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锦嫣的视线定格在他的手上。
一双细长的手指又白又修长,动作起来如同一双白玉雕琢而成,润滑细腻,分外动人。
“我已经被他休了,他还来寻我做什么?”夏锦嫣丝毫不惧怕。
“听说你卷走了他的地契。”这是很私密的事情,可是苏睿扬和秦王轩辕昊风的关系极好,所以他知道这事,也不足为奇。
“嗯,是我拿了的,可那又怎样?我还没有说我的嫁妆还留在秦王府邸呢?他休了我,不也没给我?”夏锦嫣记得古代姑娘出嫁了都是有嫁妆的,虽然她在相府不受宠,可她是嫡长女的身份,肯定也有不少嫁妆的,可那个卑鄙的种马王爷,却贪污她的嫁妆,所以她卷了他的地契,那就两不相欠了。
“夏姑娘——”苏睿扬因为倾慕她的才情,得了消息之后就匆忙寻了人打听,才找到这儿来,可是她确是如此的理直气壮,真让他无语了。
“苏公子,你可以走了。”夏锦嫣很明显不欢迎他。
苏睿扬唇角抽了抽,只好起身准备走的时候,却看见夏锦嫣呕吐的厉害。
“你们家小姐怎么回事?是不是生病了?”苏睿扬问道。
他这是在问彩蝶呢。
彩蝶也不知道怎么和苏公子解释,难道说我们小姐怀孕了,孩子可能是王爷的,她可说不出口,因为夏锦嫣自始至终都没有说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
她隐隐觉得这个胎儿的父亲很可能不是王爷,所以她对这件事情有疑心,可是因为曾经是婢女的身份,再加上现在夏锦嫣待她亲如姐妹,她也就不去管这些了,只想好好过日子。
“我不是生病了,是怀孕了。”夏锦嫣也没有打算隐瞒,既然他能有法子寻到这儿来,轩辕昊风肯定也能找来,但是要阻止轩辕昊风寻来,那她只能拜托他了。
“什么?怀孕了?孩子是昊风的?”苏睿扬讶然。
“不是。”这是夏锦嫣第一次对别人说起孩子的父亲的问题。
“不是?”苏睿扬觉得自己好像是一只学舌的鹦鹉。
“嗯,所以希望你能保守秘密,还有请不要透露我在黑土村,如果你能做到,我将感激不尽。”夏锦嫣知道这时代的男人都是一诺千金的,所以她才这么说,而且她也说的真心,在用帕子擦了脸后,她突然又朝着苏睿扬下跪了。
“夏姑娘,你这是何苦?”苏睿扬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该答应还是该拒绝。
“希望苏公子怜惜我腹中的孩子。”夏锦嫣知道自己在这个时代,爹不管,家族不管,反正没人愿意搭理,而苏睿扬却特地大老远跑来找自己,这份情谊她记下了,等她将来有能力报答他的时候,她一定好好的报答。
“你先起来吧。”如此风华绝代的女子,竟然在黑土村生活,变得可真像村姑,可是却还是那么的顺眼,满大兴王朝的女子,他苏睿扬也就钦佩她夏锦嫣一个。
“谢谢苏公子,我和彩蝶都是女子,就不留你用饭了,你且慢走。”夏锦嫣在苏睿扬的虚扶下站了起来。
“我想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苏睿扬望着她笑意盈盈的脸色,晶莹若璃般的眼眸,不由自主地问道。
“这是个秘密。”夏锦嫣淡淡一笑,她如何说的出口,这个孩子的父亲,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呢!
“罢了,你既然不想说,我也不想勉强。”苏睿扬很识趣,见夏锦嫣嘴巴紧,不肯说,也就不多问了,他于是和夏锦嫣告辞了。
“谢谢你,苏公子!”彩蝶对着苏睿扬福了福身说道。
“不必客气。”苏睿扬摆摆手,于是优雅的迈步走出茅草屋,他扭头看了一眼,心中佩服,如此逆境,也没有听到夏锦嫣半句抱怨说农家生活不好,罢了,这样至情至性的女子,他就帮她一次吧。
“苏公子,这一路上有蚊子,这是我做的荷包,里面有放的驱蚊草的药草,请你带在身边,等到了京城,随便你处置!”夏锦嫣知道苏睿扬乃优雅贵公子,能为她屈尊来此黑土村,也算难得,所以她忙把昨天晚上才做好的驱蚊荷包塞到了苏睿扬的手里。
苏睿扬垂眸看了看手里捏着的荷包,两面都绣着简单的白梅,轻轻一嗅,还能闻到驱蚊药草的清香。
“嗯。”苏睿扬点点头,他这算是承情了。
等苏睿扬离开后,彩蝶心中忐忑,夏锦嫣见彩蝶似乎有话对自己说,于是她嫣然一笑。
“彩蝶,你怎么了?是不是有话对我说?”夏锦嫣狐疑着问道。
“锦嫣姐,那是你亲自绣的荷包,不能随便送的。”彩蝶怎么好说那是男女之间的信物呢。
“没关系,苏公子晓得我是大肚子了,而且他只是把我当好朋友,不会误会的。”夏锦嫣安慰她道,她想她和苏睿扬真没有什么交集,这彩蝶那是想多了。
“锦嫣姐,你在家吗?”是隔壁云娘在敲门。
“在呢。”夏锦嫣让彩蝶去开门,她自己则在处理野猪肉。
“云娘,有事吗?”夏锦嫣抬头看向云娘,问道。
“我舅母来了,想要问你借三个鸡蛋。”云娘脸红着说道。
“彩蝶,拿三只鸡蛋给云娘。”夏锦嫣对彩蝶说道。“三只鸡蛋够吗?”
“够了。”云娘说道。
“云娘,你这脸色不好,是不是你哥的身子——”夏锦嫣仔细一看,发现云娘的眼眶红肿,好似哭过似的。
“不是,是我舅母来说要我和她家的儿子定亲,我和表哥在肚子里就被双方父母指腹为婚的,可是我表哥已经娶亲了。”云娘说道,眼眶里还在不停的流眼泪。
“不对啊,既然已经娶亲,怎么还要定亲?”夏锦嫣听了不懂。
“之前他们觉得我家就我和哥两个人相依为命,没有什么嫁妆,所以就先悔婚了,可现在表嫂病重,大夫说她人差不多要油尽灯枯了,然后我舅母又听他们村里的神婆说可以冲喜来化解表嫂的病,所以舅母才又想起了我。”云娘絮絮叨叨的把话说完,泪水又流了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