案发现场都在书房,相信凶手就是看中书房内的书架,借用书架的掩护藏身其中,伺机行凶。
可是这一次袭击魏西落,凶手为什么会如此大意呢?把魏西落引到雀神庙的大殿,这是第一个大意之处,因为雀神庙的大殿说是大殿,其实只能算是一间供奉着一尊不知何许人也的雕像的破旧祠堂罢了,真要说大,这个大殿还真不如院子两侧的书房大,除了雕像和供桌外,这间大殿内再无其他东西,凶手选择这里行凶,那么首先要解决的就是事先的藏身之处,如果是躲在雕像后面,那么从摆放雕像的台子上爬上爬下的就会极为不便。
另一个大意之处就是行凶的手法,先前的两起案件,凶手的行凶手法会根据不一样的人而采用不一样的方法,但是目的都只有一个,就是致他们于死地,可是这一次,凶手的行凶手法似乎傻了许多,用半块砖头去拍魏西落的后脑,这未免有些太随意了一些,以一个女性的力量来看,别说是把魏西落砸死,砸晕都非常地困难,如果说凶手是为了像杀害魏东升那样先让魏西落丧失行动能力后再行凶,那么无疑用砖头拍后脑的这个方法是行不通的。
如此看来,凶手袭击魏西落只有两种可能性,一种就是凶手通过之前的两起案件已经对自己杀人杀出了信心,所以才没有像之前那样计划周详就行凶,从而让魏西落侥幸逃脱一劫,不过接下来凶手要再想杀魏西落看来是不可能了。第二种就是凶手根本就没想过要杀魏西落,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合理的解释就是凶手和魏西落应该是认识的,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在众目睽睽之下上演一出“苦肉计”。如果说杀了魏东升和魏燕南,而不杀魏西落的话,那么就有可能让警方怀疑之前的两起案件是由于家族成员为了争遗产才动了杀的,要知道魏东升、魏燕南和魏西落、魏北归是同父异母的兄弟,相信无论哪一方最后得到了遗产,一定不会便宜另一方,所以只杀魏东升和魏燕南,免不了会让警方把注意力转移到其余的两兄弟身上。
这两种可能性孟少辉更认同的是第二种,因为根据魏西落所说,他曾回身推了凶手一把,可是却连凶手的任何线索都无法提供,如果以当时太黑看不清来做解释就过于牵强了,毕竟在遇袭前他已经在大殿内待了五分钟,这五分钟的时间足够让他的眼睛适应黑暗了,回身推开凶手的瞬间哪怕看不清凶手的样貌,至少凶手的性别也能分清楚,但是对凶手有关的所有一切情况他都以不知道为借口,不免让孟少辉对他心生怀疑,如果说这起遇袭案是他和凶手共同导演的话,那只能说这是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聪明反被聪明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