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夜探佳人

赵子妍让环佩伺候着段世明将衣服穿上，三人才一起离开天祥酒楼。

出来已经快两个时辰了，环佩提议回去，赵子妍问段世明，“走到赵府以后，你认识回段王府的路吗？”

“当然认识，我四弟天天带我出来玩儿。”段世明又恢复有些天真的模样。

“那就好，待会儿咱们一起走到我家，你再自己回你家。知道了吗？”赵子妍耐心地对段世明说。

“知道，”段世明心里忍不住翻个白眼儿，今日一天因为赵子妍对曹云深含情脉脉都有些别扭。

那曹大公子是没看上自己，不过却看上了假装是赵子萱的赵子妍，那种赤裸裸的喜欢段世明并不陌生，段王府父亲的妾室看父亲就是那种眼神儿。

只是还好，赵子妍并不喜欢曹云深，也许，过不了多久，自己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前去提亲。

三人走到赵府门前，赵子妍安排好段世明。就跟环佩溜进了赵府。看门小厮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是最得宠的大小姐，自己可得罪不起。

回到院子，环翠已经在花厅快坐不住，来回走着，直到看到小姐的影子才算松一口气。

“没被发现吧？”赵子妍笑嘻嘻地问环翠，环翠拍拍放回肚子里的小心脏，“没事，没事，二小姐被禁足，估计顾不上咱们这边，每次都是她去高密，这回倒好，老实许多。”

听到环翠这样说，环佩跟赵子妍才算是放下心。

夜黑风高，一轮弯月静静地挂在天上，照耀着京城的大地说不出的宁静。冬日的白天本就极短，加上天气寒冷，赵府一家老小用完晚膳后就早早地各自休息。

“环翠环佩，你们倒好热水就回去休息吧，天太冷了，今晚上就别再收拾了，我洗完澡这水桶先放这，明儿一早再搬走就行，”赵子妍吩咐两个丫头，府里壮实的婆子正一桶一桶的往大的洗澡桶里加水，“小姐，我跟环翠不冷，可以等的。”环佩并不是很放心，小姐向来提不动重物，何况这笨重的桶在屋里放置着呢，万一半夜起来碍着走路，想挪一挪都不方便。

“没事儿，哎呀你们去休息吧，”赵子妍坚持，自己洗澡的时候一向不喜欢有丫鬟伺候。

“好吧，那小姐我们走了，”环佩说。

“走吧，走吧。”赵子妍赶着两个丫头，再不洗这水快凉了。

轻轻除掉厚厚的衣衫，哎，真不喜欢过冬天呀，每次洗澡都感觉冷得很。

终于，跨进水桶中坐在里边享受着热水的环绕，赵子妍舒服地轻叹口气，玫瑰花瓣漂浮在温热的水中随着水气散发着阵阵幽香，低头看着自己白白的皮肤，姣好的身材，恩，连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大美人呀，不知道以后自己的夫君对自己满不满意，想着以后，在脑海中仍旧是空白的那个人，赵子妍有些想笑，原来自己真的是长大了，竟然想这些个从前从来不会去想的问题。

从桶里站起来伸手抓过桌边自己刚刚解下的美玉，一抹甜蜜抹上心头，如果自己的夫君像这块玉一般温润无暇该多好，眨眼间，傻子的俊颜却出现在脑海中，赵子妍轻笑出声，自己怎么会想到傻子呢？摇摇头，放下玉佩，重新坐回水中。哼着小曲儿。

几日不见佳人，段世明觉得心里空空的，这种感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段世明说不清楚，第一次见着男装的赵子妍的时候，段世明就知道，她很美，比任何女子都美。

第二次见她，他知道，她除了美，还有俏，还有娇，俏娇得动人心魄。是的，不能否认他想见她，只是他却不能正大光明地去找她，不能让她看出自己的正常，否则，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对自己那么温柔。

于是，在这夜黑风高的夜晚，段世明穿上夜行衣，来到了赵府的屋顶，仔细地找寻着佳人的院子，却看到三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敏感的段世明觉得事情不简单，却也知道，大户人家有的是这种偷鸡摸狗男盗女娼，也没放在心上，更确切地说是思念佳人心切，并不去理会其他的。

没想到，当段世明掀开第五片瓦片的时候，看到的正是佳人从浴桶中起身，去拿桌子上那块玉的动作。

洁白无瑕的身子，玲珑有致的身段，段世明险些要流出鼻血来了，屋顶上的他瞬间怔愣了，直到佳人坐回浴桶中，段世明才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又回来了。

