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春如旧，人空瘦2

杨静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她知道余归晚的心里想些什么，替她委屈，替她感觉到不值，却也只得说道：“好，我听你的，如果需要帮忙的话，叫我一声，我马上就过来。”

不远处的易扬和凌薇几乎是同时看到了水晶灯下那一抹熟悉的身影，一袭黑色的露背晚礼服将她纤瘦的身姿完美的勾勒出来，眼眸中没有一丝的笑意，甚至透着淡淡的冷漠。易扬微微一怔，眸底深处一闪而逝的诧异，他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女人竟然就是自己的老婆余归晚，在他的印象里，余归晚已经变成了一个毫无个性的女人，不化妆，也不会穿这么漂亮的衣服，更不会出现在这样一个商业舞会上……

凌薇也很惊讶，她没有想到余归晚会出现在这里，但是在她看到杨静的时候，就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样的舞会上，即使这样，余归晚也已经不再是以前的余归晚了，充其量只是一个好看的花瓶。惊讶过后，凌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而且还炫耀似的勾起唇角，身边这个男人是她的，她像是宣布主权一样，挽着男人的手臂朝着余归晚走过去。

易扬张了张嘴，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甚至忘记了自己身边还有一个紧紧挽着他的凌薇。

“晚晚姐。”凌薇炫耀似的朝着她微笑，她知道自己的资本，不仅是比余归晚年轻，更是因为她怀上了易扬的孩子。

余归晚嫣然一笑，她努力地让自己镇定下来，可是她的心依旧会痛，就像是无数的钢针扎在心脏上，一片鲜血淋漓。不是因为继续爱着，而是因为被自己最信任的两个人一起背叛。

“归晚，我……”

易扬微微皱眉，几乎是下意识地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他有些心虚，无法承受余归晚那种探究的目光，更是不敢看她的眼睛，仿佛只要一眼就能洞悉他心里所有的秘密。

凌薇有些不满易扬的反应，却只能恨恨地瞪了一眼余归晚，心里冷笑一声，她倒是要看看余归晚出现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她不相信，一个在家里待了五年的女人在这样的环境下能掀起什么样的风浪！

余归晚淡淡地笑了笑，唇角扬起一抹优雅的弧度，丝毫不在意凌薇愤怒的目光，轻描淡写地说道：“真巧，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们，薇薇，你对易扬照顾的真周到。”

凌薇心中咯噔一声，敛眸，微笑：“这是我应该做的。”

“爬上他的床，也是你应该做的吗？”余归晚浅笑，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易扬和凌薇听得见。

大厅角落，一个身着深色系西装的男人静静地倚靠在沙发上，幽深的目光随意地看了一眼不远处，嘴角上扬，一抹似笑非笑，却足以颠倒众生。

莫辰逸想着自己白天在公司的时候还让Anna去调查她，没想到晚上竟然会在这里遇上她，他看到她最狼狈的样子，如今又看到她如此耀眼的一面。站在余归晚对面的那个男人是他认识的，宏扬律师事务所的老板易扬，曾经有过商业上的来往，也算得上是泛泛之交。

他静静地观察着余归晚，眉心下意识地微微拧起，那一双幽深如谭的眼眸晕染了极浅的笑意，这个女人将自己的情绪掩饰的很好，可是她眼底的那一抹恨意和厌恶却怎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忽地勾唇一笑，莫辰逸想起余归晚喝醉的时候跟他说过的话，若是没猜错的话，很有可能易扬是她的老公，而站在易扬身边的那个女人就是她曾经的闺蜜。

看来，一会儿有好戏看了！

莫辰逸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整个后背贴着沙发，双臂摊开轻轻地搭在沙发靠背上，唇角缓缓地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凌薇的脸色顿时变了变，她知道易扬的底线，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婚外情被吵得沸沸扬扬的，更何况是在今晚上这样重要的商业舞会上。

易扬猛地一震，下意识地侧过脸看了一眼凌薇，作为一个资深律师，他知道他现在必须立刻否认这一事实，而且还必须打消她心头的疑惑，所以，他决定相信凌薇没有将他们之间的事情说出去。

“归晚，你怎么开这样的玩笑？薇薇是你最好的朋友，当初也是你介绍她给我当秘书的，出席这样活动……”

易扬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嘴角蠕动了一下，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他看到余归晚的眼神是他从未见过的，嘲讽，戏弄，玩味，鄙视，不屑……