转开视线，平复着激动的心情，却瞥见刚才看到的其中一个鬼祟的男子正在爬小院子的墙，看身手倒是矫健。转眼间，男子进了院子，对着尚且亮着灯光的赵子妍的屋子就去了。

“难道是俩人约好的？”段世明嘴里嘀咕，几乎是瞬间就觉得不会，如果两人约好的话，院子的门赵子妍应该不会让丫鬟关上，况且，一开始，自己看到的鬼祟的身影明明有两三个。

几乎是在男子推开房门的一瞬间，段世明飞身而下一个手刀劈向了男子的颈后。

“谁？”屋里传来一声轻斥，只是半天却没反应，赵子妍皱起眉头，这两个丫头，回去休息也不给自己将门关好。

于是起身，正要穿上外袍，却见一黑衣蒙面男子进了自己的房门。一声尖叫瞬间消失在一双大手中。

赵子妍并没有看清楚黑衣人是怎么移动的，只是眨眼间，黑衣人便关上门，冲到了自己眼前，赵子妍觉得自己死定了，赤身裸体地给黑衣人看了个明明白白，当下脸色惨白。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浑厚的声音自背后传来，“别叫，我就松开你，你知道我的速度的。”段世明并不害怕赵子妍再大喊，刚才自己那招瞬间移动已经让赵子妍看了个清楚明白。

“可以吗？”段世明问。

赵子妍点了点头，段世明将外袍披在瑟瑟发抖的赵子妍身上，事出突然，刚刚放好了被打晕的鬼祟男子，远远地在赵府东边的方向便有一队人拿着灯笼朝这个院子走来。

段世明松开赵子妍，赵子妍刚刚被吓得几乎要跳出胸膛的小心脏便又收了回去。

踉跄地坐回浴桶中，赵子妍又羞又窘，无端被陌生的黑衣人看光了身子，又以这个状态与黑衣人同处一室，赵子妍想死的心都有了。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赵子妍冷冷地问，低头看着书面。

“别管我是谁，我不会害你，你相信我。”段世明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爬人家女子屋顶的事儿。如果这事儿直接说出来，无疑自己的行为与登徒子无异。

“你知道女儿家的清白是多重要吗？你怎么那么过分，擅闯女子闺房？”双目险些要喷出火来，死死盯着黑衣人。

尴尬的咳嗽两声。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只是，”说不出是什么来却换来女子的逼视。

就在赵子妍还想要说什么的当口，院子门外传来一声噼里啪啦的敲门声。

“妍儿，开门，妍儿，”赵子妍有些慌张地看着黑衣人，段世明也一阵紧张，原来今日竟然是个陷阱，没想到自己却误打误撞地破坏了刚才那人的好事儿。

“刚才你屋门外有个男子鬼鬼祟祟地被我打昏了，我将他放到了房顶上，他暂时不会醒来，想来现在这些人就是为了寻那男子而来的，你明白吗？”段世明简短地叙述着刚才发生的事实。

赵子妍有些心惊，对黑衣人的话半信半疑，不过转而一想觉得他又没有骗自己的理由，隐约听着自己的丫头已经打开了牡丹苑的大门。赵子妍更加心慌，怎么办，如果被家里人发现自己的房中有个黑衣男子，自己的清白算是毁了，女子最重视的便是这名节二字。

“妍儿，开门，睡了吗？”娘亲在外边焦急地喊，“大姐，这大小姐屋子里的灯还亮着，想来是还没有休息，咱们不如直接进去。”田姨娘的声音甜美，带着股子担忧。

于是，李氏不再犹豫，轻轻推开门，田姨娘跟在李氏后边，众人才没有发现田姨娘脸上的一抹得意。

“母亲，你们怎么来了？”赵子妍悠闲地坐在浴桶中，看到进来的母亲，田姨娘和李姨娘以及后边跟着的几个婆子。

“妍儿，刚才你田姨娘说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男子朝着牡丹苑的方向来了，这大晚上的，你田姨娘怕你的院子里再出什么事儿，万一真有这宵小之辈的吓着你，这才赶紧去我那让我来看看你。”李氏对女儿一脸担忧，只听说有个鬼祟的身影便慌了起来，所以才巴巴的敢来看自己的女儿。

原来是真的有人，看来黑衣人说的不错，加上母亲所说的话，赵子妍的脑子飞速地旋转着，这事儿好巧不巧被田姨娘看了去还带着一大帮子女眷，说得好听点是为了自己好，说难听点不过是为了坏自己的名节而来。

“母亲，哪里就有什么人影，环翠和环佩一直守在隔壁，母亲放心吧，我这里没事儿的，倒是二妹妹那边，二妹妹被禁了足，母亲该去看看二妹妹那边才是，你说是不是，李姨娘？”赵子妍淡定地看着一群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