易扬第一次发现，其实他自己一点都不了解眼前的这个女人。

余归晚不由莞尔一笑，说道：“当然是开玩笑的，薇薇，你别介意啊！”

凌薇敛下眼底的那一抹恨意，言笑晏晏：“晚晚姐，没关系的，咱们不一直都是最好的姐妹吗？”

最好的朋友？余归晚在心里冷笑，是啊！曾经凌薇央求她找工作的时候，她们还是最好的姐妹，曾经她跟凌薇诉苦的时候，她们也许还是最好的姐妹……

可是现在，不是了。

“我不打扰你们了，有点饿，先去找点吃的。”

余归晚淡然一笑，擦肩而过的那一刻，她故意轻轻地撞了一下凌薇，手里的那一杯香槟全都洒在凌薇的身上，她身上的那一件白色蕾丝晚礼服立刻晕染了一大片的香槟色，就像是艺术家泼墨而成的老树干。

余归晚微微惊愕，一脸歉意地望着凌薇，连忙说道：“薇薇，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凌薇气得脸色通红，心里更恨，她分明就是故意让她出丑的。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怎么都不好发作出来，硬生生地忍了下来，那一张精致的容颜努力地挤出一丝笑意，说道：“算了，我一会儿回去换一套衣服。”

凌薇在职场混了三年的时间，她懂得察言观色，更懂得压抑自己的情绪，她若是这个时候发作出来，那么他们今晚上来这里的计划就会泡汤，说不定易扬还会因此迁怒她。

一旁的易扬始终都没有说话，只是他那双深邃的瞳光却一直落在余归晚的身上，这个女人真的是他同床共枕五年的妻子吗？

“薇薇，真的对不起。”余归晚依旧歉意地说道。

易扬看了一眼余归晚，又对凌薇说道：“你先回去吧！这里我自己可以处理。”

凌薇紧紧地抿着唇角，她突然感觉到一阵恐慌，抬眸，一双大眼睛无辜地瞅着他。易扬有些无奈，可是在余归晚面前，他还不能把事情摊开，若是那样的话，在法律上他的财产有一半要分给她，在没有见到余归晚之前，他是这样想的，可是现在，他却有些不愿意为了凌薇离婚了。

“易扬，薇薇，我不打扰你们了。”余归晚淡淡地笑着说道，眼底深处涌出一丝冷漠和鄙夷，然后，径直朝着餐台的方向走去。

曾经跟公司里已经的女同事撩起男人的婚外遇，有人嘻皮笑脸地说，这“外遇”就像出麻疹，男人出过一次就免疫了，所以女人最好纵容，因为犯过一次错的男人比较懂得温柔体贴。

温柔体贴？那时候的余归晚想说，是的，但对象绝不会是原配。

莫辰逸的眉心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唇角缓缓地扬起一丝玩味的笑意，眸中晕染了少有的柔，分明心有不甘却掩饰的那么好，甚至还能让那个女人吃了个闷亏。

余归晚。

他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那一双如墨般的凤眸流转着一种惊异的光芒。

余归晚走后，凌薇立刻将易扬拉到一个无人的角落，一双水眸泪眼汪汪地瞅着他，压低着声音委屈地说道：“你刚才怎么帮着她呢？你明知道我怀了你的孩子不能动气，你不为着想，怎么也要想着我们的孩子吧！它要是知道自己的妈妈被人这么欺负，一定会很生气的。”

“薇薇，这么多人你让我怎么帮你？要是我跟她撕破脸，对我们没有一点好处的，难道你想看着我净身出户吗？”易扬苦口婆心地劝道，但是语气却有一丝的不耐烦。

凌薇许是听到他语气里的异样，嘴角张了张，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只是一脸委屈地瞅着他。

易扬更是有些不耐烦，但是却又不好发作，毕竟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更知道来参加这个商业舞会的目的，这关系到宏扬律师事务所未来的发展前途，若是搞砸的了话，之前几个月的准备全都白做了。

“薇薇，你听话，先回去，等舞会结束我就去找你。”

凌薇抿了抿唇角，权衡利弊，只得应了下来，尽管她忘不了刚才易扬看到余归晚的时候那一种惊艳的眼神，但她现在别无选择。

她想了想，说道：“那你少喝点酒，伤身子。”

易扬见她示弱，终究是有些不忍心，点了点头说道：“嗯，我知道了。”